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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门口的庞澈见此情景愣了一下,正要离开,却被赵相如看见,赶紧让小春帮自己收拾好衣饰、发髻,唤了庞澈进来。
“刘玉已在外等候,王后可要召见?”
赵相如昨日命人去请了刘玉,听闻他已到了野台,赶忙让庞澈请进来。
刘玉近来对王后之事也略有耳闻,进门后刚一坐下就率先质问道:“十万秦军灰飞烟灭,王后难道不觉杀伐过重了吗。”
言语中指责之意明显。赵相如对他的失礼显得很大度,她将后世的一句话变了变,说道:“以雷霆手段,显慈悲心肠。”
原话应是显菩萨心肠,只是这个年代佛教还未进入中国,她只好用别的词来替代。
“不知先生可还记得本宫当初说的‘以战止战’?也请先生相信我,十年,只需十年,我还你一个太平之世。”
赵相如一番信誓旦旦的承诺,只是刘玉脸色仍未好转,赵相如又道;“今日请来先生,是有些东西想让先生从旁协助,若事成,赵国十年内必当一统天下,届时便可罢黜百家,独尊墨门。”
刘玉听到这不禁心动。墨子死后,墨家分为三大派别:相里氏之墨,相夫氏之墨和邓陵氏之墨。分别以谈辩,从事,说书为主要思想,其中谈辩即辩论,从事即研究科学,说书即教书和研究各种典籍。他们各自以为是正宗,不相上下,谁也不服谁,甚至互相倾轧窝里斗,致使墨家元气大伤。
刘玉是相夫氏传人,更喜从事,而墨门中不少人觉得从事默默无闻且过于辛苦,不如谈辩及说书容易扬名,被权贵接纳,因而相夫氏一派人越来越少。何况墨门强调兼爱、非攻、尚贤、尚同、节用、节葬、非乐、天志、明鬼、非命,本身就不如儒家、道家、法家为君主所喜,日渐没落。若是能一跃成为国术……
刘玉想到这才道:“不知王后召鄙人来有何事吩咐?”
“本宫有几样器具想让先生设计。”
赵相如于是将自己的想法与战略需求说与刘玉听,刘玉虽厌恶战争,却是个技术狂人,对研发之类的事情可谓痴迷到极限,渐渐听得入神,一边吃透王后的意思,一边将她的创意与自己的技术能力相结合,思考着各种方法的可行性,听着听着他也兴奋起来,恨不得马上回到自己的工匠铺子就要开始试验。
赵相如说的几样东西都是现在没有的。一件是连弩。赵国的连弩只能单发,一支箭射出后,想要再发必须等很长时间,面对瞬息万变的战争环境,连弩的攻击能力大大降低。之前她听说楚地有连弩,可一次发三支箭矢,而后世曾有诸葛连弩著称于世,可以数发。她虽不知具体的工艺如何制成,但也想问问刘玉,若能按照她的要求制作出来,便是最好不过的了。
另外几件便是攻城车、转射机。另外她还要求刘玉加强对铁制兵器的研究,以替代日益没落的青铜兵器。
刘玉听得兴味盎然,王后种种超出当世科技的想法让他激动不已,早已没了刚见面时的愤怒。
庞澈在旁边听得心惊,他没想到赵相如打个仗竟然还能玩出如此多的花样,对于成长起来的她也颇为欣慰。
前脚赵相如刚送走刘玉,后脚王宫的内侍就火急火燎地赶到野台向王后报告:赵王病危!
赵相如立即从北大营叫来太子,并知会廉颇,狼军全体出动秘密前往邯郸赵王宫,在王后的命令下迅速控制了各个宫门,赵相如则揣着兵符和太子入了宫。
“母后,父王当真病重了?”路上,太子小心翼翼问道。
望着太子一脸的忧色,眼中泛起的泪光,赵相如点点头。
到底是父子,也算是真情流露,天家还能如此倒也不易。赵相如觉得太子小小年纪,便是父母双亡,一时有些感慨。
一踏入赵王寝室,太子便哭泣着冲入房内。里面早已传来不少女子的抽泣声,赵相如冷面走入,见都是后宫的年轻女子,且有两位身怀六甲,哭哭啼啼,好不伤心。
太子伏在赵王床前默默泪流不止,赵相如却格外冷静,见众姬妾同在赵王身畔多有不便,便让她们出门在寝殿外守着。一位夫人哭着不愿离去,仗着颇受赵王宠爱,对王后撒泼道:“王后不是一向贤明,怎的今日不让我们姐妹陪伴大王。难道眼见大王身子虚弱不能察觉,便想学齐国五公子,要活活困死大王吗?!”
这夫人所说的五公子是齐桓公之子,桓公重病,公子无亏、昭、潘、元、商人各率党羽争位,齐国一片混乱。桓公尸体在床上放了六十七天,无人问津,直到尸虫从窗中爬出人们才知道桓公已死。最后,公子无亏打败其他人成为新君,才将桓公收殓。
这一句话说得毫不客气,赵相如听得怒火中烧,就连伏在赵王床边的太子也挂着泪痕回过头来,冷眼看着她。
赵太后
这位夫人是赵王最宠爱如姬,她还没搞清楚自己的处境,赵相如却笑了,无声无息。
那妇人见王后不怒反笑,一时震在那里,不知要说什么。
赵相如想着自己原先势力单薄,只能低调做人,搏个贤名以求自保,现在赵王命在旦夕,王权更迭就在眼前,自己必须亮出自己的獠牙,才能有效地控制住所有的人。她不怒自威道:“我是一国王后,谁给你的权力,敢这样同我说话?!”
呵斥的声音不大,却沉稳威严,如姬心中虽然开始害怕,但面上仍是不服管教的样子,毕竟这两年来王后甚少留在宫中,赵王对她多有宠爱,她也一直以女主人自居。听说王后柔弱好欺,她便想趁这机会试探一二,若是真如传闻所言,到时王后也就是个空架子,自己可以横行后宫了。
只是事与愿违……
“大王只是病重,还未驾崩,你便存心诅咒他与齐桓公一样的下场。诅咒大王,诬蔑太子,你是何居心?!”
赵相如连番质问气势不减,将如姬逼得步步后退,背部一下撞在墙上。
“来人!”
听到室内动静,从门外赶忙进来两名内侍。
“如姬诅咒大王,藐视本宫,诬蔑太子,将她拖出去杖毙,以儆效尤!”
如姬吓了一跳,冲到赵王床前哭天抢地:“大王,您睁开眼看看呐,您还没驾崩,王后就迫不及待要杀臣妾了!大王——”
一旁两名内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然半天没有动作。
赵相如知道自己不常在宫中,对宫人的掌控不力,却未料到连一个命令都无人执行,小小内侍竟敢观望不前。
他们的想法赵相如也能猜测一二,不过是见多了如姬受宠,不愿得罪,也可能是曾受过恩惠,攀过交情,只是长此以往如何了得!
赵相如冷笑出声:“很好!”现如今她的话都不放在眼里,果然这宫内的人都靠不住,幸好她准备充分。她击掌两声,门外四条身影鱼贯而入,正是狼军,为首的是骑兵营的寿春。
“王后,有何吩咐?”寿春虽然魁梧,但长期以来狼军的训练使他动作敏捷,进来时竟未发出一丝声响,抱拳对赵相如道,神态恭敬。
赵相如看着他们眼神略一闪过的温柔,问道:“你们队剩下的人呢?”
“都在门外听候王后吩咐。”
赵相如灿然一笑道:“很好,”她扫了一眼两名一直低着头的内侍道,“将这二人拖到宫门外枭首示众。”
二人听完一愣,不知王后为何要处置他们,吓得赶紧跪倒在地不断磕头道“王后——王后饶……”话还未说完,就被寿春一捂嘴巴,像拖狗似的拖了出去。
“来人——”赵相如又唤了一声,这次进来的两个内侍小心翼翼,身子躬得越发恭敬,衣服也抖动得厉害。
“将如姬拖去出,杖毙。”赵相如的语调淡的不能再淡,但是这两名内侍却听得胆寒。刚刚被拖出去的内侍他们不是没看见,虽然如姬之前给了他们不少好处,但是眼前这宫中是谁当家,不听从王后的下场是什么,他们不会不知道,于是赶紧走到赵王床边,捂住如姬的嘴,将哭闹挣扎的她拖了出去。
赵相如特地点了一名狼军士兵道:“出去监督行刑,别让他们玩花样。”
那人领命而去。
太子看着赵相如发号施令,并未出声,心中思忖着这女人杀伐果断,很有些手段,难怪驾驭军队游刃有余。
处理完后,赵相如回身看了一会儿赵王道:“你父王如何了?”
太子哽咽道:“仍未醒来。”
赵相如命人去请巫医来看。
巫医还未来,刚刚出去督刑的士兵回来禀道:“回王后的话,那女人死了。”
“尸首就丢在宫门口,看谁还敢放肆!”
“诺。”
正在此时,床上的赵王突然醒转过来,他不过才三十多岁,却已是发疏齿缺,眼睛浑浊,毫无生气,仿佛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多年的后宫糜烂生活掏空了他的身体,一口浓痰卡在喉中,让他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