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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嘎--
挂满红绸缎的申家大门在门外围观群众的期待下终于缓缓的开启,紧接着约莫有百八十的身着红马褂的武卫鱼贯而出,威武庄严,在申府门外形成两道长龙整齐站立,气势恢宏,好不壮观!
武卫刚站好,十二名抬着长长一卷红地毯的小厮就忙不迭的现身于申府门前,在两旁武卫形成的人墙夹道中手脚利落的摊开红地毯,一直延伸至申府门前百米处。
一声脆响,由八面金锣开道,三十二名手持鼓、锣、小嚓、唢呐、笙箫等乐器的乐工紧随其后,八人抬的描金秀凤大红轿随之而来的迎亲仗队喜气洋洋的从申府缓缓出发,踩着绣着鸳鸯戏水的红色地毯,在两旁群众艳羡的神色中好不得意的停在申府门前的南北大路上。
围观百姓惊叹声一阵高过一阵,愈发的踮起了脚尖伸长了脖子往申府门内里瞅,唯恐错过一个细节,漏掉一个场景……
穿着大红喜袍身戴大红花的爷终于千呼万唤始出来。
扬着将为人夫的喜色,爷难得露出和善的笑意冲着两旁百姓点头示意,神采奕奕的踏上套着红绸的白马,在老申头的嘱咐中挥挥手,带着迎亲乐仗队浩浩荡荡的朝着莫府进军……
“啊!刚、刚刚申家魔鼠对我笑了呀!”仿若看见母猪会爬树般,一个中年大叔搓搓眼,大惊小怪的惊呼
“他也对奴家笑了呢!”
“天啊,老朽的眼没花吧?在有生之年竟能看见魔头这般和善的笑?”
“看来申家鼠对这门亲事很是满意啊!”
“莫家小姐看来深得小鼠的意!”
“可不是!早在以前,这申家鼠就觊觎这莫家小姐的美色,听说啊,大庭广众之下就动手动脚的非礼,欲行苟且之事!”
“呀!这可了得!那莫老太师岂能善罢甘休?”
“当然不能!当时一怒之下,莫老太师就率领家丁到申府大闹了三天三夜呢!莫家还发话,说什么即使是嫁猪狗也不嫁申小鼠!听说为此申小鼠还伤心的痛不欲生呢!”
“怪不得都快行弱冠礼了还未娶妻,原来是钟情于莫家小姐啊--”
“如今抱的美人归了,合了他的意,怪不得这般兴奋。”
“申家小鼠高兴了,咱们老百姓就有一段安稳日子可过了……”
……
待迎亲仗队消散在老申头的视线中,爷蓦地收敛了满脸的温情,神目一寒,右手一抬,高喝:“停!”
轿夫一个急刹车,乐工一个急刹手急刹嘴,喜娘一个急刹莲步,队伍刹那停住,乐声刹那戛然而止!
蹭蹭爬下高头大马,爷勾着不怀好意的笑,走到唢呐队伍中,夺过一把唢呐,勾在手里几个翻转,抬头看着神态愕然的乐工们笑笑。
“你们刚刚奏得曲目太俗,不合爷意。所以,爷要换个曲目。”
……
事到如今,即使有一百个不愿,奈何木已成舟,莫老太师也只能万般无奈的接受即将有个申家女婿的事实。
为了女儿以后少受点罪,也为了女儿出阁的这日不闹出事端,莫老太师暂且放下了与申家的仇怨,端坐在太师椅上,竭力压抑住自己的情绪,平息着呼吸,尽量使得自己放缓脸色。
与紧张无奈的莫父不同,此时的莫子谦则是持着玉杯,眸色微沉,剑眉轻拢,一脸沉思。
总以为将小小嫁给谁都比嫁入皇宫强,可真正到了这日,他反而有丝怀疑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小小与申家鼠,极端的两人组合,强行凑在一起,真的是比入宫强吗?
若有若无的唢呐声由远及近的传来。
莫家父子一震,同时从椅子上站起,屏气凝神紧盯着门外,绷紧的面色透露出他们此刻的紧张。
可下一刻,待他们听清了外头所奏曲目,父子两双双握紧了拳头,四目冒火,怒火中烧!
迎亲仪仗队停在莫府外就开始原地踏步,爷一马当先,以指挥者的气势威风凛凛的挥舞着充当指挥棒的唢呐,身后唢呐手、鼓手、号手等百家争鸣,吹吹打打的将爷教的曲目演奏的炉火纯青,真正领悟了曲目的精髓。两侧,喜娘丫鬟们用她们那特有的幽婉嗓音,凄凄惨惨的带着哭腔颤音低唱浅吟--
小白菜呀
地里黄呀
三两岁上
没了娘呀
跟着爹爹
还好过呀
就怕爹爹
娶后娘呀
……
一路尾随着跟到莫府的看热闹百姓无不被带入悲惨的曲调中,想象着受尽人间疾苦的小白菜,无不深深动容,抬袖掩面,男人们暗暗抹泪,女人们低低哭泣,老人们摇头叹气,小子们失声痛哭……
场面感人至深,所见之处,哭者满目;所听之声,哭声满耳。不明所以的外乡人见此感人场面,亦感染了伤感气氛,哀其哀,悲其悲,痛其痛,跟着众人哭嚎悲戚,捶胸顿足一副痛不欲生的惨戚戚神情……
咚--
刹然间,震耳欲聋的巨响骤然在我的耳畔响起!即刻,嗡嗡的耳鸣声充斥了两耳,下意识的我将头扭向了声音发源地,虽意外却不算太意外的看见莫子谦这厮拿着破鼓对着马上的爷怒目相视!
气的发抖,爷一个跨腿从马上跃下,揪着他那身红色锦袍失控的大叫:“会聋的!你爷爷的烂古人懂不懂科学,懂不懂医学!这么近的敲鼓会震破耳膜的懂不懂!懂不懂啊你!!”
莫子谦亦抓着爷的前襟翻动着殷红的唇畔,奈何爷只能看着他激动的冲着爷吐着热气,一张一合着唇,却连一个字也听不到,耳边全是苍蝇叫般的嗡嗡声。
“你说什么!大声点啊!你该死的大声点!大声点!!”
“&*¥#@*&%¥#&……”
“啊?什么?”
“**¥#@#¥%&*……”
“你哑巴了吗!让你大声点没听到啊!作死吗!”
“&¥%&%¥……”
气急的一把将他的头按下,在他错愕而异样的神色中,眯着瞳眸恶狠狠的睨着,粉嫩的指尖恨恨的戳着他的美唇:“莫子谦!爷的忍耐可是有限的!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若你再敢不出声,爷就割了你的舌头喂狗!”
怒火冲天的爷没有察觉到,在指尖点上他唇的那刹,他的神色突然变得奇怪。
浓密的睫毛微微垂下,潋滟的眸色在我的粉色指尖上流连,莫子谦的眸色愈来愈深,呼吸喷洒在我的手背上,灼烫异常。
莫子谦的沉默令我怒火中烧,踮起脚凑近他俊颜的同时右手也相应的用力将他的头拉的更低,以便和爷近距离相对从而达到恐吓的目的。可未曾料到,一个用力过猛竟然发生了撞车事故,好死不死的,爷的粉唇擦上了他那迷人诱惑的唇畔……
“你这是在勾引我吗?”喑哑的轻喃在我耳畔响起。
更好死不死的,我那耳鸣症状在这一刻竟骤然间消散的无影无踪!
他那饱含某种深意的挑逗言语,一字不露的传进我的耳中,悦耳低沉的低缓音调从心间悠荡拂过,恍若有种让人踩踏在云絮锦棉上的错觉。离我不足半寸处的这张如神祗般的俊美容颜,此刻,在晨光中蒙上了一层浅浅的光晕,朦胧中透露出让世人难敌的俊美迷人,竟让我失神了刹那……
该死的!中邪了!
赶紧咬了下舌尖,摇摇头逼去中邪般的感觉,我霍得再次将头抬起,刚欲冲着他嗷嗷怒吼,可待对上他那双流光溢彩的炽热而火辣的神目,那种极不自在的感觉再次席卷上来,腾地一下,全身热血冲向脸颊。
狼狈的移目,我怒己不争的叫嚣:“快快放开爷!”
低沉的笑声在耳畔边响起,伴随的是莫子谦戏谑的调侃声:“好似是你不放开我呢。”
我一怔,看看了自己的双手,这才惊觉原来此刻的我正一手揽着他的脖子,一手搭在他肩上,姿势亲昵暧昧,貌似真的是爷扒着他不放。
不争气的血液再次涌上脸颊,此时此刻的爷也顾不得莫子谦那饱含深意的调侃神色,赶忙撤手,想要跳离他的气息范围。
一双遒劲有力的大手迅速攥住我想要撤退的柔荑,霸道的握在手心里,任我怎么挣扎就是不肯松懈分毫。
紧盯着我那如朝霞映雪的两颊,莫子谦喉咙一动,眼眸愈发的黝黯。
“咳咳咳!”带着严厉警告性的咳嗽声从一旁蓦地突兀传来。
莫子谦微微一怔,眼眸里的迷离逐渐转为清明。
意味不明的微微用力将我的双手紧握了握,他松开手,不着痕迹的倒退几步,噙着温和的笑迎风而立。
迅速背过身,一手做扇状拼命的扇动快要着火的两颊,心里不断暗骂着自己的死没出息,真是丢尽了脸面,让莫子谦这厮看了笑话!
“大喜的日子你竟然令人吹奏这般丧气的曲调,你能不能告诉老夫,你所谓何意!”威严的声音透露出难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