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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便。”商烈倒是有些讶异,时下一般年轻女性若能不费吹灰之力得到一笔可观的财产,高兴雀跃都来不及了,而她却一意拒绝。
“等你拒绝得了再说。”话说完,黑眸瞥过垂垂老矣的木椅,他打消睡长椅的念头。“我不会跟你抢床铺,我睡客厅地板。”
“这……”他们才认识一天,就要同住一个屋檐下?
不行不行!她怎么知道他会不会对她不轨?可妍的小手惶然收紧襟口。
“放心,男人不会委屈自己对不喜欢的女人动手动脚,我对你这种发育不良的小女生没有兴趣。”
宛若会读心术般,他立刻洞悉她心中的抗拒。
可妍顿时觉得羞害,拿他没辙,气势又老是低他好几等,索性负气窝回房间,关上门。
靠在门板上,她垂头丧气地大叹一口长气,低头正好看见身上的夹克外套,差点被遗忘的愧疚感,全数一涌而出。
他惟一的御寒衣物在她身上,若夜里就这样睡在地板上铁定很冷。
他不但让当时满心无助的她感受到可贵的温暖,而且也救了她一命——对喔,他还因此受了伤!
可妍脱下外套,咚咚咚跑到衣柜前,翻出医药箱和一床棉被。
当房门再度打开时,正在掀锅盖的商烈,透过眼前升腾的茫茫蒸气,看见她抱着棉被走出房间。棉被上放了他的外套,外套上还有一个白色塑胶盒,她的视线刚好被这些东西遮祝“这给你!谢谢你的外套……还有,谢谢你救了我……这、这个是医药箱,你别忘记擦药。”她将一千物品放在桌上,别扭地溜回房间。
他盯着棉被、医药箱几秒钟,丰厚有型的嘴角微扬。
呵!除了胆小爱哭,她好像也不是全然一无是处。
直接端起烫手的瓷盘,心情莫名大好的商烈准备享用适时的晚餐,忽然想起她整个晚上似乎完全没有进食。他踱到房门前,抬手敲了两下。
“温可妍,出来吃东西。”
“我不饿。”隔着房门传来回应。
商烈英朗的眉峰拢成两座小山。
不吃,难怪瘦成这样。算了,经过今天,她必须先消化突如其来的身世谜底,硬逼她吃,大概也吞不下去吧。
他大胆揣测,今晚那场意外已经为这一切揭开序幕。
懦弱爱哭、外加胆小如鼠,这样一个看起来脆弱易碎的女人,足以应付接下来将加诸于她身上的“一切”吗?
同样是被亲人遗弃的孩子,他能体会她此时的低落与无助,冲着这点,他对这次的任务有了更加笃定的认知。
商烈心底深处似乎有一处柔软的部分被触动,但相较于内心,刚劲的脸部线条却化成磐石般的坚定不管接下来会遭遇到什么,他都会尽全力守护她。
第四章
可妍挂断电话后,便一脸丧气坐在原位,连午餐时间快过了也无所觉。
令她沮丧的第一个原因是几天以来,她不只一次以电话和江律师沟通,表明她放弃遗产继承权的态度,希望他能转告“爷爷”,但江律师每每都以“请你当面与温老先生谈”来回绝她。
“怎么,协商又失败?”翘起二郎腿的商烈,打开第三个外送使当,一口就扒掉一半白饭。
而商烈,就是令她沮丧的第二个原因。
没错,协商失败,让她至今仍摆脱不了这位食量大得惊人的贴身保镖。倒不是嫌他吃太多,而是他的“贴身保护”已经彻底妨碍她的工作!
一个外型高大剽悍、一脸倨傲难惹的男人整天待在办公室里,不但极不搭调,连办公室的气氛也被搞得战战兢兢,大家总觉得,这个男人该出现的地方不是在办公室,而是逞凶斗狠的竞技常更大的问题是,他竟然真的以她的“未婚夫”自称,还编出一套“她若不答应马上结婚,他就不放弃“陪”她上班,直到她点头为止。”的说辞。
这套表面上看似深情的说辞,其实已经害她被削了好几顿,上司不敢与商烈正面交锋,所以被训的都是她。今天上午,上司甚至跟她撂下最后通牒——“我放你一个月的婚假,你快带着你的禾婚夫结婚去,明天你们两个都别再出现!要是不想请婚假的话,就必须要求你请长假了。”
放她一个月的假?那她的薪水怎么办?“长假”不就等于变相的炒鱿鱼吗?!呜……可妍简直欲哭无泪。
“江律师要我当面跟“温老先生”谈一谈。”她挫败地趴在桌上,习惯性埋头当鸵鸟。
“那就去谈,反正迟早要见面。”商烈耸耸肩,咕噜咕噜濯了一大口汤。
相处了几天,她面对他已经不像初见时满眼惊惧,虽然一些可笑的小动作和结巴依然存在,但至少不会动不动就制造烦人的尖叫或眼泪。
“迟早要见面?”可妍从手臂中睁开一只眼,疑惑的望向他。
“不管你愿意继承与否,他这样安排无非是想与你见上一面。”这么简单也看不出来?
“他想要见我?”她尖巧的下巴靠在手臂上,若有似无的困惑沉在眼底。“可是我……”“可是你还没有心理准备见他。”他替她把困惑挑明。
“不是的!”诧异于商烈直接了当的分析,她心儿慌慌地连忙否认。“是他们当年不要我,现在却、却……”却怎样?她怎么一点头绪也没有?
“给温老先生一个回答你问题的机会,你大概就能把你的句子完成。”商烈看出她眼底的慌乱。“你在犹豫什么?”
“我——”仿佛被踩中痛处般,可妍一时语塞,立刻从座位上跳开,欲支开话题。“反正你、你不能待在这里!”
“给我理由。”商烈不置可否,自顾扫光餐盒里所有食物。
“当、当然啊,你又不是本公司的职员。”他看起来并不愤怒,她的胆子也大了此了“保护你是我的工作。”一百零一个答案。
“可是,我、我还没答应让你保护我,你这样让我……很、很为难。”
“我记得我说的很明白了,委托人不是你,你答不答应与我无关。”
很气人的回答!讲什么好像都讲不赢他,她接着该提什么呢?啊,对了!
“那、那也不必用……用未婚夫的名义整天跟着我上班呀,公司有没有危险,我很清楚。”趁同事们外出用餐,办公室只剩他们两人,她才敢明说。
“我一个外人整天跟着你,要不被起疑很难,既然要营造假象,自然要做的彻底一点,降低有心人士的防卫。不然你觉得有什么比“丈夫”这个名义更好?”
这是委托人附带要求他遵行的条件,要不是分析了个中利害给他知道,他才不想自找麻烦,现在当然得照本宣科解释给她听。
可妍哭丧着脸猛摇头,担忧起自己的工作,再这样下去,她的饭碗迟早不保。
然而,商烈的心思是几个损友拿他“即将步入礼堂”开玩笑,明知是任务需要,但他们看好戏的心态就是让他很不是滋味!
他只不过长得魁梧了点、表情凶恶了点、脾气暴躁了点、对女人没耐心了点,也难怪这女人摇头摇得这么笃定,她大概也想逃得远远的吧?
商烈深思的警眸盯住一下摇头、一下蹙眉、最后垮下小脸的可妍,心中不觉升起懊恼的愠怒。
“我也不要!”他恶声恶气附议,粗鲁地将便当和筷子交到她手中。“吃!上班时间快到了。”
他又吼人了。
她差点吓掉手中的竹筷,懦弱地计划明天起——请婚假。
当日午后,可妍愧然望向办公室一处嘈杂的焦点。
自从商烈出现在办公室以后,上司及同事们不再叫她跑腿打杂,当然不是大家良心发现自行解决,而是那些杂事都落到菜鸟陶吉身上。
“学长,你要的咖啡哪里有卖?学姐,不好意思喔,你再说一次……那里我大概知道,过两个街口转角吗?不是?”可怜的陶吉,没有采买惯了的可妍熟知大家脾胃喜好,正频频发问外加七零八落的用纸笔速记。
“唉,算了算了,我不吃了!”有人不耐烦了。
看陶吉一头雾水、同事一脸丧气的模样,可妍不忍心地主动走向他们。
“我看,还是我去买好了。”
“好啊好啊!”她的提议立则获得压倒性赞同。
“不过,我们让你跑腿,你未婚夫会不会不高兴?”
一经提醒,众人脑海立刻浮现大块头冷眼横眉的模样,大家都不约而同打了个冷颤,这便是他们不敢当面托可妍跑腿的原因。此时商烈不在办公室内,大家也才敢肆无忌惮地提起他。
“不会啦。”可妍摇摇头。他们又不是真正的未婚夫妻,商烈能有什么不满?
“可妍,他真的是你男朋友吗?怎么感觉好像是黑道大哥来逼婚?他的职业是什么?”这么一问,大家不免一阵好奇与猜疑。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