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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听华筱希道:“越是如此,我反而更要给你找下这个好差事。我知道,你这小子要是呆在别人家吃软饭,肯定要呆不住。然而这北京城之大,又哪里能有你这种人容身之地呢?也就只有在我这儿,讨一口安心的饭吃。你说呢?”
狄恒不禁笑道:“这也对。想不到你不过见过我一面,便看出我的脾气来了。那你准备给我一个什么样的‘好差事’呢?”
“我手下有一支佣兵队,素质还不错,都是从那些比较有经验的队伍里精心挑选的精干队员。很多都是退伍特种兵,我想让你来带队。”华筱希说罢,举了举酒杯,像是和跟狄恒碰杯。
狄恒酒杯中却涓滴都没有,他也没有添酒的意思,只道:“我不过是个‘头脑复杂、四肢简单’的家伙,怎么能压得住你这些骄兵悍将。”
“你就不用推辞了,那些家伙我再清楚不过了,都是些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笨蛋,你略施小计,还怕不把这些人收拾的服服帖帖的?再说,你不是练家子么,想必不一定比他们差。”她咯咯一笑,倒好像马上要出任这个队长职务的高人是她,而不是狄恒。
狄恒笑道:“我也不瞒你,我现在不能接这个职位,你也看到了,现在中央局势不明,我不能胡乱找靠山,现在这局势,还是萧敏的爸爸那里最为安全可靠。现在我们就像是天平两边的最后一个砝码,不管现在孰强孰弱,总不至于等一方覆灭时,跟着遭殃。”
华筱希道:“你原来也是个滑头,不过你肯定是不知道——我哥哥手里握着的实力,根本不是你们所能想象的。虽说军权在叛军那边,可是,我哥哥所掌握的却比军权厉害不知道多少倍。他现在虽然隐忍不发,可将来一旦动真格儿的,那不要说舒成龙啦,就算是天下太平的时候,只要这杀手锏拿出来,都绝没有一个政治集团能够承受得住。只是等到那时候……唉,所以我说,你还是到我这边来,不管出于爱才,还是……还是别的什么,我哥哥都会给你大展拳脚的机会。这样不好吗?”
狄恒闻言,心中顿时一凉,他稍稍一想,却又越发转冷了下去:在这中华大地上,什么武器最为厉害?不是尖刀利刃,不是飞机大炮,也不是原子弹。而是人心,一旦人心散乱了,这本就破碎不堪的中华国土,只怕又要沦落到四分五裂的悲惨境地了!所以华筱希才会说,哪怕是太平时节,也绝没有一个政治势力能够扛住。而要想把一贯温和忍让的中国人逼到那等地步,狄恒心中想来,只怕就只有一种东西了。
这东西对于时下的政府而言,太可怕了,对于整个民族而言,更是危险之极!它足以让幸存的几千万人再死掉一半以上!
狄恒虽然已经想出了一些眉目,却还是试探地道:“真有这么厉害?——那我倒要跟萧伯父说说。可这会不会又是笼络人心的虚张声势呢?”
华筱希也是个聪明的人,她见狄恒把话说到点子上,便知道他心中已经有数,只是不知道他有没有搞清楚了这些。她笑道:“真不真,我倒没办法证明了。总之,我可是爱惜你这样的人才,专门请你来的。”
狄恒此刻已经知道了那些监视器的位置,便用手指在自己手边比划了两下,表示自己已经明白。
“唉,我真没胃口。”华筱希见他这个小动作,也已经明白,便慵慵懒懒地道,“可又提不起力气,你说这是不是得了什么病?”
狄恒道:“我可不懂得望闻问切,不过食欲不振的话,当然没有力气。”
华筱希道:“你要是能喂我,我倒说不定能多吃点。”
狄恒心中一动,不知道她卖的是什么关子,却也不知道该不该拒绝,正在他犹豫的时候,华筱希又道:“唉,你这人还真是油盐不进。可你那天说我是‘寄生虫’,我心里怎么想都不服气,我做生意,虽然也借了长辈的背景,可这世道上,又有哪个成功的人不接背景势力就能成的?再说,我也没有做过一件不合法的事。你怎么就说我是‘寄生虫’了?这件事我可不服气——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可你这聪明人倒是说说,我‘寄’在哪儿了?”
狄恒道:“这商道流转天下,本来是‘损有余而补不足’,家庭也好,国家也罢,都能从中得益。曾经有人比之为顺应自然的天道。这很有道理。然而为什么我们今天的很多大商人明明赚得盘满钵满,所交的税款、所做的慈善也都相当可观,却永远只能得到世人的责怪甚至诅咒?”
华筱希只觉他每一个字都是在说自己,心中不禁更加有气:“哼,我知道,你那个‘准岳丈大人’萧大老板也经常挨人骂。你倒说说,这是什么道理。”
狄恒道:“先不说这个,我不知道希姐你从商是为了什么?”
华筱希愣了一会儿,慢慢道:“我从小就在爷爷和父辈的阴影下长大,别人提起我来,最先想到的总是华某某的女儿,某主席的孙女。所以我要证明给世人看,我可不是那些什么富二代、官二代的,我有我自己的价值。”
狄恒笑道:“这就是了,商人们苦心经营,无非赚的财富赢得尊敬罢了,谁知他们钱倒是越来越多,却越发叫人厌恶。这是因为这些挨骂的商人只讲究如何赚取最大的利润。赚取利润本是天经地义的事,但如果这利润建立于百姓的痛苦之上,只怕就可悲得很了。比如过去的地产,就是骂声满地,这就是因为他们把人们急需的房产变成了自己赚取暴利的工具,这是损人利己,而非顺应自然,我把话说狠了,这时有伤天和。而你虽然步步合法,但走的却是他们同一条路,你说,对不对?”
华筱希哼了一声:“照你这么说,中国倒没几个是不伤天和的了。”
狄恒道:“我不是像教训你,只是觉得以往的做法不对,如今情势吃紧,你哥哥搞的那个商会,却依然像以往一样做那一套,从庶民手里赚取那最后一点油水。”
华筱希道:“你倒是个有良心的大好人,可这也不能全怪在我们这些生意人身上,追求利润是资本的本质,我们的钱,实际上不是完全受我们的控制……唉,我跟你提这个干什么,有时我还真像不敢这一行了。可是,我娇生惯养惯了,还真怕一旦丢掉了这些,自己受不了呢。”
狄恒默然。
“狄恒,你有什么法子能让我每天像这样过日子么?如果能,我倒可以考虑辞掉这个总裁的位子呢。”华筱希开玩笑似的道。
狄恒道:“这我倒是没有办法,像我这样的人只能随遇而安。像希姐你这样,餐餐细嚼慢咽,如此讲究可是过不了多少日子的。我只是觉得,人生在世,就算把天底下所有能享受的都享受了,也总没有一个满足的时候。一味追求这些,只会迷失自我而已。”
华筱希叹口气道:“跟你说话好像挺有趣,可我现在觉得,又是真的没劲。你就像什么神学院里一个正襟危坐的学究,讲些别人不爱听的大道理。”
狄恒道:“忠言逆耳,近两千年前,诸葛亮就曾说过:静以修身、俭以养德。可放眼今日,从不劳作,而又穷奢极欲者,又哪里是少了?这样下去,不用闹什么内讧,也不需要丧尸攻城,迟早都要覆灭。”
“哼哼,”华筱希盯着他瞧着,瞧了好一会儿,道,“那照你这么说,这罪责倒要压在我们这些人身上咯?”
狄恒这时终于露出一丝笑意:“你说,我骂一声‘寄生虫’,有错了吗?”
华筱希不说话,但看面色,毕竟有些不高兴。狄恒知道她应该没有什么要紧的话要说了,便准备起身离去。却被华筱希叫住:“你觉得我哥哥赢了好,还是对方赢了好?”
狄恒重又坐下——这该是探自己的口风了,她自己大概也是有这方面的犹豫。的确,面对这种极不明朗的局势,任谁都会有些摸不着头绪。一般人也许会毫不犹豫地站在自己哥哥这边,但华筱希不是,她显然也看出,自己哥哥的野心太大,怕他得了势未必是一件好事。狄恒慢慢开口道:“都不好,只有平民百姓赢了才好。”
华筱希道:“又是‘庶民的胜利’,不也没见有什么好?”
狄恒道:“因为那根本就不是……”
“好啦,不说这些,你和萧敏怎么样,萧大老板又是怎么看的?”华筱希道,“他是又老又精,一定能看出点门道来的。”
狄恒道:“不瞒你说,我直到现在,都没有过问过他呢。我只是希望,不管谁获胜,都能够以宽恕对待失败者,而非穷究至死。我已经决定,这阵子把要办的事情办妥,立即就回老家去。”
华筱希闻言忽然一怔:“你才来北京不过一个多星期吧,怎么就急着要回去了……”
“是非之地,哪里有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