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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愿意。”
“我才不要!”
两道声音,异口同声发出。
另外两人面面相觑。“你们不要这样啦!”
“拜托,我哪知道他会不会借机报复,把我载到荒郊野外先奸后杀?他看起来那么人面兽心。”言子苹借机损了他一记。
“是啊,我不只先奸后杀,还杀了再奸,奸了又杀,再奸再杀,天生淫魔,妳最好离我远一点,劳烦自行坐十一号公车去吧。”江孟擎凉凉地反击。
“喝!我就知道!难怪长得一脸禽兽!”
“喂,你们两个,搞笑啊!”什么对话嘛。
“哼哼。”她可一点都不觉得好笑。
“快点啦,小柔在等我们耶!”
江孟擎淡哼,发动机车。她不情不愿地爬上后座。
“你不会真载我去甘蔗园吧?我得先打个电话到警局备案。”
他连头也没回。“妳太抬举自己了,本人没那么好胃口。”
油门一催,机车如火箭筒般,疾射而出。
哇咧!她吓了好大一跳,差点倒头栽,紧急中随手一捞以稳住身体,等她回过神,才惊觉抱住的是他的腰。
偷偷瞄了下时速表,心脏差点由喉咙跳出来。
就算他打算在一个小时内绕台湾本岛一圈,也、也用不着……如此吧?
她发誓,他绝对是存心报复。
想看她惊慌失措、失声尖叫的样子是吧?她偏不!双手死死缠在他腰际,打定主意要真有怎样也要拉他陪葬。
阿铭和小臻被他们远远甩在身后,狂风吹得脸颊发痛,她将脸埋到他背后,模糊的声浪隐约随风飘来——“妳很讨厌我吧?”
咦?是他在说话吗?
“废话。”她没好气地。他从一开始态度就摆明了看她不顺眼,处处挑惹,她还能有其他感觉吗?
“很好,我刚好也有同感,男人婆。”
言下之意,他们这辈子都别奢望有对彼此改观的一天了。
那现在是怎样,没事问好玩的哦?
言子苹丢了记白眼,想起他看不到,改为捏他腰侧。也许是吃痛,也或许是被她吓到,车身稍稍晃了下,她惊喘,两手抱得更牢。
“王八蛋!你会不会骑车啊?要是害我音容宛在,我绝对会拖你作陪。”她气吼。
“猪脑!音容宛在不是这样用的,妳有没有读过书啊!”
“要你管,我高兴这样用!”
一来一往,太专注着吵架,等到他们发现时——
“哇靠!这什么鬼地方?”江孟擎猛地一阵煞车,她一鼻子撞上宽背。
这什么地方?!“妈的!江孟擎,你有种再说一遍!”
他的意思是,他迷路了?!
“闭嘴,妳可不可以安静一点?”江孟擎环视陌生的山路,试图找到可能的出略。
“是谁笨得跟猪一样,走几百遍了还会迷路!”
“怪谁?要不是妳吱吱喳喳吵死人,害我分心,我会迷路吗?”
喝!居然怪她?
“喂,姓江的——”
“妳再鬼吼鬼叫的,我把妳踢下车。”
“我——”她才刚要张口,对上他威胁的眼神,又幸幸然闭上嘴。
以此人毫不尊重淑女的劣根性来说,绝对有可能说到做到!更何况他从不把她当女人。
绕啊绕的,半小时过去了,眼前的景物有点熟悉,好像刚刚才经过耶……
“喂……”她轻扯了下他衣角。
“干么?”他没好气地瞥她一眼。
“这里……我们已经走过一次了耶……”
“废话,我有眼睛,自己会看。”绕不出去,他有什么办法?
“你很笨耶!”
“妳了不起,妳来?”
“我……”明知道她最没方向感了,他走过哪些路,她压根儿没概念。
他改绕另一条路,微弱的车灯映照在荒凉无人的山路上,透着一丝诡谲阴凉的氛围,她已经开始有点毛了,偏偏他还挑在这时机,嗓音又轻又沉地冒出一句:“喂,男人婆,妳有没有觉得不太对劲?”
“啥?”
“我们好像一直在原地打转,不管绕哪一条路,最后都会回到这里,好像——”鬼打墙。
“喂!”她惊叫。“你不要乱讲话。”
要命,这棵树她今天已经看到第四次了!
愈想愈不安,下意识又往他的方向缩。
江孟擎挑眉,凉凉道:“别抱那么紧,我怕妳爱上我。”
“你去死啦!”还爱上他咧!
她的慌惧,明显到藏不住,他当然也感受到了。
没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言子苹,居然怕鬼。难得占了上风,江孟擎乐得说风凉话,一报宿怨。
“妳怕什么?平时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可见妳平时做了不少伤天害理、泯灭良知的亏心事。”
深吸一口气,忍耐。
“正所谓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啊,对了,我忘了妳是标准的小人嘛!”
真是够了,现在是谁比较小人啊!
“妳怎么不讲话?气氛太安静我好不习惯。啊,对了,我突然想到一则鬼故事——妳知道的,愈靠近山区、愈荒凉的地方“那种东西”就愈多,它们常常晃啊晃的,找目馏“交替”才能投胎,也有那种情人殉情后,找不到另一半,阴魂不散在原地徘徊,一不小心就容易被误认成是它们的另一半,如果妳觉得背脊凉凉的。那就代表——”
“江孟擎!你给我闭嘴!”他、他根本就是故意的!这个变态,看她吓得发抖很好玩吗?
他耸耸肩,很配合地安静下来。
咦?他这人会这么好商量?以她对他的基本认知,逮到机会(奇*书*网^。^整*理*提*供),他只会更变本加厉,吓到她面无血色才对呀——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他开口了。“男人婆——”
“住口,我不想听。”绝对没好话。
“那好吧。”他手一摊,果真不说了。
静默了三分钟!
“什么事啦?”压抑不住,终究还是问了。
“就……妳千万冷静点……”
“到底什么事!”她强烈感到不安。
“不能尖叫,不能歇斯底里——”
“有、屁、快、放!”
“如果我说……”顿了顿。“车子快没油了,妳会怎样?”
“什么——”拔尖的音量,陡然升高八度。“江孟擎,你他妈找死就再说一遍!”
果然!他挖挖耳朵,谈天气似的回她:“如果二十分钟内还绕不出去,就准备露宿荒郊吧!”
“你、你、你——”她抖着手指,不堪负荷的心脏,濒临中风边缘。
“草包脑袋,妳不会指望这里有加油站吧?”斜瞥她一眼,淡讽了句。“有时间拉嗓练京剧,怎么不帮我记一下路?”
“算你狠!”她咬牙,恨恨地垂下手。
最后他们到底是怎么绕出来的?其实她也搞不清楚,只记得一开始他们都还很理性地判断该走哪条路,到最后发现愈绕场景愈陌生,耐心完全用尽,胡搅蛮缠乱钻一通,居然就让他们绕出来了。
事后,她愈想愈怀疑,总觉得这当中整人的成分居多,就算他真的找不到路好了,也绝对有借机恶整的嫌疑!
例如,回到市区后,他们总共经过了四个加油站,他一滴油都没加,还唬烂她说什么油表到底了,害她紧张了个半死,这男人也够恶劣了!
她暗自恨得咬牙。“江孟擎,本姑娘发誓,这辈子和你誓不两立。”
隔天,身体好多了的吴韵柔回到学校,三个人约了在凉亭吃午餐,不经意就聊起这件事来。
“你们昨天是骑到西伯利亚去了哦?明明骑在前面,怎么我们都到了,还待了一个多小时,都要回去了还没看见你们?”小臻随口问。
“唉,别提了,我们在山区迷路。”
“迷——路?小孟?!这怎可能,他做事情很谨慎的,载我那么久了,从来没有迷路过。”连向路人问路都不曾有过,他会迷路?
“对嘛,我就说他对我不满!”看吧,又找到一个他存心整人的证据了。
小柔表情有些复杂。“妳一定很慌张吧?”
“那还用说,我怕得都快尿失禁了。”
小柔扯唇,无意识拨弄白饭。“小孟那么贴心,他一定会想办法安抚妳的情绪的。”
“他?妳别开玩笑了,他不整到我尿裤子我就偷笑了。”大剌剌地扒了一大口饭,同时一举干掉豆芽菜。
“怎么会?小孟很有骑士精神的,一有状况,都很保护女孩子。”
“那是对妳啦!他从来就没有把我当女人看过,妳们又不是不知道。”她一整个便当都快见底了,韵柔小鸟啄米的吃法,还吃不到一半。“妳荷包蛋不吃厚?那给找。”
吴韵柔挟了荷包蛋过去。凝视她毫不矫饰的吃相。“你们——那几个小时,都做了什么?”
“做什么?就找路啊!”
便当正式阵亡,还意犹未尽地追杀饭粒,一颗都不愿放过,小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