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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回廊里的静谧,让人感觉有点压抑。
曹寅道:“这雨下成这样,怕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了了。”
清雨望着瓦上连成串的雨珠,道:“方才我还说北方的春天少雨呢,它现在却下得这样大。”
曹寅笑道:“原来是清雨姑娘的功劳。入春以来,华北就滴水未降,现在算得上是久旱逢甘霖了。”
清雨听他如是说,脸反而更红了。曹寅不断地找话,清雨每次都是短短的回他一两句。最后曹寅问:“姑娘取名清雨是否也和这春雨有关。
清雨摇摇头:“我只是生在清明,我阿玛就给随口给我取了一个清雨的名字。”
“我看不是这样,我念过一句诗:一步踏尽一树白,一桥清雨一伞开。说得可不正好是你的名字。”
清雨听他缓缓念着诗,脑海中不禁浮现出江南水乡的的图景来,她一半的血统来自那个妙不可言的地方,而自己却从未涉足,遗憾道:“若能去江南走一遭就好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多年以后,他伫立在石桥上,望着烟雨朦胧的水面,抬头,恍惚间看到一个女子,撑着伞,朝他盈盈地走来。
第五十四话 一点妩媚一点殇
他回头,痴痴地望着一个曼妙的女子,撑着油纸伞,轻轻地朝他展露笑颜。她身后是秘密的春雨织成的网。
他脱口而出:“清雨。”只听得那女子的笑意更浓,到最后尽是咯咯地笑出声来。忽地,他被人拽了一把,仿佛就要掉进万丈深渊,慌乱中睁开眼,看到一个小女孩儿,笑吟吟地望着他。她拿小手往脸上比了一比,笑着说道:“爷爷,羞羞。太阳都晒屁屁了还在赖床,我要告诉奶奶去!”
他亲昵地抚着她的脸颊:“可卿,今天天气好极了,等会儿陪爷爷去放风筝可好?”
可卿原是跪在床前的,一听得爷爷要带她去放风筝,开心地从地上一蹦而起,拍着肉乎乎的小手连声道:“好!爷爷最好了!”
芳儿和玄烨远远地就看到,秋意在门口徘徊。
“秋意,你站在这里作甚?”芳儿好奇道,下这样大的雨,站在屋檐下,还是会被雨水溅到,“你去准备热水,皇上淋了雨……”芳儿发现秋意竟没在听自己讲话,不觉多看了她两眼。只见她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里都是焦急。
秋意是她宫里办事最沉稳的宫女,而此刻秋意的慌乱让芳儿顿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来。
“发生什么事了?”玄烨看出了些许端倪,问道。
秋意这才缓过神来,慌乱地回答道:“皇上,娘娘,奴婢该死,没有照顾好小阿哥……”芳儿听到此处,腿便软了下去,心道一句不好,幸好玄烨眼疾手快将她揽入怀中。“你说清楚,小阿哥怎么了?”玄烨逼问。
“小阿哥发烧了……”
“请太医看过没有?已经去请了……”
玄烨正待发作,芳儿已经挣开他的臂弯,朝承祜的屋子跑去。
承祜躺在摇篮里,小脸烧得通红通红,小手握着拳头,时不时的用力挥舞一下。芳儿的手轻轻贴在他的额头上,问道:“小阿哥烧了多久了?”
李嬷嬷答道:“回娘娘的话,已经烧了一个多时辰了。”
“太医怎么还不来?”芳儿看着承祜一副难受极了的模样,心里像是被几把利剑狠狠地刺过一般,疼得无法呼吸。
“娘娘忘了,前几日咸福宫的主子见红,所有的太医都在那儿候命呢!刚刚派人去请,说是那边主子的情况不是很好,他们脱不开身……”李嬷嬷的话先是有告状的意思,说着发现芳儿的脸色沉了下去,就赶紧收了口。
她怎么会忘记。
这时玄烨进来,看到一群人围在承祜的床前,沉声道:“你们都出在这边做什么?堵得慌。”宫女们都急忙退了出去,两个嬷嬷是当事人也不好走,只得退到一边等候发落。玄烨摸了摸承祜的额头,随后又替他把了把脉,道:“不碍事,出身汗应该就没事了。”说着就让人给他拿了笔墨,匆匆写下几个字,就让李嬷嬷去太医院拿药。李嬷嬷不敢怠慢,接到药方就匆匆地走了。
玄烨面朝着承祜,芳儿站在他的身侧偏后一点的位置,所以他看不到她此刻的表情。作为孩子的父亲,他怎能淡定如斯?
李嬷嬷抱着小承祜,桂嬷嬷在给他喂药,一口药还没咽下去,就被承祜咳了出来。芳儿站在一边看着他憋红的小脸,心里抽疼着。如此喂了吐,吐了再喂,折腾了几个来回,芳儿实在是心疼得不行,她从李嬷嬷手中抱过小承祜,将她搁在自己的膝头,拿过桂嬷嬷手中的药碗,说“拿”那是将她方才的动作放轻缓了,若说是“夺”过药碗也不为过。她含了一口药在口中,然后慢慢地度给承祜。小孩子倒是像有灵性一般,知道是自己的母亲在给他喂药,也就一口一口乖乖地咽了下去。
芳儿这般心疼承祜,虽说是爱子心切,但是看在玄烨眼里,不免为她捏了一把汗。
芳儿搂着他柔软的小身子,轻轻道:“我的承祜最乖了,把这么苦的药都喝完了,真棒!”她抱了一会儿,而后在嬷嬷的催促下,才将依依不舍地承祜放回了摇篮当中,替他盖好了被子。
看着承祜渐渐睡熟,玄烨让芳儿去吃点东西,填填肚子。芳儿摇头称自己不饿,玄烨耐心劝道:“这边有嬷嬷们照看着。来,我陪你去吃些东西。”说着,就要去牵芳儿的手,岂料她微微将手往旁边一挪,躲开了,淡淡道:“你要是饿了,就自己先去吃吧,我要在这儿陪承祜。”
玄烨见她把所有的注意都放在了承祜身上,不免来气:“小孩子生个病发个烧是常事,你又何必如此大惊小怪?”
“我大惊小怪?”芳儿仰头看着他,目光中透出淡淡的寒意,嘴角勾出一个冷笑,“承祜是我儿子,他生病我自然会担心、会着急。你倒好,像个没事人一样淡定自若。承祜是我唯一的儿子,而你却不同,钟粹宫里有你的儿子,咸福宫那位也马上会为你生一个小阿哥……你当然不用慌神!”
芳儿也没想到自己会讲出这样一番话来,看到他压抑着怒气的神情,心中就有点后悔。玄烨的心像是被人凌迟了一般,她说他像个没事人一样淡定自若,那是他强迫自己要冷静,万不能在她失了神的情况下,自己再乱了方寸。看到承祜生病,他怎么可能会不着急?她却用这样的话来伤他,盛怒之下,他反而仰天大笑:“好!好!”他看向窗外,忽略她眼底的歉意,冷声道:“我何必为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孩担心。”
芳儿心头一惊,一阵阵的冷汗从心底散向四肢百骸,急忙站起身,想要问他此话何意。
玄烨扔下这么一句话,准备拂袖离开。
她急道:“你将话说清楚再走!”她紧紧拽住他的袖子,眼中尽是惧色。
他挣脱她的手臂,道:“你自己去问你的好叔叔去!”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芳儿的胸腔中像是燃烧这几把火,她的眼睛瞟到矮柜上的茶碗,心中一凛,拿起茶碗就朝玄烨的背影掼了过去。
青花瓷在他的脚下散成了一堆碎片。
第五十五话 抽丝剥茧
他是气急了,才会说出这般伤人的话来。他转身时,看到她眼中的惊恐之色,心慢慢的收紧。
芳儿生产前夕,他在坤宁宫一带的暗卫告诉他,最近皇后娘娘的住处有异动。他担心有人会做出危害芳儿母子的事情,就将自己身边的暗卫全数派到了坤宁宫,自己也是尽量每晚都陪在她身边。
但是长年与权臣斡旋,使他会不自觉的将人对手化、敌人化。他将所有与他或是与芳儿结怨的全部罗列出来,然后再进行一一地排除。
不知为何,首先蹦现在脑海中的形象却是——索额图。
想到此人,他先是稍稍有点震惊,而后反倒坦然了。倘若真的在坤宁宫周围有所动作的人真的是他,那芳儿的安全应该就不会有威胁了。
但是,照着这个念头,一层层抽丝剥茧下去,他就发现事情不对了。
索额图做事一向小心谨慎,断不会在这样的事情上,把自己的大好前程压上去。如果他真是担心芳儿的安危,断可以跟自己讲明,犯不着冒着灭九族的危险,让自己的人潜进皇宫禁地。
思来想去,他这样做的目的只可能是,他想“狸猫换太子”。
嫡长子是巩固中宫地位最好的筹码。
在外人看来,他当初立芳儿为后,纯粹是因为他想借赫舍里家族的势力来铲除鳌拜。事到如今,鳌拜被囚,自己已经大权在握。在这个时候,为了尽可能避免“功高盖主”“外戚乱政”的事情发生,作为帝王,他所要做的就是慢慢地疏远赫舍里一族,渐渐地架空其权力。如果他真的这么坐,那芳儿在中宫的位置自然是坐不住的。
后宫势力的较量全仰仗于前朝的政治动向。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