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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场初见,是穆尔楦心中一生中最美的回忆,即使战乱的年代已然到来,穆尔楦依旧记得那个为自己点灯,送自己回家的男子。
穆尔楦说:等到天下太平了,我们就回到锦江,一起点红灯笼,一起回家。
男子笑了,轻轻的抚过她的脸庞,为她许下的承诺……狠狠的笑了。他终究,等到了她对他的一丝承诺。
战乱的年代,等到天下太平了,四国统一了,那般誓言,却成了落空的皇城,已然破碎,她为他,将一支胡邑的武良旗插在了马背上,将那一面旗子,带到那胡邑国破碎流离的青瓦墙,带他回家。
上天永远在改变着人的命运,而我们,纵使一心改变,却只能改变过程,永远改变不了结果。
伴着那白色的雪花,两人似乎迷醉了很久,季子显轻轻将穆尔楦松开,却万分的舍不得,他嘴角带着的笑,竟那么妖艳。一个男子,似乎也是可以倾国倾城。
穆尔楦脸上带着淡淡的羞涩,已是泛红,她低着头,不敢看着季子显,只是行了一个礼,谢道:“谢三皇子。”
他凑到他的耳旁,轻轻说:“有我在,我就不会让你受伤。”
她更是羞涩的低着头了,步子些许的往后退去,不愿离她如此的近。
祈桢匆忙跑到穆尔楦的身旁,似乎是有意隔在了穆尔楦与季子显的中间,他握住穆尔楦的双搜,赶紧问道:“尔楦,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那紧紧一握,将穆尔楦冰冷的双手瞬间暖了起来,她这才抬起头来,看着祈桢微微一笑,说:“谢皇上关心,臣妾无碍。”
“没事就好。”祈桢送了一口气,他的手更是紧紧地将穆尔楦握住。他转过身,对着季子显说:“真是谢过三皇子,若不是你,尔楦可就受伤了。”
“皇上何须客气,能为楦嫔娘娘护好是本皇子的荣幸才是。”季子显笑颜着说。
这时,姜皇后起身说道:“既然楦嫔无事,皇上就不用担心了,本宫想楦嫔也应该惊了,不如让楦嫔先行回宫休息吧。”
祈桢想想,也是应该,便说道:“既然如此,尔楦,你就先行回宫吧。”
穆尔楦点点头,依旧是那微微一笑,说:“谢皇上,臣妾……就先行告退了。”她行了礼,将自己的手从祈桢手中抽回,侧身而转,却又对上了季子显的目光,那双眼,今晚一直没有离开过他的身上,她与他,侧身而错,她悠然离去,似乎不顾一切,而他,却无法追及。
穆尔楦走后,纳吉陵也先行告退了,定陵楼,依旧歌舞升平,只是少了两个绝美的女子。
那一天,下了整整一晚的雪。
大临,就是这样,没有夏天,常年寒冷。
第二十四章:那年飞雪
已是晚上,宫中今日却处处是灯火通红。
穆尔楦从定陵楼出来之后,纳吉陵也便出来了,穆尔楦见她,柔柔的一笑,纳吉陵也朝着穆尔楦温柔一笑,两人不说话,一同撑着伞儿,慢慢的走着,让那些宫女们都随在后面。
两人走着,似乎明白对方的心,许久没有说话,两人走到了小池边上,穆尔楦看着池中似乎快要结冰的水儿,轻轻的叹了一声。
纳吉陵说:“姐姐似乎有心事?”
穆尔楦看着纳吉陵,她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说,欲言又止的样子,纳吉陵知道,这心里装着心事的女子就是这样,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姐姐一定……是在为刚才的事情而叹吧。”纳吉陵说。
仿佛这纳吉陵是最懂穆尔楦之人,她在想什么,她都知道。
穆尔楦说:“什么都瞒不过馥贵人。”
“姐姐不妨唤我作妹妹,馥贵人,倒显得生疏。”
穆尔楦这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直以来,都只唤那女子为馥贵人,而那女子,却早早就已经叫自己姐姐了。穆尔楦笑了笑,伸手握住纳吉陵冰冷的手说:“好,那今后,我便唤你为妹妹。”
纳吉陵喜悦,一时间倒适应不了了,带着那美丽的笑颜,乐道:“纳吉陵能有一个像你一样的姐姐,真好。”
那一日,穆尔楦唤纳吉陵作妹妹,仿佛冥冥之中自有安排,这个倾城倾国的女子终是一幅美丽的画卷,倒影在那结冰的池上。
一波动影
栩栩如影
在其在言
欣欣乐荣
不带终日之常乐,却有一丝万年长青,世人没有定论两个人的始与终,碧波涛涛之上,休有一丝浑浊。
纳吉陵问:“那么姐姐,你心中之忧可否告诉我?”
“其实,没什么的。”那忧,究竟什么才是忧?穆尔楦说不明白,说不说来,她正在为一个男子而忧,为一个不知情的故事而忧,那故事究竟是真是假,她却始终是不知道。
最后,她只是笑着说:“你看这满天的雪儿,可真美。”她抬头看着天空,淡淡一笑。
“是啊,真的很美,这是在胡邑所见不到的美。”纳吉陵也仰着头,一同看着这满天的飞雪。
夜晚的雪透着烛光显得格外的透亮好看,像是散满了颜色,从天而降,穆尔楦说:“美的……都不想再错过了。”她缓缓松落手中的伞,那雪儿,慢慢落在了她的肩上,头上,和她那鼻梁上,她不愿错过,不想错过,那人世间最美的雪花和自己心中……唯一的选择,可是,她知道,即使那是世上最好看的东西,等到阳光一落,也便化作了一滩水。
这雪儿,虽冷,却又极度的温暖,她闭着眼睛,正在享受着这大雪给予自己一场华丽的场景。
而纳吉陵,听见那‘错过’二字,也缓缓落下手中的伞儿,这美丽的雪景仿佛今晚是特别的美丽,她和穆尔楦一样,一样那么的喜欢现在,喜欢雪花落在身上那种凉凉的感觉,凝结自己的心脏,便也不觉得痛了。
“两位主子,还是把伞撑着吧,这雪下得那么急,小心给两位主子着了凉。”一个宫女撑着伞儿上前担忧道。
可穆尔楦与纳吉陵没有理会,那雪落在身上,一时半会就化了细细的水儿,渗到了衣服里,那种冷,真的是人心最暖的时刻。
那一句渐渐结冰的池水倒映着两个人的身影,绝美的女子总是让人心痛,又忍不住去破坏。
很多年后,穆尔楦与纳吉陵依旧站在满天飞雪中,享受人生……最后一个美丽。
穆尔楦问她:这场雪……美吗?
纳吉陵说:再美的雪,也美不过当年……小池边上的那场雪。
也许这场雪,是纳吉陵见过最美的一场雪,她总是在大雪纷纷的那一天出现,却又在大雪纷纷时离去。
很多事情,我们都没有办法估计,穆尔楦的一生,纳吉陵的一生,我们都无法揣测,究竟最后,谁是谁的谁,谁也说不定。
定陵楼设宴结束,大臣与妃嫔便各自回去了,但那祈桢却依旧留在那儿,站在楼中,看着满天纷纷的白雪,他的思绪拉得很长很长,想到之前那季子显搂住穆尔楦一幕,他心里已然留下了痛。
程公公守在他身边,见皇上无神,却又不打算回去,便上前细细问道:“皇上,是不是……该回去了?”
祈桢转过身,面目失色,可算得是这世上好看的奇男子,十岁登基,坐在龙椅之上十五年,这十五年,他经历的强颜欢笑,究竟有几个人知道?世事沧桑变迁,唯目唯欢,终究只是一眼之年,瞬间流逝。
“皇上,皇上……”程公公见祈桢出了神,小声的又叫了几声。
祈桢回过神,容颜匆匆,说:“回宫吧。”
“是。”
祈桢这才出了定陵楼,那夜晚潇潇,落幕藏空,绞的淅淅沥沥。
今晚的雪似乎没意义停的迹象,越下便越急躁。
平阳公主自出了定陵楼,一直随在季子显的身后,不上前,也绝不落下。
她永远都是这样,一直紧紧的跟随着季子显,无论过去多久,她就是这样,永远站在那个男子的身后。
她依旧是那句话:真心爱一个人,就不在乎他是否爱你,而是陪在他身边,一生一世都好。
季子显早已知道那平阳一路随在自己的身后,终于是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朝着平阳问:“你跟了我那么久,是有什么事吗?”
平阳显得有些羞涩,只是小步的移动着脚步缓缓上前,却和那男子的距离还是那么的远,她双手紧紧的捏在一起,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低着头,不敢说话。
这时,那罕齐反而笑了起来,指着她笑着说:“一个姑娘家,跟在我们后面,我们三皇子问你话,怎么如此害羞,让人笑话。”罕齐的声音有些粗狂,笑起来的样子让人也忍不住想笑,他这一说,那季子显和毕孟良等人也就都笑了。
“不准笑,本公主命令你们不准笑。”那平阳公主终是忍不住脾气,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