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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你家总管对你好忠心哪!”无视他的敌意,古叮当径自格格直笑,把眼前这紧张状态当成欣赏到一出忠诚护主的好戏。
“展元,别紧张,不是你以为的那样。”平和嗓音连忙插进来,皇甫少凡不疾不徐地将古叮当夜闯山庄的原因,和后来那桩让他占尽便宜的交易娓娓道来。
霎时,就见徐展元听得又惊又疑,脸色数变,与皇甫少凡乍听到古叮当可用以毒攻毒之法化去“夜夜愁”之毒时的反应一样。
“这……怎么可能?”干涩微颤的嗓音极为粗哑,徐展元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夜夜愁”这天下奇毒让主子受尽折磨,这些年来他们一干下属替主子遍寻名医,却始终束手无策,而小姑娘才几岁,竟说她有办法?这……这若不是老天终于开眼,可怜他家主子,就是她信口开河,心怀不轨存心欺骗。
“怎么不可能?”被怀疑的眼神瞧得不太高兴,古叮当嗔怒叫道:“若黑脸大叔你不相信,那我也无所谓,随时可以走,反正中毒要死的人又不是我。”话落,转身就要走人。
“慢着!”喝声叫住人,徐展元脸色沉凝,勉强压下自己的质疑与敌意,硬声低头,“我没说不相信。”只要是关乎到主子性命的,他宁可错信一百,也不愿放过一个。
“相信就好!”有些孩儿心性,古叮当马上转嗔为喜,一把推开挡在前头的忠心总管,俏皮地冲着皇甫少凡咧嘴一笑,毫不客气地要求。“大叔,我肚子饿了,何时有早膳吃?”
“不好意思,打扰这么久还没让妳用早膳,是我们待客不周了。”脸上盈满歉意,皇甫少凡温和道:“叮当姑娘,早膳等会儿下人会送过来,妳慢慢梳洗,我们先离开了。”
话落,果然马上偕同徐展元退了出去,同时还不忘替她关上房门。
看着紧闭的门扉,发现什么有好玩事儿似的,古叮当不禁咧嘴一笑,有趣地喃喃自语,“哎呀!这大叔脸上总是温温和和的表情,不知他发起怒来是怎生的模样呢?真想知道啊……”
房外,迥异于古叮当的乐呵呵,徐展元神色严肃地看着皇甫少凡。
“主子,以毒攻毒太凶险了!”多年来,他们在绝望之下,不是没有动过这念头,但是与看过主子状况的众名医商讨后,几乎每个都摇头,表示“夜夜愁”毒性之诡异实属生平仅见,若随意以毒攻毒的话,恐怕会对身体造成莫大伤害,让患者性命更加垂危。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心意未曾动摇,皇甫少凡波澜不兴道:“再说,能一下就诊出我身中何毒的人,世间有几人?光凭此点,我确定叮当姑娘是有本事的。”
“可这姑娘来历不明,可信吗?”江湖上,想对主子不利的人太多了,他难免忧虑犹疑。
“展元,信与不信,你觉得如今的我还有选择吗?”微笑反问,皇甫少凡淡然的嗓音隐隐有丝涩意。
剎那间,徐展元沉默了,只因心中清楚,主子的身体状况真的……没有选择了!
第三章
话说,自那日清晨的一番“开诚布公”后,古叮当便理直气壮地在绿波山庄住下,虽说曾在第一夜强占主人睡房,但后来还是被掌管山庄内外大小事的总管大人,给坚持请到专让宾客休憩的别院去了。
做客的这些日来,她根本没有任何帮皇甫少凡化去剧毒的作为,总是随心所欲地到处乱逛,偶尔还会溜出山庄,消失个两、三天才又突然冒出来,让人根本搞不懂她究竟在忙些什么。
而奇怪的是,身为当事人的皇甫少凡似乎也不着急,从不问她何时才要开始帮他化去体内之毒,反倒是徐展元替主子心急,就算庄务繁忙,还是会每天抽空,三不五时上别院去堵人。
堵不到,气结;堵到,更加气结,只因只要质问她何时开始帮主子化去剧毒,她总是耸耸肩,笑嘻嘻的说“快了快了”,可始终没下文,恼得总管大人脸越来越黑,却也莫可奈何。
这日,天气晴朗,白云飘飘,惠风徐徐,后院园埔百花盛放,碧绿湖水波光粼粼,美不胜收。
湖畔,雅致凉亭内,温文尔雅的男人含笑品茗,静静的听着下属隐含不满的质疑。
“主子,那古姑娘一日拖过一日也不见有所行动,若非无心帮您化去剧毒,恐怕就是空口说大话,根本没那本事。”实在苦候多日未果,徐展元沉稳的国字脸下,有着亲近之人才看得出来的心急。
“展元,别急!”轻笑安抚下属,皇甫少凡倒是不紧张。“叮当姑娘既已和我做交易,我相信她会守信诺的。”虽然与古叮当相识不深,但不知为何,他就是相信她不会失信。
“可是……”徐展元依然心存犹疑,才开口,却马上被一道娇嫩笑语给打断。
“大叔,原来你在这儿啊!”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古叮当一蹦一跳来到凉亭内,笑眼斜睨总管大人的黑脸一眼,忍不住噗哧笑出声。
呵呵呵……自住进这绿波山庄后,黑脸大叔时不时的去堵她,让她觉得实在有趣极了,禁不住与他玩起捉迷藏啊!
“叮当姑娘,这些日不知妳住得可安适?若有欠缺些什么,请尽管说,展元会帮你张罗的。”由于她到处游晃,时常不见人影,自她住进庄内后,这是皇甫少凡第一次见到她,身为主人,他很自然的关切客人住得可舒服。
“挺好的啊!”自动在他身旁位置落坐,古叮当笑得好促狭。“在这儿不仅吃好、住好,还有人陪我玩捉迷藏,我都乐不思蜀了。”
闻言,徐展元黑脸更沉,倒是皇甫少凡轻笑打着圆场。“若不嫌弃,欢迎妳多住些日子,这样庄里也热闹些。”
“不行!不行!”摇头晃脑的,她有着满腔的雄心壮志。“我得赶紧打败你,当上最厉害的大魔头,然后到江湖上兴风作浪,哪有时间在这儿穷耗。”
大魔头?凭她?
冷嗤一声,徐展元懒得戳破她的美梦,沉声道:“既然不想在这儿穷耗,那何不尽快帮我家主子化去“夜夜愁”之毒?只要妳解了我家主子的毒,到时想上哪儿去,没人拦着妳。”
早预料他开口闭口就是要她化去皇甫少凡身上的毒,古叮当忍不住哈哈大笑,笑得徐展元脸色越发难看,再也懒得理会她。
“主子,我还有事,先退下了。”好男不与女斗,他忙得很,没时间与她磨嘴皮。
“去吧!”知他确实庄务繁忙,皇甫少凡微笑颔首。
恭敬退出凉亭,徐展元这才转身离开。
目送他背影离去后,古叮当捧着肚子笑开怀。“大叔,你家总管真的好忠心,能不能让给我啊?”若身边有这么忠肝义胆的人可以玩,她可乐了。
知她只是玩笑,皇甫少凡轻笑摇头。“叮当姑娘,展元他只是太过担心我的身子,若有什么得罪之处,妳可别见怪。”
“见怪?当然不会!”笑嘻嘻摇头,她一点都不在意。“我可觉得有趣的紧呢!”
从第一次见面就知她有着爱玩、爱闹、图新鲜的孩儿心性,皇甫少凡笑了笑,随即帮她斟了杯茶,自己则惬意地闻香口叩茗,也不多问些什么,小小的凉亭内霎时蔓延着一股悠然安闲的气息。
被这股令人会不自觉放松心神的沉静气氛所笼罩,古叮当也不急躁,乐呵呵地边晃着小蛮靴,边哼起曲儿来,一副自得其乐的模样,打定主意就是要与他比耐性。
然而耗着耗着,时间一点一滴流逝,直到良久过后还不见他有任何开口的意思,她终于憋不住地率先投降开口了——
“大叔,你怎么都不问我呢?”发觉自己耐性比不过他,捉弄不到人,她无趣地噘起小嘴娇嗔抱怨。
知她意指什么,皇甫少凡温雅笑睇嗔怒小脸,心平气和道:“何需多问?妳想开始了,自然就会告诉我。”
其实,他早看准她顽劣心性,就像个小孩子般,越是逼她,越是不肯就范,要是不理睬了,她反倒觉得无趣,自动乖乖凑上来了。
呵……展元就是太认真、太执着,才会让她觉得有趣好玩,老想吊他胃口。
哎呀!大叔是无为而治的推崇者吗?明明是攸关他性命的要紧事,他却始终一副淡然无波的仙人样,根本一点都不好玩,真是……好讨厌啊!
爱捉弄人的心思被看穿,古叮当一脸讪讪然,可又不甘率先提及解毒之事而白白认输,当下哼哼两声,眼珠子一溜就转移话题了。
“大叔,那个叫剑儿的呢?怎么没见他守在你身边?”突然想到自住进绿波山庄来,好像一直都没见到他。
轻浅含笑,皇甫少凡淡淡道:“他有更重要的人得守护。”
更重要的人?这山庄内,不是他这个当家作主的最重要吗?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