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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听还好,一听到这甜到让人发麻的话语的女人,在瞬间感动过后,脸色发白,想起了他和她被压住时,曾在她耳边呢喃的话语。
他居然说得出那两句话!
叶怡君回过头来,双手一伸,拉住男人的脸颊。
“大笨蛋,你以为说‘细皮嫩内链铜墙,脱胎换骨变金刚’,你就真能变成铜墙铁壁,金刚不坏之身吗?大笨狗,你真的吓死我了!你因为保护我受了很重的伤啊,你要我如何是好啊!”
其实她自己的行动也很不理智,但一想到他拼命承受落石的重量,还在她耳边说着“我绝对保护你”之类的话语,她就心疼,心疼到随时可以去跳海!
赖庆国的嘴被拉到快要裂开,先前被人狂殴过的伤口也破了,他真是快要撑不住了。
“偶啊仪色沙啊(我哪里受伤啊)?”
赖庆国知道她担心,低声下气的问,不以为自己伤得有多严重。
叶怡君闻言,脸色遽变。
她放开了手,低下头去。
“你有轻微脑震荡,颈椎错位,锁骨骨折,断了几根肋骨,双手都有开放性的骨折……”
噢,难怪他穿了铁衣。
“难怪胸口这么痛,不过,这些都是可预期的。”
赖庆国行动后,昏迷前,多少就已经猜到了下场不会太好过。
叶怡君摇了摇头,声音哽咽,看不清她低下去的表情,反而让人心惊胆跳。
“还不止。”
啥?!这下换赖庆国十分惊讶了。
“还有哪里有伤?”他紧张的问。
她的头垂得更低了。
“你的胯骨以下全都切除了。”冷冷地,叶怡君说出了一个惊人的事实。
赖庆国血色全无,嘴唇发白。
“那我的老弟?”关心未来的“性福”,希望在床上也是个男子汉的男人,紧张的问。
他只有这一个“弟弟”啊!
“连尾椎骨都没了,怎么可能有……那个……”
赖庆国眼前一黑,他的世界近乎天崩地裂。
可是他有感觉到脚趾头在痛啊!
“你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不能低头检查,双手无用,但男人拼命的感觉脚趾头十兄弟们,正灵活的动来动去啊!
“我有感觉到我的脚踝在转,脚趾也在……”
叶怡君摇摇头,硬生生打断了男人的话。
“那些都是错觉,医生说截肢的患者常会出现这种错觉,那是存在你被截肢前疼痛的记亿,全都是假的!”
没错,他的腰像被扣住一样爆痛。
他一瞬间呼吸困难。
叶怡君急忙抬起头,脸颊有着不自然的潮红。
“但你别担心,你的队长要我念这个给你听。”拿出一个信封,叶怡君要他坚强,安慰般急道。
赖庆国已经掉入绝望的深渊。
“什么?”他失望的问。
她抽出医生事先交给她的信封,一展开细阅,有些不敢置信。
没有提名,也没有署名,单一行字让她难以启齿。
“呃……”她不知道应不应该在这时候告诉他这个。
她迟疑的语气,让他回过神。
“单女魔说了什么?”赖庆国无可无不可的问。
他的人生已经变色,将来他不能抱她,不能生小孩,不能潜水,只能去参加残障奥运会!
老天爷好坏,他誓当英雄啊!
叶怡君看着男人泫然欲泣的眼,决心告诉他,以提振士气。
“这上面写着:你不用回来了!”她因为太过为难,干脆一口气交代完毕。
啥?!
你不用回来了?你不用回来了!
在他破获大案,并因此失去下半部时,单双竟敢说出这种话!
“你是不是人啊?去你的女魔鬼!”
他发出嘶吼,全身发颤,每一个细胞都激动的跳跃,他听见了一件事物断裂的声音……
然后,他霍然跳起,双脚立地。
嗯?
“啊啊,我的脚还在啊!”赖庆国确认视线高度,放声尖叫。
接着,他护住胸口,哀号出声——
“我的胸……我的胸啊!”
因为压力突然加到胸腔所有伤骨上,男人痛到刻骨铭心。
叶怡君看傻了眼。
她只是因为医生遵照单队长的命令,要她这么安慰受了重伤的男人啊!
“她说这样绝对可以鼓励你……”她尴尬的道。
整个人快贴平,趴到地面的赖庆国,确认腰痛的原凶是固定皮带,明白再度被长官恶整,气得大骂。
“我一定要回侦十队,那个女魔鬼!我才不要让她一个人占了所有的功劳呢!”
佛争一炷香,赖庆国为争一口气,艰难的赌咒,死也不让这种差劲的上司白白得了英雄的光芒。
听他说得斩钉截铁,又想到他为自己伤得这么重,满心全是感动之情!叶怡君蹲下身,像他在山洞里保护她时一般,轻柔的抱住他,像抱着生命中的珍宝。
他的努力,她都懂得。
“不用和她争,在我心中,又霸气、又任性、又坚强、又怕阿飘,还会晕船的男人,是个真真正正的男子汉,是我一个人的英雄。”
心驰神荡,叶怡君不住的喃喃诉说衷情。
噢,太好了,她说他是男子汉,他是英雄耶!
死也甘愿啊!
正当赖庆国沉醉在美人恩典中,大门被人踹开,他还没能吸够她的气味,已被人左右架起凌空步虚,草上飞。
他虎眸一凛,看清来人。
“老智,大丹狗,你们在做什么?!”
看见前同袍撑着自己不回头的往外快走,留恋叶怡君的赖庆国放声呐喊,争取缓刑。
罗智群眼睛露出充满歉意的光芒,可他和属下的脚步并没有停下。
“你刚才说要回侦十队,单队长说当你这么一说时,就要咱们马上护送你回台湾啊!”
赖庆国闻言一惊,随即展开挣扎。
但只剩两条毛毛腿,还有穿着小彩虹四角裤的屁股能动的男人,实在敌不过两个力量不输自己的彪形大汉。
他眼里只有那个可人儿的身影,他还没有感觉够她呢!
“喂,放开我,兄弟,我还有年假没休,把我放下来,我情愿抗命也不要现在离开怡君啊!”动之以情,说之以理,赖庆国咆哮。
罗智群苦笑。“你叫我们私自开水星号出动,如果没有功劳,上头要处分咱们,单队长说咱们如果送你同去,她要和海巡署平分这次的绩效嘛!抓到五鬼的功劳归她,救到小孩的功劳归我们。”
天啊!赖庆国怨恨自己识人不清。
“你们这群只求自保的小人!畜牲!我咒你们救难时被水阿飘抓走,弟弟全烂掉!”
“随便你高兴怎么骂,我答应军队长送你回去。”
“她因为我找你们来支援而故意恶整我,我只是怕她失去理智炸别墅,把我们给活埋啊!”
“她说你一定会这样讲,可是她说即便你如此说,也要我不可以心软,一定要送你回去!”
※※※※※※※※※
在两派人马吵闹之际,已以最快速度上了接岸艇,势在必行地回到了水星号,而那个一心想留在爱人身边的男人,上了石膏的双手被毫不留情的扣在船舷。
他凝视站在几公尺外,岸边痴痴回望的叶怡君,满心不舍。
“怡君!”海风迎面吹拂,赖庆国放声吼着心爱女人的名字,“上来,跟我回去,我不要和你分开!”
叶怡君站在岸边,摇了摇头。她有职责,为了自己,为了这票老人家,她不能离开这里。
“不行,我不能和你走!我得守护轮弧屿啊!”
“我会死掉啦!你不上来,我跳海给你看!”他已经失去理智。
虽然小彩虹内裤屁屁挂在船身外头,但很可惜,赖庆国不可能这么做,他完全失去了自由。
叶怡君不由得笑了。她真的、真的再也不可能怀疑自己不爱他,她早就爱上了这个孩子气的年长男人!
“你乖一点嘛!”
又好气又好笑,叶怡君也相信在有生之年,她绝对不会无聊了。
好感动,胸口快要胀破了。
看着滑落她脸庞的珍珠,赖庆国的心一拧。
“上来嘛!”他改用哀兵政策。“现役女警的力量惊人,你的一滴眼泪,威力强大,瞬间击倒了我的心耶,你要负责啦!求求你上来嘛,当可怜可怜我,我需要你,没你我不要活了啦!你要我当狗熊、当小男人,我也答应啊!”
堂堂大男人说到这个地步,只有声泪俱下、楚楚可怜可以形容。
水星号上,港口边,众人的下巴全都快贴到地上,所有人都觉得叶怡君怎么那么狠心,就是不答应!
老人家军队决定要呼应赖庆国,加入劝说行列。
“怡君啊,你去嘛,我们不会有事的。”阿水姨咬着手绢,语气坚定。
“是啊,这种男人没处找了啦!”阿福婶流下了师奶感动的眼泪。
“双宿双飞,令人只羡鸳鸯不羡仙啊!”阿荣姑妈双眼都是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