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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令尊愿意承认他是朱家人,否则,这件珠宝只能由朱家后代收藏。”利曜南淡淡地道。
随后走出化妆室的李芳渝,听见两人站在电梯前的对话,她立刻上前一步挽住利曜南的手臂──
“曜南,谢谢你!我一定会好好珍藏朱家这件稀世红宝,因为我知道这件珠宝代表的意义非比寻常。”李芳渝娇声笑道,意有所指。
这一刻,智珍屏住了呼吸!
他真的……把这件意义非凡的珠宝,送给了李芳渝?
智珍知道,自己根本不该在乎李芳渝的话,因为即使李芳渝所说是真的,那又如何?她是利曜南的未婚妻,是世上最有资格得到这件珠宝的女人!
“谭小姐,麻烦妳回去转告令尊,请他不要随便夺人所爱,以制造他人的痛苦为乐!”她再次意有所指,这回是直接针对智珍。
智珍感到自己的双手正不受控制地发着抖,她的脸孔渐渐苍白……
利曜南沉默着,面无表情地冷眼旁观。
这时电梯门忽然“当”地一声打开──
“对不起!”智珍别过两人,匆匆跨进电梯。
电梯门合上,密封的包厢开始以平缓地速度下降。当智珍一个人走到街上时,不争气的泪水,终于悄悄滚下她苍白的脸庞……
第十章
夜已深,街上霓虹闪烁,城市的夜晚并不平静,笙歌夜曲才正要开始。智珍站在街头,茫然地凝望来往车辆……
“谭小姐!”马国程突然走到智珍身边。
见到马国程,智珍僵在原地,眼泪还挂在脸上,一时间她根本无法反应……
“谭小姐,需要我送您回去吗?”他看见她脸上的泪水,声音不由自主地变得温柔。
马国程的车子就停在大楼旁边,刚才接到电话指示,之后就看到智珍走出红狮大楼。依照往例,慈善晚会在红狮大楼会议厅举行。
“不必了……我自己叫车回去。”她黯然道。
马国程刻意挡在智珍面前。“谭小姐,您的气色不太好,如果让您一人回去我不放心。”他由衷地道,说的是真心话。
“谢谢你,”智珍勉强露出微笑。“我可以自己回去,不会有事的。”
马国程接下问:“刚才我见到令尊与您一起抵达会场,怎么不见谭董?”
“我父亲跟兴泰科技李董先行离开了。”她答。
“但是据我所知,贵宾的座车都被安排在B1停车场,就在大门左侧出口,可是从刚才到现在,我还没见到李董的车子开出来。”
“怎么可能?”她不明白,刚才她明明从会场经理口中,得知父亲已经离开的消息。
马国程眼角余光,已瞥见银行门口的动静。“谭小姐,也许您应该回头去找谭董事长比较妥当。”
纵然不愿意再回到会场,然而马国程一席话,却让智珍犹豫……
她回过头,竟然看到利曜南站在银行门口。
她愣愣地瞪着他,即使此时此刻,心中有成千成百的声音在警告着自己:调头就走,智珍!然而她居然无法移动自己的双脚……
在利曜南的暗示下,马国程微笑退场。
他堵人的任务已经达成,接下来必须完成另一项任务──就是把座车“抛锚”的李董,以及他身边的谭董,一起请到顶楼的贵宾休息室。
※※※
智珍瞪着利曜南,直至他走到面前……她蓦然回神,转身想走。
“妳不可能从我面前逃开第二次!”利曜南很快就捉住她的手臂,阴沉地道。
“利先生,请你放手!”纵然他弄痛她的手臂,然而她坚持冷淡地、面无表情地平视他。
“妳生气的样子,三年来都没有改变。”他咧开笑容,忽然道。
智珍屏住气,接着她不顾疼痛用力拉扯自己的手臂,试图挣脱他──
利曜南索性制服她的双手,将她牢牢困在怀中。“知不知道?”贴着她冰凉的脸颊,他低笑:“刚才,妳泫然欲泣的模样,看起来就像有满腹委屈!”
她倒抽一口气。“放开我!”她拼命努力想挣脱他的箝制。
利曜南突然松手。智珍踉跄着奔离数步,然后生气地回眸瞪着他。
“这是那一晚,妳遗失在中庭的钻石耳环?”他摊开手掌,笑对她的怒意。
瞪着闪闪发亮的耳环,智珍失神片刻。她原以为耳环已经失落,原来竟然被他捡走了……
她伸手想取回,利曜南却迅速收拢五指。“我希望,能亲自为妳戴上。”他低嗄地道。
她僵住。“如果你喜欢,那就送给你好了。”然后转身走开。
“有时候我们不得不承认,巧合往往高于概率。”
他莫名的话让她停住脚步。
利曜南慢慢踱到她身边,忽然伸出手轻拂开她耳畔的发丝。“妳跟欣桐在左耳同一个位置,有一颗一模一样的红痣。”
她避开他,脸色苍白。“那又如何?你刚才已经说过,巧合往往高于概率,何况我跟欣桐是孪生姐妹,所谓的“巧合”会比一般人还要高出数倍。”
“确实如此。”他微笑。“不过一份关于谭智珍在新加坡医院就诊的病历纪录,就跟巧合完全没有关系了。”
她愣住,不明白他的意思。但他眼神中神秘的冷静,让她蓦然感到心惊……
“相信此刻,令尊已经在楼上贵宾室等妳了。”他突然道。
“你到底在说什么……”她喃喃问。
“跟我上楼,会有所有妳想要的答案。”他回答。
然后他转身走进银行,由她决定跟随与否。
※※※
当谭家嗣在贵宾室内见到陈秋生时,他的第一个反应是错愕,接着他的脸色陷入阴沉──
李芳渝则是莫名其妙地被带到贵宾室。会场经理本来告诉她,是利曜南吩咐将她带到贵宾室等候,没想到她却在这里见到谭家嗣,以及医院的脑科主任陈秋生,还有兴泰科技的李董事长。
“陈主任刚在昨天下午,收到一份新加坡樟宜综合医院寄来的越洋挂号,信封内是一份谭智珍小姐历年来在新加坡樟宜医院就诊,完整的病历资料。”马国程举高右手,朝在场众人秀出手上的报告,之后他将报告扔到桌上。“这一份文件,就是谭小姐的病历影本。”在老板以及谭小姐上楼之前,马国程先做一个开场白。
之所以请李董在场,是要做一个见证。
有鉴于谭家嗣的狡猾以及翻脸不认帐的功夫,这一次马国程特别情商李董客串演出,请他在拍卖会上与谭家嗣套交情,而李董这几年来生意上最主要的金主就是利曜南,他自然相当配合。
李芳渝急切地拿起影本翻阅,她脸色大变。“这份病历档案,为什么会寄到你手上?!”她忍不住率先发难,质问陈秋生。
谭家嗣却坐在沙发上不动如山,如老僧入定,脸色却布满阴霾。
“很简单,因为陈主任正是三年前谭小姐住进博济医院时的主治医师。医院的档案部门接到指令后按原收件人寄出,是很平常的事。”马国程道。
李芳渝不服气地质问:“谭智珍曾经住进博济医院?为什么我没找到她的病历资料?!”她不小心说溜了嘴。
马国程咧开嘴。“因为,那份档案被我取走,然后从计算机里面删除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李小姐对朱欣桐小姐在博济医院的病历档案,应该也做过一模一样的事?并且当时您已经从朱小姐的病历里面,看出了不寻常之事,否则妳就不会要求樟宜医院,将谭小姐的病历寄到台湾。”
马国程的话刚讲完,利曜南正好开门进来。
智珍跟在他后面果然看见自己的父亲,但在场却多了许多不相干的人!马国程的话传到走廊,她早已听见刚才那段谈话。
智珍忽然了解,就在这里,今夜她已注定躲不过、逃不开了……
“我们先回溯三年前,陈主任,你不妨描述一下,当年谭小姐住进博济医院时的情况?”见到利曜南后,马国程开始导入正题。
“当时谭小姐是因为肺部感染引发呼吸衰竭,被紧急送进医院的。”陈秋生说话的时候,完全不敢正视谭家嗣。
智珍木然地瞪着地板,面无表情地听着。
马国程做了一个请往下说的手势。
“当时谭小姐的情况很危急,那个时候我已经是急诊部主任,因此紧急接下了这个病人。”陈秋生道。
“那么,当时谭小姐是因为什么样的原因,才导致如此严重的后果?”马国程再问。
陈秋生沉默片刻,半晌后才慢慢地道:“服食大量苯二氮草类药物,也就是俗称的镇静剂。”
李芳渝瞪大眼睛。因为服食镇静剂而引发肺部感染,除非病人有长期服用药物的习惯──换言之,谭智珍平时有滥用药物的倾向。
“那么,当年你采取的急救步骤奏效了吗,陈主任?”马国程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