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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宫里的事有多少可以真正瞒住。”石曼卿出言道,“你说过,两个人应该坦白。这件事,你又何必瞒我。”
“曼卿,这件事情我已经考虑好了。”
“那为什么还从宫里放走他。你该知道,他的身份一旦败露,是多么的麻烦。”
“我知道的。”
“但你还是放他走了。”石曼卿叹了口气,“玄宗是你的劫呀,你放他离开,他不会对你有一丝一毫的感激。你在宫里苦心经营,生个病都这么小心翼翼,他都不知道。”
“他本来就不是宫里的人,将来,我也不能让他挨着这些事情一点儿边。他没有知道的必要。”
“但是他去了汝南。你知道的,汝南王要打着恢复王室光辉的旗号将他推出来。你该怎么办?他又怎么办?太子还小,而你……,他,年纪相当,人才不差。到时候,世家们还会站在你这边吗?”
“父皇不会认他的。没有皇室的认可,他什么也不是。只不过是玄宗的一个小弟子而已。”
“这样的事情最怕是混淆视听。”
“你说的是。”
“他从下山那一刻,就不能再回到平凡的清修生活当中。我原是不知道他的身份,但你让冉华来宣旨留下他。我便去查了查。我亦不能料到他是这样的身份。”
“呵……我生于皇室,长于宫廷,习惯了。他呢,只是一个道士。他不能做好一个君王。当年,母亲带走他,是希望他能过平凡的日子。”
“你难道没有想过吗?”石曼卿一双清秀的眉目中隐隐有一丝期盼。
“没有。吾生于皇室,长于宫廷。高高在上,才是我。这么多年,我不擅长操琴绣花,不擅长煮茶烹饪。我这双手,常年捧的是折子。我这双眼,看的是人心。你说,我怎么能活在民间。”
“是的。我忘了。”石曼卿颓然笑道,“你是西宫呀。”
“静观其变吧。如果到时候,汝南王以他做要挟,我也只有亲手了断这桩事情。”
石曼卿看着对面的人儿,面如白玉,眉若远山,双眸中透着朦胧的光,叫人看也看不分明。
第15章 十五 葬心
喝完白粥,萧分宜才觉得僵硬的身子柔软了许多。
冉华手中拿了包东西,匆匆走进房间,面色难看,眉间一股沉郁之气。
“公主。”冉华开口唤道。
萧分宜看了她一眼,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面色无虞,应了她一声。
“梁成怕是不行了。”冉华向前走了一步,身子一软,膝盖磕到了地上。
“你说什么?”萧分宜目光幽暗,拿折子的手抖了一下。
“梁成恐怕不行了。这是,他叫奴婢拿过来的。”冉华双手将那包东西小心翼翼的放在矮几上。
“不行了?”萧分宜愣住,她心中叫嚣着,终于要死了,终于要死了。
“嗯。皇上和太子都在那儿。御医们也在那儿。”冉华隐隐带了些哭腔。
“有派人去给玄宗送信吗?”萧分宜麻木的问道。
“皇上已经派人去了。”冉华哭着说道。
“好。”萧分宜狠狠道,“让张不放过来。”
“公主。”冉华惊叫道,“他快死了。”
“本宫知道。”萧分宜冷艳一笑,眸子冷极了,“他死了,也不寂寞。我把整个玄宗送去给他陪葬。”
“公主。梁成好歹救你一命,也救了太子。”冉华傻乎乎的喊叫。
“你莫要犯糊涂,马上把张不放叫来。”萧分宜冷冷说道,继而又开始批折子,并不理会低声哭泣的冉华。
“是,奴婢,奴婢这就去。”冉华撑起身子,三魂去了七魄般朝外走去。
“本宫累了。把这些折子都收起来。”萧分宜突然抬头淡淡说道。
侍从们立刻将她榻上的矮几给抬走。
“多点些炭盆,这鬼天气,冷的厉害。”
众人默不作声的照做后,纷纷退到殿外站着。
萧分宜恹恹的,靠在垫子上,将那包东西慢慢打开。冰冷的指尖可以触及到那布包上的温暖,仿佛在哪冰冻的心上划开了一道小小的口子,让暖风驻进心里。
布包缓缓打开,露出一个漂亮的檀木盒子。
红色的绸布衬着一支白玉簪子,纹理颇为散乱,拿在手上,都能感觉到硌手。这手从不事劳作,已经养的太娇贵了。这簪子不是上品,好似还未有成型,只有一朵雕刻了一半的梅花。
她能想到,他一身青衣坐在梅树下,仍是漫天雪花和着梅花落在身上,也丝毫不在意。只是拿着刻刀小心翼翼的一刀一刀的琢在上面。要雕出他心里想要的那朵梅花。风雨再大,也要这朵花陪着你。
这块玉,是两人一起在九涧深渊底下发现的。她跟他说好了,只要出去了,就在一起。
在一起呵。对于两个有情有义的人来说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她知道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她要走的路,就像是悬崖底下的风光,无处不景色,无处不危机。
他是光华万丈的人,站在她的身边,他会变得丑陋,她不会爱一个丑陋的人。她只希望他过的快活,就如初时见面的那片桃林,桃花开的红彤彤,他如一缕春风,吹进自己的心。
侍从们已经搁好了屏风,冉华面色平静的把张不放领进了屋里。
“臣参见西宫。”张不放单膝跪下,声音洪亮。
“起来吧。”萧分宜的声音冷冷清清。“冉华把事情都跟你交待了吗?”
“是,秉笔尚仪都已跟臣交待的清楚。”张不放低头道,“臣明白该怎么做。”
“不要在宫外动手。等人进宫之后,待命吧。”萧分宜将手中的令牌递给冉华。
“臣会等秉笔尚仪的令牌再行事。”张不放说道。
“曹彪手中应该有一份玄宗的地图。”萧分宜快速写了一封敕令,仍是递给冉华。
冉华转手交到张不放手中。
“你告诉他,只要他交出地图。本宫就让他继续在吉州打土匪。”
“臣明白了。”张不放领命而去。
冉华似乎有些急躁,突然跪在地上,开口求道,“公主,你去看他一眼。别在这时候要他的命
呀。要是玄宗的人死在宫里,他怕是也活不成了。”
“他本来就要死了。多几个同门陪葬,亦算我与他的缘分。”
“玄宗的人可以救他。公主,你知道的,上次刺杀,他也没有死。就是玄宗的人救的。”冉华惊觉自己说错了话,猛然睁大眼睛,不敢再说一句话。
“玄宗救了他。怎么救的?”萧分宜凉凉的问道。
“奴婢,奴婢不知道。奴婢是听来的。”
“冉华,你到底怎么了?”萧分宜看着跪在地上的冉华,冷然的说道。
“我只是,奴婢只是。”冉华缓缓低下头,她能说什么,公主都下了令。
“父皇安排了谁在宫外接应玄宗的人?”
“奴婢不知。”
萧分宜怒极反笑,攥紧了手,“你不知道。”
“我竟不知道,你已经到了这步田地。我再问你一次,父皇派了谁去接应。”
“是太傅大人。”冉华终于哭出声叫道,“公主,为什么?你是真要逼死他吗?这不是真的。”
“太傅?”萧分宜眯起了眼,“将杜兰叫过来。”
“公主,您三思呀。”冉华说道,“您这一步跨出去了,就再没得回头了。”
“本宫做的事,从来不回头。叫杜兰过来。”
冉华掩面出去,侍从们都噤若寒蝉,头埋的低低的,大气亦不敢出。
萧分宜只觉得房内闷的慌,起身开了窗子,外面白雪纷飞。从后窗借着那一个一个排排挂的宫灯,园子里的湖水已经结冰,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雪。这雪已经下了三天,竟未停过。
杜兰是禁军副统领,暗中却领了暗卫长一职。
“苏幼平受伤沉重一事,是臣失职。”
“为何没有及时回报?”
“臣也是半刻前才得了消息。”
萧分宜讶异,石曼卿竟然能早半天知道。
“这消息传递的法子,恐怕有些不妥当。得想个新法子,不然错失了消息,误事。”
“是,臣明白。”
“你且带着人马,今晚到明日早朝这段时间内,密切注意京城的动向,特别是世家们在京城中的分号。还有那些放在各府的人,也要打起精神来。”
“是,臣这就去办。”
天色越来越暗,雪花像被扯破的棉絮般,片刻不停的撒下大地。更漏声一声长过一声。
冉华脸色木然,一只脚来回的蹭这地面,腰上的流苏也随着摇摆起来。
“你在那边守着吧。”萧分宜放下手中的茶盏,淡淡说道。
“奴婢不敢。”冉华小声说道。
“矫情。”萧分宜冷哼一声。
房门却在此时被砰的一声踹开,太子宪一身玄色的三爪龙袍,红色的脸蛋上还有汗迹,像一阵风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