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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按母后的意思,穰侯与秦王是矛盾重重了?”太子兴味道。
“倒未必把矛盾挑明了,只是心里肯定是有的。而且太后与穰侯虽厉害,却私下往来甚密,路人皆知。秦太后甚至以身引诱西戎义渠王,以堕其志,还生了两个儿子。不过这倒并不重要,到底是宫闱之事,做不了什么大文章。”
太子听了表情并无大变化,只是用心给王后按着,看她闭眼继续说道:“之前我曾遇见西戎中的鬼方一族,听闻他们在秦人的打压下过得十分不好,也许是可以利用的。”
“母后是想联合鬼方人?”赵义虽然问着,但是心中却十分诧异。有可靠消息来报,王后曾被鬼方人掳走,想来掳走的过程不会太过美妙,而她竟然能摒弃前嫌,理智战胜情感,如此看来,她果然非是一般女子。
“确实。眼下义渠已经是不中用了,过不了多久,就会被秦国吞并。鬼方倒是野心勃勃,对秦国也结怨颇深,若是加以扶植,可使秦国腹背受敌,无暇东顾,可给我国匀出时间。”
赵相如被按得极舒服,连日来的殚精竭虑和车马劳顿让倦意止不住的涌了上来,她声音渐渐低下去:“目前我国与秦国相比差距甚大,商鞅变法使秦国获益良多,若想短期内跃居秦国之上颇有难度,唯军事战力不受时间限制,可快速提升,之前发明的马具十分重要,赵国成败,可谓在此一举了……”
太子见她困意重重,并不答话,手上慢慢缓下来。赵相如呼吸逐渐绵长而沉稳,赵义知她睡熟,仔细端详起她的脸。杏面桃腮,双蛾婉转,云髻下垂落的青丝散发着阵阵馨香,沁人心脾。赵义觉得这幽香不似王室贵女常用的脂粉香那样冲鼻,十分好闻,于是凑近连嗅了几下。车内摇晃,睡着的赵相如渐渐倚上车壁,头歪在一边,一张菱角小口鲜红欲滴,嘴角自然的微微上扬,仿佛随时都在笑着一般。赵义看她睡得不安稳,想也未想,便伸手揽她入怀。手掌触及处,只觉肩若削成,腰若约素,没了往日高高在上的仪态,却让他觉得惹人怜爱。
赵义也不知自己为何陡然间会对一个酷似母亲的女子如此作想,他暗嘲自己太过优柔,但也没将手中女子推开,脑中思量的却是她刚才的话,句句都是要点。看来她是想先去军中见了廉颇,再作打算。
去北郊的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待赵相如醒来时,军营已远远可望。赵相如竟不知自己何时睡去,看车厢里空无一人,便挑帘问起车外的小春。
“太子呢?”
“王后醒了?太子已先行前往北大营了。”小春见赵相如探头,只是金簪倒垂,睡眼惺忪,于是笑道,“王后,军营快到了,奴婢服侍王后梳妆。”
赵相如知道自己头发散乱,人也有些慵懒,点头让小春进来。小春拿桃木梳仔细篦着头发,一边与赵相如说笑:“王后这头发最是乌黑油亮,羡煞奴婢。”
赵相如知她说话是帮自己醒神,也笑:“偏生是长在本宫头上,倒教你瞧去了,可见你是个有眼福的。”
小春听完笑得不行:“王后可真会打趣奴婢,到底头发王后的,倒好像是奴婢得了便宜。”
赵相如竟然点头,“那自然是你得了便宜。”
说完二人又笑。
待小春梳好发髻,整好衣衫,军营已近在眼前。太子、廉颇、赵奢、以及一众将领恭候在外。
赵相如脸上保持着一贯的笑容道:“太兴师动众了,下次不可如此。”
廉颇等人称诺,赵相如走到他面前,双手将他扶起道:“将军快请起,何必要行如此大礼。”
廉颇动容:“王后当得。”
王后出使秦国的事,廉颇是为数不多知道内情的人,在他看来王后对赵国可谓是鞠躬尽瘁,殚精竭虑,不惜以身犯险。若说原来的尊崇只是因为地位和出身,那边现在便是发自内心的敬服。
赵相如知道老将军的想法,知道他不好说出口的缘由,也就是淡然一笑。在场的赵奢、太子也知道内情,都是含笑不语,剧辛、王奂等人看着虽微微诧异,却也以为是老将军多礼,并未放在心上。
廉颇起身后,错开半步跟在王后身后,其余人也都起身跟上。赵相如无意中竟看到庞澈远远站在迎接的人群之中,仍旧一袭黑色衣裳,孤傲而寂寥,让赵相如看得格外心疼。他原是属于这里的,却因为自己而成为折翅的雄鹰,被迫与侍人为伍,从此再不能驰骋疆场,领受军功了。
想着他终生不入军营的誓言,到底是因为自己才会这样。赵相如低声嘱咐身后的许历,让他去将庞澈唤来。
庞澈一会儿便站在她身后,她趁隙说道:“想你当初说此生不入军营,却没料到,即便是辞去军职,却还是破了誓言。”
赵相如嘤嘤笑着,本想调侃他一番,却不料庞澈听完表情立即僵了,身子立在原地动也不动。赵相如知道自己失言,一脸着急,手伸出衣袖拉住他的胡服道:“我知你当初只是要辞去军职,并非是永不踏足此地,何况往后我要入军营的日子尚有许多,你要做我的贴身侍卫,哪有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道理?”
庞澈听到赵相如耍无赖了,脸色这才好转,赵相如早将他脾气摸准,知道他不会真对自己着恼,于是给了点颜色就要开染坊:“只是你动辄把话说得太满,总要吃亏的。”
庞澈眼睛盯着她的脸,好一会儿才说了“诺。”
众人只看到王后与庞澈言谈甚是亲密,赵相如也并未避讳,等到所有人都谒见完王后,退出大帐,只剩廉颇、赵奢、赵义、庞澈时,她才跟廉颇问起军队事宜。
“不知马具可否装配到位?”赵相如很是关心赵国军队的装备更新。
“两月前已经赶制出五千副,约定了这几日再出五千副。”廉颇一说起这个满面红光,“王后,此物当真是宝贝,这几月的训练效果显著,不仅战场上与车兵、步兵可以正面交锋占尽上风,尤其是长途奔袭和偷袭,用起来简直是得心应手。只是这些东西极易被仿制,所以还不敢大规模推广,也暂未投入使用。”
赵相如点头:“本宫也正担心此事,只是却不能因噎废食。本宫近来也想了想,若说不被他国仿制,绝无可能。”中国人爱发明更爱山寨,什么东西到了自己手上,倒腾一会也能弄个七七八八,甚至青出于蓝。“既然一定会被仿制,那自然要抢先用,免得被他国细作得了消息,占去先机。眼下只能尽全力隐瞒此物,加紧训练,以期出其不意,当为奇兵。”
廉颇同意,又问:“不知王后可有良策可保住此物不致走漏消息?”
赵相如凤眸一转,想了一会道:“本宫倒谈不上什么良策,不过是些妇人的浅见。”
廉颇立马笑说她谦虚了。
赵相如照旧客气了会儿才说:“本宫觉得既然要瞒,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只是骑兵训练者甚众,此一条便极难满足,唯施以重典酷法方才可行。”
夺权
“庞澈,从夜袭的角度来看,你觉得骑兵营的训练可还有问题?”赵相如循着墙的最矮处站定,踮起脚看了一会儿,轻声问身边的庞澈。
黑夜中庞澈的眸光闪亮,眼前的女子全神贯注投入在场内的训练情景上,完全没有顾忌到自己此刻自己的动作实在是有失一贯的仪态。许历等人也在偷偷发笑,他敢打包票,以王后的娴熟程度,这样的举动决计不是第一次。
“依属下看来,有可取之处,只是不足之处尚多。”赵相如最欣赏庞澈的一点便是他的纯直。他不如赵奢、许历等人会揣测人心,却也不似他们曲意逢迎,有什么便说什么,“首先便是这马蹄声,只这二百五十人声音便如此之巨,半里之外便可听闻,哪里能算作偷袭?其次,衣衫颜色繁杂,有人夜中着浅衣,数丈外可看清,目标早已暴露。其三,战马不良。王后可仔细看,这类战马都是出自中原,虽也不乏良驹,但真正骑乘种少之又少,大部分马身瘦小,耐力极差,即便短途都算勉强,长途奔袭更是万万指望不上。”
前两条赵相如还能看出来,这第三条非是懂马之人不能看出。赵相如不禁对庞澈刮目相看,她回头看去,庞澈脸上并无一丝骄傲之色,似是知道她的疑惑,又缓缓说道:“属下曾带过楼烦骑兵,他们□所乘皆为胡马,胡马与匈奴马皆为一脉,力大且耐力高,远比中原马适合作战。”顿了一顿他又说道:“其实属下曾有幸见过一只西域神驹,头细颈高,四肢修长,皮薄毛细,步伐轻盈,可日行千里,夜行八百,跑动中有汗血渗出,十分难得。”
“汗血宝马?!”赵相如惊出声来。
“是谁!”褒成听见外墙处似有人声,立即驱马上前。一见是王后等人,立刻欣喜异常,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