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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眼,他就感觉到全身的血液涌上了大脑,嗡的一下,耳朵里全中热血沸腾的喧嚣。地上,有一个白色的玉坠,上面刻着一朵桃花。
记忆中最无法抹出的画面又再次出现,图殇城外,他把母亲的家传之物,世间仅有一枚的桃玉送给了紫幽月。
幽月,你来了,他颤抖的捡起玉牌,这刚才是那些秀女跪过,难道幽月在这些秀女之中,他猛的回身,失声大喊:“等一下。”
秀女们并没有走远,领队的那两名太监从没见过二皇子如此失态,一时间怔在了那里,暮雨漓拿着玉,急步跑到队伍的后面问:“这是谁的玉?”
秀女们互相看着,有的窃窃私语,有的摇头否认,暮雨漓的心狠狠的揪着,等待,让他此刻浑身冰凉的颤抖着。
“是我的。”一个冷静的声音答道,暮雨漓寻声望去,一个粉衣女子正对上他的眼神,虽然穿着艳丽的粉色,但她的浑身透着一股冷峻,却掩饰不住那她天生丽质的脸,正鬓珠作衬,未见媚态,妩然一段风姿,眉心之间特意点缀的花痣,傲似冬寒的独梅。
暮雨漓的眼神紧紧锁在她的脸上,是时间过的太久了吗?十年,我们长大了,所以容貌都不像儿时那样好认了,他的记忆中,紫幽月是个欢乐如精灵般灵动的女生,而面前的人,却冷冷的,仿佛拒人于千里之外。
对啊,她儿时遭受亡国之痛,还怎能快乐起来。
“你,你叫什么名字?”他抑制住狂乱的心问道。
“臣女是桑榆城威远将军玉恒山之女,玉锦瑟。”她淡定的说着。
暮雨漓心中一震,桑榆城,那里离曾经的图殇国只有十余里,当年她逃出来,一定是去了那里,再看她的脸,虽然没有儿时那种清灵之气,却有着高贵之美,仔细辩认,眉目间还是有些神似。
“这个?是你的吗?”他拿着玉牌问道。
玉锦瑟点了一下头,说:“小的时候就戴着了,年头太久,没有换过绳子,掉了竟不知道。”
“这一直是你的吗?不是别人给你的?”暮雨漓不禁的问着,这让玉锦瑟的脸色一变。暮雨漓知道自己问多了,现在,她身处大月王宫,怎么可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终于找到你了,幽月,暮雨漓的眼中泛起了泪光,他真的要冲动的告诉她,他就是当年的质子暮冰舜。
但是,他现在不能说,这是大月国皇族的秘密。
幽月,为什么我们相见了,彼此却要用谎言来面对,玉锦瑟不明白为什么二皇子会这样看着自己,她不由的低下了头。
“王爷,秀女们必须在午时前到绣苏宫。”太监感觉到不对劲,婉转地在旁边提醒着。
暮雨漓紧忙让开说:“哦。”并把玉坠攥在心里,玉锦瑟也没有张口要,反正,那块玉坠对她来说,也不重要,那是被满姑姑强行戴上的,用来冒充公主用的,十年了,都不让她摘,她早就厌烦透了这东西,没了,更好。
但是,这个二皇子的反应,却好生奇怪,她随着秀女们走远了,暮雨漓呆呆的看着那人群中的粉色身影,幽月,我也变了很多吗?你不知道我的名字,可你怎么也认不出我的脸来了?
他紧抿着唇,转身急匆匆地走向了东宫相反的方向,皇后的韶华宫。开始是走,后来就是跑,宫内的太监宫女们从来没见过平日稳重的二皇子如此失神落魄,在宫中急步狂奔着,一直跑进了韶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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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件比明帝选妃更让举国震惊的消息通报全国,皇帝竟将本届秀女玉锦瑟指婚给孝行王暮雨漓为王妃,退出选妃之列,并在七日后成亲。
天下做父母的哪有不关心儿女大事的,明帝子嗣本来不多,成家的更无一人,李后突然来说二皇子有钟意之人,明帝怎能不成全。毕竟,他心底还是觉得一直愧对这个儿子,而李后也查过了玉锦瑟的家世,桑榆玉家这些年镇守边疆,其间玉恒山立过不少战功,是拥兵最多的边将。虽然对玉家的背景还不是很满意,但李后觉得,让暮雨漓先成家,先有了皇长孙,以后储位之争,就会占有先机。
同时,这也是二十年来,明帝第一次如此痛快的支持李后做一件事,给足了她的面子,这让李后万分感激。
可是,她高兴的心情还没持续到一刻钟,就被泯灭了。
在剩下的秀女甄选中,明帝停留在一名女子面前时,再也无法移动脚步了。他只留下了那个女子,其他人,除了许给孝行王的玉锦瑟,其余都送回各府。
当明帝将那叫做卫夫儿的女子带到李后面前时,李后感觉到天昏地暗,刚刚幸福不久的生活,也预示了到此为止。
这个女子,长着一张与康敬皇后一模一样的脸……
明帝亲赐她居住窕淑院。
当夜在其处临幸第一日,封卫夫儿为卫宝仪。
次日,明帝史无前例的没有早朝,留窕淑院,第二日,封卫夫儿为卫嫔。
三日,李后与丞相齐去请明帝早朝,明帝终于上朝,朝上第一件事,封卫夫儿为珠妃。
临幸三日,三日成妃,一时间,卫夫儿这个名字让全大月王朝的人铭记在心。
李皇后带着宫女们走进了窕淑院,此时的花园里,明帝正站在假山上伸去抓一只金丝雀,刚成为珠妃的卫夫儿在下面娇声说着:“皇上,千万别弄伤它,小心。”
当今皇上竟为妃子爬上假山抓鸟,李皇后怒火中烧,喊道:“皇上。”
明帝一惊,脚下一滑,差点摔倒,回头看到李皇后,眼中尽是责怪之意说:“皇后,你怎么来了。”
这句话让李后想到了当年,她去韶华宫请安,明帝与符氏正哄弄着刚出生的太子,见她到来,脸上不悦,好像她的出现,打扰了一家三口的甜蜜,而如今……
深吸一口气,依然保持着皇后应有的威仪,李后走近卫夫儿,盯着她那千娇百媚的俏脸问:“你不是第一次见到哀家吧,为何不跪?”
珠妃的美目流转,微微一笑,那笑容根本没有将她放在眼内。
“夫儿刚刚入宫,还不懂,你别责怪她,会吓到她的。”明帝走过来,将珠妃搂在怀中,替她辩解。
李后面色沉着道:“皇上,臣妾想和您说几句话。”
“说吧。”明帝把玩着珠妃的玉手,珠妃咯咯地浅笑着。
李后看一眼珠妃,明帝知道她的意思,流连着美人的酥手说:“夫儿不是外人,你说吧。”
李后依就不语,脸色冷的让站在旁边的福年感到了寒冷,他小心的看一眼皇帝,明帝清了一下嗓子,满面堆笑地哄着珠妃道:“爱妃,你先进去,一会朕找你。”
“那你快点哦。”珠妃娇嗔着,对皇上都说‘你’,李后的脸色如死灰一般。
珠妃婀娜的身影消失不见,明帝的眼神还追随着那个方向,李后故意提高声音说:“皇上,您也太宠幸她了吧。”
明帝脸色微佯道:“皇后来,就是为这等小事吗?”
“皇上,这不是小事。”
“行了,皇后,你什么时候学的像谨妃一样小肚鸡肠。珠妃比雨漓还要小一岁,你应该像对孩子一样疼爱,而不是拿出皇后的权利来施威。”明帝明显的不耐烦了,李后心中的感觉岂是一个凉字可解。
“皇上,臣妾还没有做什么?”李后几乎要忘了她来这是找皇上商议儿子大婚的事。
明帝自知有些说得过份,脸上缓和着说:“你是一个与世无争的人,不是吗?雨漓明日就要大婚了,这是朕第一个成家的儿子,我们应该给他一个盛大的婚礼,做你该做的事情。”
“臣妾知道了。”李皇后不愿再多看他一眼,转身离开。
原以为,等待了十多年,苦尽甘来,没想到,只不过一个长相酷似康敬皇后的女子,又一次将她打入了万劫不覆的地狱。暮千道,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
第1卷 情生 大婚——几人欢喜几人愁
东宫,泰德殿。
春蛾端着水盆走进大殿,首先看到步轻罗正站在两个放在一起的凳子之上,伸手擦着棚顶吊着的宫灯。她顿时大惊失色的说道:“天啊,轻罗,你快下来,你的伤刚好啊。”
“春蛾姐,我没事的。”步轻罗还在擦着。
春蛾左右看看无人,小声歉疚地说着:“轻罗,对不起,让你替我受罚了。”
步轻罗低下头,淡然地一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