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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周培公之所以愤而请辞,实是因为明珠暗地里指示山东总兵处处与周培公作对,令其政令难施;还多次指使山东登莱等地的官员上表参奏周培公贪赃枉法。
虽然佥都御史郭琇参劾了明珠八大罪状,康熙因此下令革去明珠大学士的职务,改授内大臣。明珠自罢政后。权势未替,然为内大臣者十年。虽不复柄用,依旧利用门人和学生把揽朝政,贪财纳贿,卖官鬻爵,结党营私,打击异己。
最令康熙恼怒地是。明珠与索额图两人在朝政上的相争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转移到了大阿哥与太子之间的斗争上,并且大力扶持各自的门人支持两位阿哥内斗。因为索额图善事皇太子。而明珠反之,朝廷内只要有心侍奉皇太子地人,皆会遭到明珠的阴斥。
明珠之贪渎和跋扈,从某种程度言之,地确是康熙放任的结果。允许明珠一党发展,也是出于牵制索额图党的需要。康熙吃惊又感到无可遏制的愤慨,仅仅是因为这两个位高权重的大臣竟然为了一己之私挑唆自己两个年长的儿子为了皇位拿朝廷和朝政争衡。太子也就罢了。大阿哥却是非分之想太盛。
可是,转念一想,明珠在中枢参政,二十余年,党羽遍天下。明珠一倒,必定再兴起大狱,会牵连成百上千地官员。再说,如果立刻剪除明珠,上书房中就剩下索额图这一个满人了,他会更加飞扬跋扈,把持朝政,蒙蔽圣听,不可遏制。此事关乎朝廷的平衡之术,不得不防,不得不虑呀?
康熙板着脸道,“于成龙,你轻凌上官,妄议明珠结党营私,嫉功害贤,贪赃枉法,你可知罪!”
于成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道:“万岁,明珠阴险狡诈,欺君罔上,心术不正,结党拉派,陷害忠良。如果抓不着真凭实据,就是臣也不敢妄奏。最为臣所恐惧地是他挑唆大阿哥与太子争斗,我大清亦有季孙之忧,因为祸端不在臾,而在萧墙之内啊!”
康熙纵声大笑:“哈哈哈,明珠,一个破落户的子弟,一个要饭化子,朕能免了他的大学士,也能收了他的一切。因为他能有今天,全都是朕赏给他的。”
曹寅最善于钻康熙地空子,一听这话,马上接口就说:“主子爷圣明,明珠打着皇上的旗号胡作非为实在该死,他挑唆大阿哥更是该死。主子爷要想除明珠易如反掌,就像大象踩死一只小蚂蚁那样简单。”
这个马屁,拍得正是时候,也正是地方。康熙在房里走来走去,突然他停住了脚步:“于成龙,你告得有理有据,但,朕却不能准你的本。”
这句话一说出来,在场地人全都愣了,只听康熙缓缓说道:“朕今日拜谒明陵时,想到了先祖还有皇考,当然,还有朕自己。无一不是苦水颇多,表面风光下的暗潮汹涌实是不足为外人道也。太子一直被朕宠爱着,虽然也是个有能力的孩子,能够办差,也能把差事办得不错。但终究,朕还是要把皇位传给他的。朕看胤礽这些年也是太过一帆风顺了,的确应该有个对手刺激他成长。毕竟我大清需要的不是一个能办好差的太子,而是一个能驾驭宗室和臣工的帝王。明珠固然不成材,可这些年来,也干了不少好事,功大于过。更何况,没有他,朕又要去哪里给太子找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呢?更何况,朕还有那么多的儿子,是虫是虎是龙,就像百姓在市井里常说的那句话。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
康熙今天可能是心情颇为复杂,所以才把为人父和为人君的想法与近臣分享,他也许是说得痛快了,却把于成龙三人吓得冷汗连连。帝王心术岂是他们这些臣子和奴才能够枉自揣测的。
康熙自顾自地说道,“朕要再看他一段时间,如果仍然如此,朕就拿掉他!嗯——于成龙,你把今天说的事,写成奏折,直接密奏给朕。今天的事,谁要是敢说出去,那就是加害于成龙。朕立即砍掉他的脑袋,听明白了吗?”于成龙、曹寅、穆子煦一起跪下应道,“嗻。”
第三卷
第二百三十章 生还
步在行宫清幽的竹林内,竹叶随风,清香四溢,连心来。这一片苍翠之中,远离了夏日的浮躁,心思也凝结成一首悠扬、飘逸的轻乐。越过石桌、石椅,随意地找一台石阶坐下小憩,距离翠竹近些,倾听虫儿的低语,月光透过竹林,斑驳的影子倾泻在我的脸上。
这就是所谓的『竹影扫街尘不动,月穿潭底水无痕』吧?叶影浮动,暗香黄昏,至此,自然有一缕遗憾浮过心头。为飘悠的竹?为摇曳的叶?为明朗的月?为远方的冥追?我不得而知。只是竹林依旧沙沙响着。
突然,一阵大风吹起,些许落叶在半空中飞舞,飘到了一个白衣男子附近。伸出手,接住一片绣叶,白衣男子轻笑道,:“凋零的叶儿还能随风再起,更何况是未死之人?”话落松手,落叶随风,轻轻地飘落到地面。
我托着下巴,看着那个白衣男子,他慢慢地走到我的面前,静立不动,儒雅俊秀的脸上挂着几分浅浅的微笑,正凝视着我。
“夜风起了,地上湿冷难耐,你都坐了这大半天,还没够?”白衣男子弯下腰向我伸出手。
“你看了多久?”我故意别开头,淡漠地问。
“你坐了多久,我就看了有多久。”白衣男子唇边的笑容隐去,轻声说道,“起来说话,可好?”
我闻言,不以为然道,“谢谢你对我的关心,我想等我坐够了我就会起来了。”
白衣男子看着我,眼神微变。“皇阿玛不在,你这任性张狂的劲儿回来得倒是快!”
我微怒,冷哼道,“过奖了。与八爷您这当人一面背人一面比起来,我这点修为还算不上什么。”
“呵……”胤禩不理会我的讽刺。低吟道,“原本我来找你只是想告诉你一个消息。也算是完成我当初对你地承诺。”
我微微一叹,苦涩道,“八爷,您无需这么说,我们根本是两不相欠。”
胤禩神情怪异,在沉思了许久之后。轻叹道:“小雪花,我为我几天之前的无礼道歉。你不要再为那些事情发脾气了。好吗?”
我摇摇头,“与那些无关,你本来就是阿哥,是贝勒,将来也会是王爷。本来就该有你的范儿。”
胤禩双眼微眯,放在身边的手一个劲儿的发颤,似乎是要发飙。听到一声怒喝之后。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他从地面上拽起来直接拉到怀里。
“小雪花,你永远是我心底最深地不舍。你的才情,你地灵秀,你的一切,对我来说,是永远的财宝。在别人面前,我是那个温文尔雅的阿哥,但在你面前,我却只是个会嫉妒,会吃醋的男人。我从不以为自己能够凭借着地位给你什么,我之所以那样确定自己可以给你幸福,是因为我们是以心相交的。可是,你就那么走了,消失了,没有给我留下一点消息。在那个时候,我是多么得担心和害怕。”
我没好气地说,“我连命都要保不了了,哪儿有时间留什么条子!”
胤禩略显激动地说,“君冥追还有韩就这么把你带走了,但却把你地影子、你的心留在了我地心里。我以为我们的幸福可以天长地久,然而你却躲着我,厌弃着我。你回来了,我很开心,很高心。因为,我爱你,我不能把你与我在一起的甜蜜时光做回忆就足矣。”
我稍稍迟疑了一下,“你刚才想告我什么消息?”
“我……”胤禩平定了一下心神,“你当初让我帮你找出杀害你父母的元凶,帮你找出害你们习家灭门的罪魁祸首,是也不是?”
“什么?”我抓着胤禩地衣襟,“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胤禩安抚的拍拍我的背,轻柔地说,“别着急,听我慢慢说。”
“你说。”我也顾不得那许多,胡乱地点着头,大脑根本已经开始发懵。
风,轻轻吹来,微凉地寒气弥漫在竹林中,带着点点尘土气息,徘徊不散。胤禩松开我转而轻轻牵起我的手,带着我缓缓走出竹林,一同遥望着失去月亮的天空。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我似乎冷静了下来,“你说吧,我不会头脑发热做出什么糊涂事的。”
胤禩轻声道,“无论未来的路是什么样子,只要有我陪在你的身边,你就不必害怕和担忧。虽然宿命给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