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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摇头。“我会回家去的,但是第一件事,就是请我爸解除婚约。我希望——你能成全我。”
“成全?”他笑得好苦。一念之差,错过了,竟一辈子都无法再挽回。
“我会成全你的,但是,我希望你也能成全我最后的要求。”
“什么?”
“我想吻你。最后一次,让我留个美好的回忆,至少,我们是用最浪漫的方式结束。”
“啊?”这——不好吧?她不确定她还能忍受木头以外的男人碰触她,万一她一个不留神,很反射动作的给他一记过肩摔,那就很失礼了。
“求你。最后一次了!”
“这——好吧,但是先说好,别指望我会有多美妙的回应。”
康书棋不答,伸手搂过她,覆上她的唇,辗转吮吻。
叶初晴紧闭着嘴,没有回应。
嗯——也没什么嘛,只是有温度的肌肤碰触,这样而已呀!
康书棋死心了,他知道,她是真的没有丝毫的留恋,她对他如果还有一丁点的感情,在他吻她时,不会全无感觉。
他松开手。“我先回台北等你。”结束了,这一次,是真的结束了……
“嗯,我随后就到。”她会回去为她的过去作一个完整的交代,而后才能以全新的面貌,回到言孟春身边,将自己完完全全的交给他。
康书棋离开了,而正想进屋的她,却心脏无力地发现,言孟春就站在她身后。
她心下一惊!
他——不会刚好看到不该看的吧?
娘呀!她知道她的运气一向都不怎么样,但也不能给她背得这么没天没良啊!
“木、木头……”向来直率敢言的她,头一回结巴了。
还需要再多说什么呢?他吻她,而她完全没有抵抗挣扎的迹象,她心里……果然还是爱着康书棋的。
那一刻,他彷佛听到心碎裂的声音。
他没有崩溃,早已预知会有这样的结果,他不需要意外,不需要崩溃,他只是……好难受,再也拼不回面目全非的心。
该结束了,他知道。
一颗心,承载着两段情,是难为的,他不要她承受这愧负的情、不完整的爱,如果真要走到这一步,由他来了断,放她毫无负担的,去拥抱单一纯净的爱情。
“走吧,跟他去,我无所谓。”他讶异自己的声音还能如此平静,只要一会儿,只要再撑一会儿就行了。
“你……无所谓?!”她愣愣地重复,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木头,你误会了啦,我和他……对啦,我是要回台北一趟,但不是你想的那样……”
言孟春退开一步,避开她的碰触。“我说无所谓!你听不懂吗?你要跟他走,还是跟他结婚,对我来说都已经无所谓了!我玩够了!”
他从没用过这么重的口气与她说话,与其说伤心,她其实震惊的成分居多。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她不敢相信,这是一向待她最温柔包容的木头吗,“我说我不要你,我厌倦你了。你可以跟他走,真的可以,我一点都不在乎……”抽空了心,他才有办法说出口;而这些话在出口前,早已将他凌迟。
叶初晴眯起眼。“你想把我让给别人?”
“不是让。我、我本来就只是玩玩而已,你不要再缠着我了,大家好聚好散,何必太认真?”他记得……立冬都是这样说的。
“这是你的真心话?”死木头,他竟敢这样对她!
他连犹豫都不敢,飞快点头。
“好,很好!记住你今天的话,言孟春,我不会原谅你的!”她说得很平静,但在她旋身之际,他还是捕捉到她眼眶中闪动的晶盈泪光…他伤害了她,他伤害了她……
这样的体认,像一把利刃,狠狠剜上他的心口。
“初晴——”他无法自制,脱日唤她。
“不要喊我!既然打算把我丢弃,你就没有资格喊我了。言孟春,我再也不要看见你!”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进屋,留下他独自悔恨。
她不再喊他木头了,枯木、朽木、腐木……什么木都不是,失去了她,他连自己都不是了……言孟春闭上了眼,只觉一阵热浪冲击眼眶,泛流而出的液体,淹没了痛麻的心。
别说她不会原谅他,他这辈子也没打算原谅自己,他发过誓,要拿她当生命……不,比生命更加疼惜,可是方才,他却说了最可恶的话,令她哭泣。
他从没有一刻如现在这般,那么的想杀死自己。“初晴……”曾经,他拥抱过她最柔软的身体,感受她最柔媚的撒娇姿态,可是从这一刻起,她就要是别人的了,疼她、宠她,甚至包容她的小任性的权利,都将属于另一个人,他就连喊她的资格都没有了……
她,将飞往另一个男人深情的怀抱,过她全新的人生,而他,生命中的阳光,遗落在她转身之后。
言家,再一次陷入人间炼狱。
叫苦连天的三兄弟,不是没想过要找那个系铃的解铃人,他们只差没三跪九叩的去求她了,可叶初晴这回是铁了心置之不理,最后那一次,居然还回他们:“叫那个猪头男早死早超生!”
无计可施下,三个人,外加个智商一九五的十岁狗头军师,凑在一起共商大计。
“记不记得你上回说过什么?”言仲夏说。
被问到的言立冬反问:“哪回?”
“我说你禽兽那回。”
言立冬咬牙。“不必强调禽兽。”
“对呀,他天天都很禽兽,二叔说哪一天?”童言稚语,格外一针见血。
“谢谢你的“天真无邪”!”言立冬咬得牙龈都快渗血了。
“喂,别又打起来了,大哥这回的状况比上次更惨。”他们要还敢不知死活的在这时干架,大哥恐怕会一人一刀直接砍了他们了事。
“我说的是灌春药那一句。”言仲夏又道。
“不是说我淫虫吗?打算采用了?”
“没办法,非常时期得用非常手段。”
“上哪儿弄这种东西?”毕竟是不入流手段,言季秋说得一睑羞耻。
于是,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在言立冬身上。
“喂,你们别看我,我哪会有这种东西?”他上女人,一向都光明正大,何况,他不让女人下春药就不错了,哪轮得到他使这种低级手法。
“唉呀,大人的智商都那么低吗?那我可不要长大。”
冷不防让人一阵羞辱,三个低智商的大人抽搐着脸部肌肉,谦卑请教。“那么敢问叶洛希小姐有何高见?”
“不用客气,你们可以先改口喊言洛希。”她自动自发改了姓,也就是说,她老娘当定言家妇了,那个不知死活的女人好胆再给她拿乔,她不排除将人直接打包丢给言孟春的可能性。
“你们难道看不出来,我老妈爱惨你们的大哥了吗?她这个人啊,就是嘴硬而已,我们只消随便灌他几杯酒——老爸该不会酒量可比李太白,千杯不醉吧?”
“嗯——喝个两杯后,捞月没溺死算他走运。”言季秋想了想,给个中肯的评论。
“那就好办了。你们灌他,我会负责把我老妈拐过来,书上不是说,酒后容易乱性吗?可以的话,不反对再给老爸头上敲几个包,加强逼真度,那——你们知道的,女人都有母性光辉的嘛,看他那么惨,我老妈心还能不软下来吗?”
哇!是谁说最毒妇人心的?还头上敲几个几个?!小小年纪便如此潜力无穷,长大后……
“记得提醒我别得罪你。”言立冬失神地喃喃道。
“放心啦,你是我四叔嘛,我是乖小孩,不会没大没小的。”
是吗?他怀疑,万分的怀疑啊!
由二位兄长眼中,他读到了同样的讯息。
灌酒?怎么灌?
六只眼睛齐齐盯着桌上的酒瓶,他们大哥是一杯葡萄酒就立刻躺平的人,所以他们也没费事准备什么醉死人的烈酒,但问题是——要怎么灌?
大哥是单纯,但并不好拐,明知他酒量不好,还没事找他喝酒,阴谋意味太浓了。
三人撑着颊,他们已经盯着倒了满杯的葡萄酒苦思两个小时了,却还是没能想出一个完美的将杯中液体倒进言孟春肚里,却又不被怀疑的方法。
他们都太贪生怕死了,谁也不想大哥醒来后,被一刀劈了喂小黄。
唉,这鬼灵精洛洛还真是给他们找了个难差事啊!
怎么办?大哥就快回来了,他们还啊,完蛋,说人人到!
盯着推开厅门进入的言孟春,他们喉咙全卡了住,谁也发不出声音来,眼看他就要回房了,言仲夏一急,身先士卒地喊了出来:“大哥!”
言孟春停下脚步,回头。
呃呃呃?二哥披挂上阵了,他们能怎么办?只好跟进喽!
言季秋闭了下眼。要死一起死吧,黄泉路上好作伴。
“我看……你精神不大好,我泡杯茶给你提神……”先拐他坐下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