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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园并没有处罚穆尔楦,那一晚,慈园没有说很多的话,但是慈园说的其中一句话,让穆尔楦深深记住了。
慈园说:“总有那么一件事,只有等到自己老了,才会明白。”
穆尔楦想,或许吧。
从寿阳宫出来,依旧是一个黑夜布满的晚上,穆尔楦不知道在这样的夜中留下过多少的伤,小时候,她以为总有一天,自己会像父亲一样,不闻官场之事,退隐为乐,做自己喜欢的事,可终究,一支金钗改变了她一生的命运。
穆尔楦许是入了神,就连远远走到自己身边的尤筝,她都没有注意。
“楦嫔娘娘留步。” 尤筝叫住了穆尔楦。
穆尔楦回过神,见尤筝有些气喘呼呼,避退了身边的宫女,和尤筝两人走到了一边。
尤筝拉着穆尔楦的手,担心的问道:“今天早上的事,我都听说了,怎么样尔楦,刚刚太后有没有罚你?”
穆尔楦笑了笑,让尤筝放心,说:“你放心吧,太后没有罚我。”
“那就好,不过尔楦,今日的事……怕你以后可就得小心点了,宫里的人,个个都眼红。”
“我知道,筝儿,你就不要担心我了,对了,你在寿阳宫可好?”穆尔楦问。
尤筝苦笑了一下,好与不好,连她自己都不会分了,皇上宠幸的自己事,她不敢说,不敢言,只等着有一天,皇上会得自己,让她做他的妾。再加上这些天来,叶娇似乎是故意整自己,天天让你干一些粗活,遭寿阳宫的人白眼,那样的日子,算好吗?
她说:“好与不好,都已经不重要了,只要尔楦你好就已经够了。”
见尤筝似乎心中的苦,穆尔楦知道,这样的女子,只会含着苦,那一日,天下大雪,穆尔楦站在殿外,只有这个女子,懂得自己心中之意,
穆尔楦说:“筝儿,你若是有什么苦,就与我说说,可千万不要憋在心里。”
尤筝点了点头,可她不知道,若是真的把心里的话告诉你,你会怎样的恨我,她没有忘记宝儿死了那一天,求她放过穆尔楦的话,那个天真的女子,死的那一刻,依旧没有忘记穆尔楦。
穆尔楦说:“我们女子,同样可以上朝堂,绝不亚于男子。”
花开花落,往往几个春秋已然逝去,化不开竹花盛开,得不到梅花含香。
数不尽的大雪茫茫,终究是盖过了头,看不见容颜沧桑。
穆尔楦总是想起最初。那一场落在心中的白雪。
她说:女子,一生都在争,可到了最后,却什么也没留下。
金戈铁马,雄狮万里,在疆场的混沌之下,骑着野马的女子,手中紧紧握住的,永远都是僵驰的马鞭。
谁说女子不可为将,穆尔楦却要独枝一出。
第三十二章:她,终究不是可怜人
结盟一事作罢,大厥也已然退兵。三国之事,似乎已经平息。
第二日,慈园太后下旨,免除了穆尔楦的当日在承阳殿干政的惩治,重新搬回宛宁宫。
那一日,穆尔楦便成了宫里的人物,宫中之人都说那穆尔楦长着一张勾魂的脸,迷惑皇上,太后偏袒,干预朝政也不受罚,反而免了罪,一时间,就在宫里传开了。
回到宛宁宫,穆尔楦并没有太多的高兴。也许是因为习惯了在大同短短数日的清静。她走到偏殿,看到当日自己在木桩之上所刻的那一字“谨”字,当日,她以“谨”字为刻,希望皇上能够谨记治国之道,明白民与臣如子的道理,那一刻,她便明白,“谨”字环环,扣上心头。
她轻轻触碰着那个“谨”字,手指上传来了字的凹凸感,细细长长。
这世人传颂的“大谨宫”,有她穆尔楦一字之刻,也许很久之后,这一字“谨”蹒跚在斑驳的木桩之上,已然褪去了颜色,就像拭去的匆匆的年月,在不知不觉之中,已经褪去色泽,没有了光阴。
谷雨看着她,虽可以回宛宁宫,但是自家小姐似乎不是很高兴,她轻声的问道:“小姐,谷雨看你,怎么好像不高兴似的?”
穆尔楦只是笑了笑,没有说任何话,看着这阴霾的天空,她想起了家中的父亲和姐姐,不知家中的她们,可好?
此时她并不知道,一个男子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他慢慢的走进她,不想惊动,那个早已经牵动自己一笑一欢的女子,现在在他的心中,是那么的重要着。记得第一次见面,满天的白雪,他没有抬头看她一眼,他因她姓穆,说了一个“留”字,那一个字,一生都牵绊这他。
殊不知,多年后的他,一样说了一个“留”字,而这“留”字,不是生硬淡冷,而是恳求一个女子,留在自己身边。
他说:今时今日,我只求你留在我身边,哪怕只有一天,我也无怨无悔。
只是那女子,早已被那寒冷的北风……冷了心。
他慢慢的走进她,就如自己的心一样,在慢慢的为眼前这个女子走进,这时,谷雨也悄悄的退了下去,似乎这样的场景,自己是不应该出现的。
穆尔楦总是爱出神,在家中,也常常如此,连祈桢走到自己身边,她都未察觉。直到一双温暖的手轻轻的握紧她的手时,她才惊讶的回过神看着身旁的男子。
“皇上?”穆尔楦显然是惊到了,她的手还紧紧的别那个男子握在手中。
“天那么冷,就不怕冻着吗?”他总是这样,担心那个女子的冷暖,生怕她病着。
那双温暖的手,暖着穆尔楦时常的冰冷的手,这一握,便握了很久很久。
穆尔楦说:“谢皇上关心,尔楦不碍事,倒是皇上,一朝天子,可要注意身体。”
“朕身为男儿,又岂会怕这般冷雪。”他笑了笑,都是幸福,他说:“昨天若不是你,今日我大临,恐怕已经与胡邑再次联盟了。”
“这是尔楦应该做的,能够帮到皇上,是尔楦最大的满足。”
“昨日……相王已经与朕说明一切了,你的两封信,想必才是相王和穆将军大获全胜的关键,尔楦,你真的是朕的福将吗?”说到这里祈桢更加用力握紧了穆尔楦的双手,就像昨日在郦安殿一样,为了护住穆尔楦,他紧紧的将她保护在自己身边。
可是那一刻,他祈桢也不知为何,脑中竟然浮现了“帝女之像”,他似乎是在担心这个女子终有一日,将他取而代之,在他心中,江山,究竟是不是比心爱的女子还要重要,可对穆尔楦来说。这些,已经不再重要。
穆尔楦说:“尔楦一生,都是皇上的人,若是皇上……让尔楦成为您的福将,尔楦一生……就都会是。”
这一话,穆尔楦从来没有忘记过,因为这句话,在她大婚当日,索取一生爱意的时候,弃最爱不顾,回到祈桢身边,可是当祈桢问她:你还爱我吗?
她却笑了笑,冷冷一说:那皇上你……是爱江山,还是爱我?
那时,祈桢沉默,他始终没有告诉她,自己是爱江山,还是爱她。可是祈桢知道,为了那个女子,他甘愿去死。
那阴霾的天空下,早已是物是人非,祈桢说:“那么……你穆尔楦,就作朕一生的福将吧。”他将穆尔楦搂入自己的怀中,那么的温柔,穆尔楦靠在他的胸膛,清晰的听着他的心跳声,穆尔楦想,如果有一天,这个将自己搂入怀中的男子将她弃而不顾,她是该恨,还是不顾一切的走开。
阴霾的天空下,看不出半丝的生气,在这个大临的皇城之上,散满了一片。
天空不定,不到一会儿,就又是满天的飞雪了。
祈桢说:“在锦江,应该是不会下雪吧。”
“是啊!锦江没有下过雪,来到这里,却时常下雪。”
“尔楦,你是不是……想家了。”他放开她,盯着穆尔楦眼睛问。
穆尔楦眼中落了伤,却轻描淡写的一笑,摇摇头说道:“其实现在……挺好的。”她声音中的颤抖,岂会让她不知她在说谎呢!
祈桢看着她,却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话来安慰这个女子,他再次将她搂入怀中,这一次,更加的紧了。
满天飘落的飞雪,落在两人房檐之前,一小会,便已是白了一片。这偌大的宛宁宫中,覆上了一层厚厚的雪。
祈桢与穆尔楦在偏殿很久,直到祈桢因为国事匆匆走了之后。
穆尔楦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她却那么的失落,她看着那木桩之上的一个“谨”字,小声的念道:“为何……你就看不见这个字。”
那个“谨”字,深深刻在红色木桩之上,可那个男子,却始终没有看见,若是他看一眼,或许多年后的他,将谨记治国乃是治天下的道理。
上天,永远不会予人第二次机会,只有人,选择从头来过。
穆尔楦说:“我不是这个世间最可怜之人,而是世间中,不愿选择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