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们。〃
日朗不置信,〃不会吧?〃
〃就是这么简单,从此以后,我们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做什么都是人家眼中的一条刺,说什么都要把我们斗垮斗臭。〃
有这种事!
〃还记得上一回陈董事总经理负气离开公司吗?他们立刻以为抓住小辫,写大字报骂我们不表态,要揪我们出来斗。〃
日朗困惑,〃他想我们叫好?〃
〃不,叫我们挽留陈某,说陈某对我们恩重如山,我们如坐视看他离去,即是猪狗不如。〃
日朗记得那件事,四年前的六月,闹得轰轰烈烈,公司里几乎每个人都举起臂章叫口号,泾渭分明,表露身份,异己者几乎没被乱棍打死。
日朗记得她警告几个小朋友:〃假如那是你的信仰,尽管做,负起后果在所不惜。如果只是为着哗众取宠,乘着人多公报私仇,那事后一定会有人记得你们的人格有问题。〃
公司乱成一片,有人希望她辞职谢世:〃在这个时候不表态还有什么资格干下去?〃
日朗不作声,也没告假。
结果很快由一位姓章的皇亲填补了陈君的空缺。
要命的是,同一班喊表态的同事立刻见风驶舵,自动献身,大路调头上去喊万岁万岁万万岁,当场表示在章先生的英明领导下,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同一班小丑。
焦日朗倒是真正的表了态,她甚至不去参加章某办的游艇晚会。
不也是年年加薪水,四年内升了两级。
有一两个喊得声嘶力竭的身份成了疑问,卡在窄路,已成为弃卒。
会议终于结束。
日朗松口气,她决定立刻到天秤座去喝一杯。
一出大门,就碰见人事部副主管,他笑笑问:〃停仗了?〃
日朗一呆,几时工作效率也这么高?
她微笑,〃几个滋事份子已经站不住脚,虽然还嚷嚷,看得出心已虚,胆已怯,步伐已乱。〃
〃不比从前了。〃
〃嗯,早十年八年,真是前有仪仗队开路,后有众喽罗压阵,不得了,坐在八人大轿上,吆喝着过,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那主管困惑,〃日朗,当年你如何应付这个阵仗?〃
日朗同他挤挤眼,〃我?我螳臂挡车。〃
〃那种人一时怎么会造成那么大的威势?〃
日朗抬起头,〃我也不知道,也许一时间欺瞒一小撮人是不难做到的吧。〃
电梯门打开,日朗朝西走。
真的,当年是怎样应付过来的?
当面以梅兰芳自居,谈笑焦日朗为龙套。
日朗默默无言,工作是她的生计,总得做好它,没有余闲在乎人情冷与暖。
那段日子不见得难熬,现在也不算踌躇满志,一些人非要看人家倒下去才会开心,焦日朗自己能站得住脚已经高兴之至,心态不同。
走入酒吧,酒保老庄上来说:〃焦小姐,又要请你帮一个忙。〃
日朗摆着手,〃别打挠我。〃
〃焦小姐,看到那边坐的那个人吗?〃
日朗头也不抬,〃我的视力已经退化。〃
〃他坐在那里已经很久,一直喝闷酒,喂,会不会有自杀趋向?〃
〃老庄,你这个人有点毛病。〃
〃是吗,我有事吗?〃老庄笑嘻嘻,〃可是人家指名道姓地打听你这个人呢。〃
〃谁问起我?〃
老庄指一指,〃他呀。〃
日朗连忙转头去看。
那位男士也看到了她,站起来招呼。
日朗愕然,扬声问:〃是文英杰君?〃
〃是,正是在下。〃
〃你几时来的?〃
他微笑,〃今天傍晚刚到,立轩说你会在这里。〃
日朗也笑,〃真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
〃是呀,〃文英杰似乎有点感慨,〃想见能见,多么高兴。〃
〃这次是公干还是私事?〃日朗顺口问。
文英杰微笑,〃我?我专程回来看报纸副刊。〃
范立轩说得对,她这个表叔有点意思。
那么说,他这次回来,完全没有特别的原因。
这文英杰其貌不扬,可是同他在一起,挺舒适自在。
〃我请你吃晚饭。〃
〃求之不得。〃
二人相偕离开天秤座,日朗听得酒保老庄大声自言自语:〃糟,我视力已经衰退。〃
这种人真讨厌。
〃把立轩也叫出来好不好?〃
〃她今晚好像没空。〃文英杰微笑。
啊,这样呀。
〃我先得回家换件衣服。〃
〃我送你。〃
〃也好,舍下还算静,你可休息一会儿。〃
日朗觉得与文英杰似老朋友了,无所不谈。
日朗如逢知己,叹口气,〃打那种仗,赢了也似输了。〃
〃呵,不,比输了更惨。〃
〃因为先得降格才能打赢,即使赢了也只会证明格调比那些人更低。〃
文英杰一直笑。
车程像是缩短了,很快到家。
在停车场抬头一看,日朗怔住,噫,她公寓客厅窗户亮着灯。
那是谁?
她很镇静,取出手提电话打算通知警方。
文英杰说:〃上去看看再说。〃
〃危险。〃
〃叫司机一起。〃
日朗点点头。
文英杰也很赞赏日朗处变不惊,朋友好,伴奇书…整理…提供下载侣好,伙伴也好,遇事大惊小怪,抱头痛哭,那可真叫人吃不消。
一行三人到了六楼,只见大门虚掩,只关着铝闸,司机立刻说:〃焦小姐,我马上去召警。〃
文英杰眼尖,〃有人。〃
日朗也看到了,愕然。
文英杰问:〃是谁?〃
〃是我母亲。〃
司机一听,无言而退。
日朗掏出锁匙开门,因有外人,不便即时问母亲开门匙从何而来。
不料她母亲先发制人,〃回来了,哟,还带着人。〃
日朗深深悲哀,来了,她又忙着侮辱她了,真正几乎全社会都开始认同焦日朗苦干的成果,她母亲却仍然忙不迭踩低她。
文英杰忙称呼一声:〃伯母。〃
那伯母冷冷答:〃不敢当。〃
日朗问:〃你有事找我?〃
〃我今晚有应酬,想问你借只表出出场面,可惜遍寻不获。〃
日朗马上除下腕上的金表递予她。
〃谢谢。〃
她挽起手袋离去。
日朗认得那只皮包,难怪一直找不到,看样子她配了门匙已不止一两个月,为了杂物无故失踪,日朗还借词换掉钟点女佣。
日朗定一定神,〃叫你笑话了。〃
文英杰轻轻答:〃我这个人,不大喜欢笑。〃
日朗鼻酸。
她在最不开心的时候,嘴角往往挂一个无名的微笑。多年来她已学会伪装,因世人爱笑,见人失意、失婚、失业、失望,往往第一个反应即是笑。
日朗叹息一声,〃对不起。〃
文英杰温和地反问:〃你做错了什么?说来听听,可能会原谅你。〃
日朗还是笑,不知恁地,眼泪落下来,衬着她盈盈笑意,十分无奈。
她借故走到房中,原想抹一把脸,可是〃啊〃地一声,只见房内一片凌乱,有人翻箱倒柜,不知想找些什么。
日朗坐在床沿,黯然神伤。
她的敌人原来是她的母亲。
文君在外问:〃日朗,肚子饿吗?〃
日朗连忙掩门而出,〃我们改天再约好不好?〃
文君微笑,〃我稍后再打电话来。〃
他真是个周到的好人。
客人一走,日朗立刻找人来换锁,锁匠支吾,她笑道:〃师傅,我付双倍价。〃
那人马上说:〃二十分钟后到。〃
接着她动手收拾衣物。
日朗发觉锁着的抽屉撬开了,心〃咚〃地一跳,怕那只天秤座时计受到破坏,连忙检查,还好,因貌不惊人的缘故,只被扔在一角。
日朗松口气,已不计较其他。
锁匠很快完成任务。
日朗已累得抬不起眼来。
电话铃响,日朗老大不愿意去听。
〃今夜月圆。〃是文英杰的声音。
日朗把他当老朋友,诉苦曰:〃是否表示明日不用上班?〃
〃不,表示你欣赏完银盘似的月亮之后明早可以高高兴兴地去办公。〃他笑。
〃谢谢你的鼓励。〃
〃明日下班我来找你。〃
〃一言为定。〃
电话又响,这次是岑介仁,〃日朗,明天一起晚饭,我有位朋友想见你。〃
〃介仁,〃日朗十分温和地说:〃我们已经分手,不再约会。〃
〃分手?谁说的?〃
〃我说的,总可以吧?〃
〃分手需男女双方同时同意。〃
〃胡说,离婚都可以单方面申请。〃
〃我们都没吵过架,怎么分手?〃
〃你忘了,为着大前提吵过多次,我俩的价值观差距太大。〃
〃可是我们从来没打过架。〃
〃介仁,你我还算是读过几年书的人物。〃
〃有什么道理要分手呢?〃
岑介仁的语气似真的不舍得。
〃因为应有一位积极上进活泼的女子来配你。〃
〃改天我再与你详谈。〃
〃介仁,〃她唤住他,〃不要浪费时间了。〃
〃你在见别人?〃
〃是。〃日朗不得不推搪他。
〃呵,〃停一停,〃他比我好许多?〃
〃介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