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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也差不多啦!」安琪并不觉得有纠正的必要。更何况……
她有些意味深长地看了正以奇特的目光盯着郭晏秋的Anne一眼。
而察觉到她的注视,Anne立刻回以她似笑非笑的斜睐,接着她轻描淡写似地开口:「她不过是范在台湾留情的其中一个对象,我不承认她的身分。」不以中文说,她也知道她会听得懂。
所有人反应不一。
「Anne,妳这话太过份了!」Adams第一个不悦地指控她。他从来就不喜欢老板这美丽虽美丽,却心机太过深沉的「外甥女」,所以他一向就和她保持距离。早知道她嘴刁,不过没想到她会当面侮辱自己长辈的女友,他生气了。
「Anne小姐,请容我说句公道话——老板可不是个会四处留情的花花公子。我相信这点妳也非常清楚。」安琪依然是一副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镇定,而且三两句话就足以使得她表情难看起来。
至于当事人郭晏秋,则是被她的话撩拨得情绪汹涌了一下,不过她马上放松下来,脸上甚至扬起了一个笑容。
「如果妳是他,妳已经伤到了我。不过妳不是他!」呿!当她是十七、八岁的小女生,随便被人两句话耍耍就会哭着下台一鞠躬?更何况她每天晚上那些洒狗血的连续剧又不是白看的!
被他们三个人这一反击,Anne美丽的脸蛋虽然有些愠怒,不过她沉住了气。而她的视线移到了史密斯身上,突地眼神飘过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狡笑。
「史密斯先生,身为病患的家属,我是不是有资格要求谢绝访客?」她说。
其它三人立刻听出她的用意。
「嘿!Anne!妳没有权利剥夺老板的会客自由喔!」Adams还是第一个跳起来叫。「妳真以为妳是谁啊?」
Anne笑靥如花:「史密斯先生,你说呢?」她妩媚的眼波向他挑了挑。
史密斯被美人这么一电,差点酥茫。
「呃……咳!基本上……病患的家属是有这个资格要求没错!」及时清醒。为了在其它人面前挽回颜面,他立即严肃起一张脸响应。
Anne胜利得意地扬起下巴睨向三人。不过郭晏秋却是毫不受挫折地直接看着史密断。
「你确定医院有这条规定?」她问。
刚才的话都说出口了,总不能教他再收回来吧?「是!」史密斯自然看得出来这些人之间的气氛充满炮火味,不过这毕竟也不是他这外人能管得着的。
「那好!你说病患的未婚妻和病患的外甥女,谁跟病患的关系比较亲?谁才有资格提出这个要求?」老虎不发威,还真当她是病猫?
她精神全来了——平常她只是懒得动脑筋、动手而已,所以她看起来就是一副好欺负的样子吗?其实要说斗智、比狠劲,她可是不输人的,好吗?要不她带的几个班的蛮牛学生怎么会被她电得哀哀叫、修理得清洁溜溜?
史密斯看着面前这盛气毫不输给男人的东方女子,倒是意外欣赏起来。
「如果是这么一比,自然是病患的未婚妻跟病患比较亲……」他说出衷恳之言。
郭晏秋眉开眼笑。「所以,请问史密斯先生,现在时间到了,我可以去看病人了吗?」
史密斯立刻笑着响应:「可以!当然可以!」他甚至比了个请的手势。
郭晏秋毫不客气地让史密斯带着她走。安琪和Adams则笑着互看了一眼,又默契十足地转头瞄了一下正气得牙痒痒的Anne。两人什么也没说,随即就跟上了郭晏伙的脚步。
她见到他了。
透过这面窗,郭晏秋看着躺在病床上、身上满是各种维生管线的范冬阳,她感到自己的心脏一阵剧烈地收缩,一直强忍着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原本在还没见到人之前,她还没办法深切地面对到他身受重伤、命在旦夕的事实,直到这时一动也不动的他就在眼前,她才体验到了真实的切身之痛……
她没办法止住奔流不停的泪。
「我……真的不能……再靠近他一点吗?」即使视线被泪水模糊了,她却一直没移开目光。她哽咽地问。
安琪的鼻头也是酸酸的,她无言地从后面拥着郭晏秋的肩。
「抱歉!病人现在正处在需要绝对保持安稳的危险时刻,所以我们不能有一丝的疏忽,请妳谅解!」史密斯早已见惯了这种离别死生的画面,所以他除了适切地表达悲悯,也维持住本身的专业冷静。
不过,虽然暂时无法让她进去加护病房,史密斯还是对她做出了最大的让步——他通融她可以随时在外面这里看着病人。
就这样,郭晏秋在加护病房外守候,而且往往一待就是好几个小时,连安琪、 Adams两人都拉不开她。
从她坐上飞机飞来纽约到现在,她大概已经整整两天没合上眼休息了。
最后是Adams终于看不下去了。他向医师要来了一颗安眠药,借着递水给她喝的同时,将药加进水里,这才如愿地将她放在休息室的床上躺下。
丁……」
「……」
窸窸窣窣的交谈声一直在她耳边回响着,也逐渐干扰到她的意识。
在梦境中挣扎再挣扎,她终于睁开眼睛醒来。
郭晏秋的视线慢慢聚焦,她有一下子瞪着头顶上的陌生天花板还不知道自己是在哪里。
至于在她身边原本的低语声,似乎也在发现她已经醒来之后立刻一停。
而这时,郭晏秋在转眼打量到自己躺着的四周,和两个正含笑与她四目相对的熟悉面孔时,她总算记起来了。
她在医院里。
还有……冬阳!
她猛地瞠大眼睛,一下子从床上翻起身。
她不是一直在加护病房外看着他吗?怎么她会睡在这里?
冬阳!……对了!他现在怎么样了?
郭晏秋立刻把视线投向已经走来她床边坐下的安琪,迫不及待地问:「安琪,冬阳他……」
「他醒了!」安琪马上接口告诉她这个发生在她睡梦时的好消息。
郭晏秋的心随即一跳,惊喜。「他醒了?他真的醒了?什么时候?……我去看他!」她马上要冲出去。
安琪却按住她,暂时阻止了她的行动。「就在半个小时前,他终于恢复了意识清醒过来,不过他只醒了一下又昏迷过去,所以妳现在去还是无法跟他说话。可是好事情是,史密斯院长说他已经脱离险境,情况在回复好转中。」她一口气说到这里。
事实上,她也没看到老板清醒的画面,这事是由里面的医护人员传出来让他们知道的。
太好了!他们总算等到奇迹出现了!
郭晏秋深呼吸一口,慢慢消化了这项消息。
「窝知道泥要赶快去看老板,要不要窝背泥去?」一旁的Adams露出一口白牙,故意调侃她。
因为范冬阳状况好转的事终于使郭晏秋可以放下压在胸口的大石,心情轻松了下来,所以她也朝Adams笑笑:「Adams,你的中文真的好烂,安琪没听得很头痛吗?」
「有啊、有啊!」Adams马上点头如捣蒜,并且湛蓝的眼珠子化作一股哀怨地瞟向他的女神:「为了泥,窝特地要重做好靴生,仁真靴好中文,但是安琪梨都不梨窝……」虽然说为了老板这次受伤的事,他们拉近了不少距离,可是他美丽的安琪还是不肯相信他的真心诚意。唉!好苦恼喔!
其实郭晏秋早看出来他们两人之间的互动和气氛有些特殊,只是因为之前她的心思几乎全放在范冬阳身上,所以没再深入去注意到他们的事,不过这下,她总算发现新大陆地清楚看出来了Adams对安琪的爱慕和安琪过于自在、若无其事的表现。
「Adams!」点名。
「什么?」懒洋洋的。
「放心!安琪她很喜欢你!」她直言。
Adams立刻眼睛一亮;至于安琪,她原本投向他的视线突地跳开,双颊微染上了一层可疑的淡粉。
Adams当然没错过。他马上欢呼一声,两三步冲到安琪身前、张开双臂就要抱住她:「哇!安琪!我可爱的安琪女王……」
安琪早有防备地身子一偏、闪过他,还同时拉起了晏秋快步往休息室外走。
「我们再去看看老板,说不定他又醒来了。」不理身后那还在又叫又跳的疯子。
就在她们到达加护病房外的时候,这两天一直没现身的Anne也已经站在那里。
Anne正面无表情地凝视着躺在里面病床上的男人。
郭晏秋和安琪无言地站在她旁边,同样看向正有几名医护人员在忙着为范冬阳做着连串检查的病房。
范冬阳的眼睛是紧闭着的,而他的脸色依旧是令人感到怵目惊心的苍白——郭晏秋以这两天来一直观察他、注视着他的所得,却觉得他似乎真的恢复了些生气。
她的眼眶又微微潮湿了。
他没事!史密斯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