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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刚刚来临,风中已夹杂了潮气。
萧分宜穿了一件单衫坐在豫园的鸣凤亭内,期待着再会的苏幼平。
一手摇动着宫扇,放下挽起的发髻,长长的黑发拖曳在石凳下。四处都亮着宫灯,细小的飞虫三三两两缠绕在灯下,一不小心就扑进了火中,落得尸骨无存,化为一缕焦烟。
苏幼平早在进宫前就卸下了身后的宝剑。在宫人的引导下,踏着鹅卵石铺就的小径,慢慢走向她。
萧分宜放下手中的宫扇,一回头,对不远处的他道,“你来了。”
苏幼平睫毛略微一闪动,避开与她对视的眸光。直直走向鸣凤亭。
将书册摊开放在石桌上,萧分宜替他倒了一杯茶。
“怎么要进宫?”
“我想来看看你。”苏幼平说的很平稳,但是略带颤抖的声线泄露了自己的心绪。连忙举起茶盏,小啜了一口掩饰自己的直白。
“我很好。如你所见。对于我的安排,你不接受吗?”
“不是。”
“那就好。喝完桌上的茶。立刻离开皇宫。外面的安排都应该没问题了。”
“为什么让我走?”
“这还需要问吗?你在这里,或是中原任何一处地方,都会成为有心人的目标。我不想因为是选你还是选这座城而左右为难。你明白了吗?”
“我……我不会成为你的麻烦。”
“不要过早论断。听我的安排不好吗?”
“我想,你身边正需要用人。”
“呵,你会什么呢?”萧分宜笑了,“不要使我为难。我已听说你在路途上结识了一名女子。”
“是。”
“那便带着她一起去外邦。”
“我今天来并不想给你带来麻烦,只是看看你。”苏幼平有些着急,一时情急将桌上的茶杯碰倒,顿时茶香四溢,茶水已蔓延至书册。
萧分宜想用耳分辨,因视觉不明。她的反应有些迟钝,摸索书的手似乎有些辨不清方向。
苏幼平见她如此,心中一时疑惑,顿时看向她的眼眸,清澈见底。
想了想,心中仍是有些不安。屏住气息,将五指放在她眼前略略晃动。
萧分宜却并未察觉,只道,“你来到皇宫,便是给我困扰。如果想让我安心,就听我的安排,离开中原。”
半晌得不到答复,萧分宜一愣,并没觉出哪里不妥当,仍是一脸恬静的说道,“考虑的如何?”
“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苏幼平话中带了些怒气,“这便是你着急让我离开的原因。”
“我的眼睛并没问题。”萧分宜转过脸,不再与他正面而对。
“方才我将手放在你面前。你都无所觉。还说没事?”苏幼平有些着急,却更多是担心,“你的眼睛为什么会这样?是什么原因?太医没有给你医治吗?”
萧分宜淡淡一笑,看来是瞒不过他了。只是,她有些吃惊,这样的演技已提前演练了,仍是功亏一篑。
“可能以后都看不见了。”萧分宜苦笑道,“今天你来这里,不是为了谈论这些。”
“我已经知道你的眼睛看不见,决计不会将你一个人留下。”
萧分宜心内一叹,又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犯起了犟劲。心头虽感到温暖,但也知道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笑了笑,还好提前预防了这一招。
苏幼平忽然觉得气血沸腾,一时气力不支,竟似要倒在桌上。
杜兰等人适时出现,看了一眼萧分宜,在她的眼色示意下,便上前想要搀扶苏幼平。
哪知苏幼平居然用牙齿咬破舌尖,保持自己的清醒,片刻间,鲜血从口中流出。
杜兰一直惊惶,连忙上前,点住他的穴道。跪倒在一旁,“殿下。大殿下他咬破了舌头。”
“这个呆子。还不快宣太医。”萧分宜情急道,立刻摸索着将苏幼平扶起,掏出手绢胡乱的往他的嘴角按住。
“你这是干什么?你知道茶里下的是什么药,就敢咬破舌头。”
“我知道……你不会……害我。”苏幼平说的断断续,一张口血水便流到帕子上,一股血腥味儿钻入萧分宜的鼻腔。
“你呀,真是个呆子。”萧分宜心内忧急,将他扶住。众人见公主根本无法支撑他,立刻上前帮忙。
“公主,大殿下昏过去了。”杜兰无奈道。
“先安置到寝宫。让太医去寝宫。”萧分宜急忙吩咐道。
好不容易撬开他的嘴巴,太医给上了点愈合伤口的药,闻着药味儿便知是极苦的。萧分宜站立一旁,眼虽不能辨。但是听觉嗅觉却是异常敏锐。
“殿下,没什么大事。”秋彤安慰道。
“嗯。我知道。”萧分宜自嘲的笑道,“你看我,总是能对他心软。”
“毕竟是血脉相连。公主莫要太强求自己。”秋彤摇头道。
“我知道。你看他可有消瘦?”萧分宜眼不能视,连忙问道。
“比之第一次进宫,越发显得深沉了。少了些明朗。”秋彤轻声道,“奴婢逾矩了。”
“也不知他是否知道萧勘的事情。”萧分宜听秋彤如此说,不经意间回了一句。
第58章 五十八 平步震惊天下
李悠华自从身体痊愈后,便一直未见萧分宜前来探视。心中难免有些猜测。走进正殿,见秋彤正忙着安排众人布置打扫。
“秋彤。可有见到公主?”
秋彤转身,才见是李悠华,随即一笑道,“公主正在书房内。”
李悠华点了点头,快步走向寝宫内的书房。
“感觉怎么样?”萧分宜一支宫扇在手,掩唇而笑。
苏幼平有话却说不口,因着舌头正在愈合,太医严禁他开口。已喝了两日的清粥。
李悠华不明就里,只见萧分宜唇角含笑,以扇遮面的对着一名男子。
苏幼平擦觉有人走进,立刻转头看过去。
这一眼,使他震惊。他看着那人一步步朝他而来,一时之间,苏幼平仿佛陷入过往。但是,明明师父已经去了。那么眼前的人又是谁?
“公主,这位是?”李悠华终于开口了,面前人脸上的震惊,使他猜不出这个人的身份。
李悠华转过脸看向书桌后的萧分宜,紫色的宫扇,绘着梅花吐艳,雪飘点点。到让人看了之后,遍生凉意。
三人顿时陷入微妙的沉默。
“这位是……旧识。”萧分宜隐瞒了苏幼平的真实身份,“这位是,驸马。”
苏幼平一震,连忙拱手示意。
“不必客气。”李悠华颔首,“没有打扰你们吧。”
对于他的到来,苏幼平还需好好(。。org)一番自己的思绪。还有便是刚才,分宜所说,眼前这名与师父十分相似的人,便是驸马了。那么,师父和分宜到底是什么关系?
李悠华见他退出了书房,才开口道,“我身体已无大碍。批阅奏折之事,还是让我处理吧。”
萧分宜沉思了片刻,点头道,“注意保重身体。”
“放心吧。”李悠华又道,“我虽身为驸马,却无官职。于政事多有不解之处,我想让公主准许我上朝。”
萧分宜翻转着手中的宫扇,“可以。我会安排。”
交谈数刻之后,李悠华走出了停云宫的寝殿。站在廊檐下,稍稍一抬头便能看见,层层金云下,红如烈火的太阳。
李悠华很快便接到了旨意,位列朝堂之上,众人犹是好奇这位驸马。
而在他心内,亦是难掩忐忑。自己从不曾面对过这样的场面,文武百官,一开口,便是政事国事的宏论。多数面孔对于他来说是生疏的,这些人和他打交道,不过是从奏折开始。第一天,他一言未发。
萧明宪双眼带着玩味的神情看着他,当萧分宜跟他提出这个要求时,他只觉得好笑。犹如养在深闺中的驸马爷,站在朝堂上,他能做什么。
散朝后,众大臣三三两两走出大殿。李悠华走的很慢,慢慢的落在了后面。
朝臣们各自回到自己的办公署。而李悠华也要回停云宫。
“驸马爷,请留步。”
李悠华一愣,是礼部尚书。“有什么事吗?”
“虽然皇上的旨意,老臣给办了。只是驸马实在不该上朝,历来,我朝便没有驸马位列朝堂之事。再者,老臣看驸马今天一言未发,心内担心。恐驸马不能承担政事。”礼部尚书说得非(。。org:)常诚恳,双眼锐利注视着眼前的人。
李悠华静静听他说完,面上也无恼怒的神色,只回道,“尚书大人的话,我会记在心里。不过前朝未有之事,未必我朝不能突破革新。凡事有立有破才能有所作为。我记得尚书前日的奏折里,便有这样一句话。吾以为甚是。”
“哈哈。”礼部尚书朗声笑道,“那么便看驸马大人日后的表现了。有些事何必一定要放在台面上来。大家都知道这连日来的朱批是出自驸马笔下。吾以为不然。”
李悠华淡淡一笑,“西宫殿下确实也曾指点一二。”
礼部尚书会心一笑,迈着官步不紧不慢的离开。
转过身,李悠华感觉心神俱疲。今天礼部尚书的反应,是代表着百官的意思?还是皇上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