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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正带着席格在王宫的大厅里不紧不慢地走着,面无表情地看着满地血光。黛静赶到的时候正巧看到一个穿着礼服、戴着金冠的少女朝他冲过去,扑倒在他的面前,抓住他斗篷的边缘,大叫道:“求求你!救救我!让我作什么都行!”看来她是格利王室的一个公主。一看就知道是那种整天被关在城堡里,一点都不知道外面的消息的那种。向王子求救大概是看他比较面善,或者说比较英俊,殊不知自己正撞到了死神手里。
王子目光阴冷地看了看她,手已经握住了剑柄。那公主估计已经被吓得脑子不清楚了,竟然还在呆呆地看着他。
“等等!”黛静忙向他冲过去,可他们二人之间还有一段距离,正在危急的时刻,那个幻想狂杜威尔忽然冲了出来,跪倒在王子的面前:“请您等一下!”
第三十九章 渴望谴责
正文 第三十九章 渴望谴责 “你要干什么?”王子用眼角冷冷地扫着杜威尔。
“王子殿下!我知道在战争中对敌人要绝对冷酷,可是战争对女人无关!”
那位傻瓜一样的公主终于意识到了危 3ǔ。cōm险,转身就逃。王子一剑划过去,砍中了她的脊背,她倒在地上,一时未死,还在向前匍匐爬动。
“王子殿下!”杜威尔急了。一道白光在他额前晃过,他的护额已经被剖成两半掉了下来。
“这是战争不是赞美诗!再罗嗦连你一起杀!”王子此时已经完全像个死神。
黛静发觉不妙赶紧冲过来,可已经迟了,王子的剑在空中划了个优美的弧线,那位公主的头已经被斩了下来。当公主的头掉在地上时,黛静已经冲到了王子身边,看到公主的头正像皮球一样在地上滚动着,脑中“嗡”地一响,一股火焰从心底陡然冒了出来,眼泪也不由自主地喷涌而出,竟然转身就给了王子一拳。
王子冷冷地挡住她的拳头,用力捏住。黛静感到指节疼痛的时候才意识到害怕,顿时一阵战栗传遍全身。王子越捏越紧,目光也越来阴冷锋利。黛静心中的战栗越来越强,脸就那样僵直着。王子的目光忽然变地虚无,甩开了她的手,转头就走,席格在一旁早吓得脸色铁青,跟着王子离开的时候还不时地回头看她。黛静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越来越远,忽然崩溃大哭起来。杜威尔则惊讶地看着她:她刚才竟想殴打王子?王子竟然没有理会?
格利王室已经被扫除干净了。士兵们开始清洗王宫里的血迹。指挥部就驻扎在王宫里。还有很多的事情需要处理。除了王室和一些坚决抵抗派之外,能赦免的都赦免了。人们又开始满脸恭顺地为新主子奔走,就好象刚才的事情全都没有发生一样。黛静却不能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席格又叫她送热水到王子住的地方去。不知为什么,每次王子杀人之后清洗身上的血迹用的水都要她去打。她现在不想见到他,非常不想。但现在不是耍小性子的时候。因为她已经清晰地感觉到了潜伏的危 3ǔ。cōm险——再开罪他的话恐怕小命不保。
她来到王子的房间的时候发现王子正在检看自己的伤口。这番折腾让伤口又流血了。席格不在,估计是去请那个医生去了。黛静轻轻地把水盆放到他身边不远的地方,说了声“王子,水来了”就想溜。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残忍?”王子闷混的声音及时钉住他的脚,把她留在房间里。
“战争是与女人无关,但是王室的女人就不行!王室哪怕只剩下一个小女孩,也抵得了几百兵士!”王子回过头来。他脸上的肌肉剧烈地扭动,是一种令黛静看不懂的矛盾。好强烈的矛盾啊,简直就像两股风雷在交战。
黛静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仍然是被对着他。面无表情,看起来就像久遭烟火侵蚀的雕塑。
王子脸上的风雷忽然崩溃了,垮成一股暴风雨:“是的!我就是残忍!我就是像恶魔一样的人!是个血腥的屠夫!你谴责我好了!你不敢吗?”
黛静仍想继续背对着他,却听到他的强调中似乎带了绝望和悲愤,惊讶地回过头来。
王子的脸上竟然是一副愤懑,痛苦,绝望,甚至委屈的神情,眼中充满了渴望——渴望什么?竟是渴望被谴责!?
黛静把脸完全转了过来,像进一步看清他的脸,却发现他脸上那复杂的表情竟一瞬间全消失了,就像一个黑洞瞬间把一切都吸进去一样。他脸上又回复了那戴着面具般的阴鸷神情,朝她挥了挥手:“你下去吧。”声音同样像冰冷的面具。
黛静转身逃入因曾经溅上鲜血,而变得阴霾的走廊。王子那一瞬间奇怪的表情却不停地在她脑海里闪现。他在渴望谴责吗?难道说他并不想这么作?那他为什么要这样作呢?又有谁能逼迫他?
几天之后格利全境归顺。王室完了,即使像要继续反抗也找不到象样的旗帜。王子开始对格利的土地进行过渡处理。不可否认的,他对普通百姓还是很不错的。对于因为战乱而成了盗贼的人也予以赦免,有土地的归还土地,没有土地的就从王室的土地里拨出一部分分给他们。新国土很快就重新恢复了秩序。但仍不能让黛静对他的印象再度好起来。因为那一幕实在太可怕了:茫然地睁着眼睛,带着一缕血迹,拖着乱发在地上滚动的少女公主的头……
一切处理好之后就是班师回朝。王子有自己的封地,但王室的大部分时间都是住在国度里。这次他让国家的国土扩大了,国王当然要给他更多的封地。一路上王子受到了天神般的欢迎。黛静呆呆地看着那些朝王子疯狂欢呼的人们,竟恍惚觉得他们长出了角和尾巴,变成了鬼畜的样子。他们应该不会完全不知道前线发生的事情吧。多少也应该知道一点吧。看来这就是人类的真面目啊。什么是正义?对自己好的就是正义。只要能为自己的群体带来好处,即使他满身无辜人的鲜血,也照样能把他看作天使。
王子回到王宫前面时,迎接他的贵人们又多了两位。一个是满身金光闪闪的老年贵妇,一个是穿着白纱群,带着珍珠首饰,戴着金冠的少女。王子一下马她就朝王子冲过来,抱住他的脖子,非常开心地说:“欢迎您归来,皇兄。”
皇兄?亚格耐斯的妹妹?黛静忙集中精神朝她看去。唔,很美,和亚格耐斯也很像……咦?黛静忽然发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不协调点,忙向国王看去。
亚格耐斯的妹妹竟然和国王一点都不像?
亚格耐斯牵着妹妹的手,到那个老年贵妇面前施礼。他叫她姑母,看来她是已故皇太后的姐妹。
她和那个意图骚扰王子的阿曼达公爵夫人(在黛静看来是如此)应该是亲戚。也抹了一脸的白粉。不过比起阿曼达公爵夫人可差得多了,简直像船头久经风雨侵蚀的雕塑。奇怪的是她看王子的眼神完全像在看一个闯入者,而王子的眼神则分明是:
你这个老不死的。
第四十章 色狼之心
正文 第四十章 色狼之心 王子和那老年贵妇眼神交锋之后就把目光移向妹妹,满是亲昵和慈爱的神色。而妹妹则紧紧地依偎在他的身旁,典型的小鸟依人。看来这对兄妹的感情相当不错。黛静看在眼里,心里酸酸的:我远方的亲人呀……
国王带着贵人们步入宫殿,黛静则和席格一起随侍在王子身后,之后不免有一些宫廷客套。王子显然对这个不感兴趣,几经敷衍之后,终于等到了和妹妹单独相聚的时间——也不算是单独吧,各自的仆从都跟着呢,但这些人可以当他们不存在——当主子吩咐他们干活的时候,他们才存在。
公主给王子看她在学画时画的画——在王子上次回京时,她正在远方的高雅贵族那里学画,所以黛静没有看到她。
虽然是专门到高雅贵族那里学的,她画得却实在不怎么样。比起王子画的差多了。王子画的那个金发美女美艳绝伦,似乎吹口气就能从画里走出来。也许王子用画笔的技术比他用剑的技术还要高明。也许他本该是一个文雅温和的人。到底是什么把他逼成这样子的呢?黛静感到颇有费解,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一不小心就把脑子想痛了。
公主的画虽然画得不大好,有的画更是把色差都搞错了,王子还是对她赞不绝口:“画得很好啊,兰内特。”看来他对兰内特是颇为溺爱的。真没想到他也会“溺爱”某人。黛静每看到他看着兰内特的慈爱的目光就想起那个被他亲手斩掉头的格利公主。人,有时难道真可以判若两人吗?
“你好,伙伴!”一个衣着高贵的年轻人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他的面目也很英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