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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身上还带伤,怎不休息一下再去?”曲清幽拦着他道。
“这点伤不算什么,好了,别担心,早点睡。”罗昊拥了拥她,然后才披上氅衣,推门出去。
曲清幽见劝他不动,惟有抱着女儿送丈夫出门,然后才折回卧室里,把女儿也放睡在摇篮里,手轻轻地晃着摇篮,现在真的是多事之秋,她的眉尖也不禁微微拢了起来。
罗昊回来时天色已泛鱼肚白了,睡得并不安稳的曲清幽听到声响,起身看着丈夫正拿着朝服,颇为不便地穿戴着,急忙下床,上前帮他的衣服拉好,“回来了也不叫醒我?”
“我看你睡得正熟,不忍心吵醒你,昨儿你也累了。”罗昊笑道。
“你一个晚上都没合眼,现在又要上早朝,路上小心一些,别出了什么事。”曲清幽吩咐道。
罗昊看着她那明显睡眠不足的脸,然后把她抱起来送回床上,拉起被子盖在妻子的身上,“不用送我了,你多睡一会儿。”
曲清幽一把拉下丈夫的头,动情地吻他,罗昊也半压在她身上与她唇齿缠绵,半晌后,才意犹未竟地起身,伸手摸了摸她细滑的脸,转身就出了房门。
春雨绵锦仍在下,殷雅蓉窝在床上正做着鞋子,想到心上人明天就要参加春闱了,她心里止不住的高兴与期待,直到最后一针做完之后,她低头把线咬断了。看了看手中绣工整齐的鞋子,然后拿过一旁的布包了起来,然后起身准备去找曲清幽,刚打开房门,走上了不到几步,就看到了殷雅诗坐在栏杆处看着外面的春雨出神。
殷雅蓉把鞋子往身后一藏,准备悄悄溜过去,这堂姐自从与那浪荡子罗昀定了亲事后,神情就有些萎靡了。就在她以为可以悄悄溜过去之际,就听到殷雅诗用那不阴不阳地声调道:“你要到哪里去?”
殷雅蓉站直身子,道:“我准备出去走走,诗姐姐管得也太宽了吧。”
殷雅诗起身走近这堂妹,看着她两只手都背在身后似乎藏着什么,狐疑地道:“你后面拿的是什么?”
“没有什么,只是要送给二表嫂孩儿的东西。”殷雅蓉撒着谎。
“没有东西,你紧张什么?”殷雅诗看这堂妹一脸的紧张,忙伸手去抢,谁知这堂妹一错身,她的手就一空。
殷雅蓉道:“诗姐姐,你怎么这么野蛮?我还有事,就不与你多说了。”说完,小跑着向前走。
殷雅诗不甘心,急忙命丫鬟挡住殷雅蓉的去路,看到殷雅蓉被困在中间走不掉,这才小步上前,“你越不让我知道,我越要知道。”指使着丫鬟去抢堂妹手中的包裹。
殷雅蓉急忙要护住自己准备送给心上人的礼物,但是一人的力量却不敌几个丫鬟的力气,很快手中的包裹就到了丫鬟手中。“快还给我。”她连忙想上前抢回来,那个丫鬟又抛给下一个,她又冲上去抢,很快,这包裹就到了殷雅诗的手中。
殷雅诗一脸傲气地打开包裹,看到居然是一双男子的鞋,遂冷笑道:“这是送给二表嫂孩子的东西?蓉妹妹说慌也要打下草稿,这分明就是送给男人的鞋子,没想到你是这么不知羞耻的一个人?”
“就算不知羞耻也是我一个人的事,与诗姐姐有何关系?”殷雅蓉道,“没错,这是我要送给四表哥的,诗姐姐快还给我。”
殷雅诗看着这双鞋子,心里就气忿不已,若那罗昕高中,这个堂妹就可以嫁得如意郎君,那她呢?只配嫁给那个不知所谓的浪荡子吗?现在再看到堂妹那一脸的焦急,心中的恶意一起,把那鞋子往外面的花园里的泥地一丢,“蓉妹妹,姐姐手滑,鞋子在那儿呢,你自个儿去拿吧。”
“你!”殷雅蓉怒瞪这堂姐一眼,然后冲到雨中踏进那泥泞的草地上,把鞋子捡了回来,鞋子上已是污秽不堪。回头看着还在廊下的殷雅诗一脸的兴灾乐祸,心中的怒火是压也压不住,这个堂姐是越发的讨人嫌。抓紧鞋子一身湿地冲回廊下,“诗姐姐,你太过份了。”
殷雅诗见这堂妹生气,正要说些不好听的话,谁知这堂妹突然冲上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鞋子上的泥水往她身上擦去,顿时她刚做的春衣就被脏泥水弄得肮脏不已,惊叫起来:“你到底在干什么?拿着这脏鞋往我身上擦,殷雅蓉,你疯了吗?”
殷雅蓉装作听不到她的话,鞋子上的脏水都擦到殷雅诗的衣服上,还举起来狠狠地擦上堂姐的脸蛋上,眼看丫鬟要冲上来帮这堂姐,这才收回手,站到一旁,看着堂姐被她弄得一身狼狈不已,“诗姐姐这回体会到我的心情了吧?我只是小小的回敬了一下而已。”说完,不待这堂姐缓过气来发话,转身就回房,准备换身衣服。
她低头看着已经脏污了的鞋子,鼻头有些酸酸的。
“你!”殷雅诗在后面气得直跳脚,这臭丫头,看她待会儿在母亲面前一定好好地说说她今天做的好事,让母亲好好的惩罚这该死的丫头。
此刻的金銮殿上,罗阙正押着那几个昨天夜里行凶之人,拿出证据出来,要求皇帝严惩司徒将军,认为他是昨天夜里刺杀儿子的幕后真凶。
罗昊出列道:“昨天本是臣的岳父大人的寿辰,臣与妻子回府途中,却遇上了这群来袭的人。好不容易才抓到这几个人,很明显就是司徒将军府上的人,而且这些弓箭与武器都表明了司徒将军的身份,还望陛下严惩真凶,还臣一个公道。”
汤栉白出列道:“皇上,臣以为定国公及世子所言不假,天子脚下居然有人漠视王法,袭击朝廷大臣,若此风气一开,我们这些个大臣有还敢走到大街上?”
汤栉白的声音一落,就有御史大夫出列声援,他们这一群人最恨的就是漠视王法的人,所以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罗昊又缩脚退回了队列当中,看了看上头的永安帝那皱着眉头的脸,现在就等今天早朝就迟到了的司徒将军的到来。
要求永安帝严惩司徒将军的声音此起彼伏,永安帝伸手安抚道:“司徒爱卿何在?”
众人环顾一周没见到司徒将军的身影,纷纷都皱起了眉,莫不是他见事情暴露了,然后逃跑了?正在众人纷纷议论之时,司徒将军才踏进了金銮殿内。
只见他披散着头发,背缚着双手,身上用藤条绑着,一副负荆请罪的样子,一进来,就跪在了大殿的中央。
永安帝见状,道:“司徒爱卿做这举动是何意?”
“皇上,臣有罪。”司徒将军朗声道。
众多要求严惩司徒将军的人都愣了愣,审也没审,辩也没辩,他就认罪了?惟有罗昊嘴角冷冷一笑,这老匹夫居然还想得出这招来,避重就轻,真够绝的。
司徒将军道:“皇上,臣犯了纵奴行凶的罪名。”
罗阙一听这司徒将军的话,顿时怒发冲冠,上前指着司徒将军道:“你分明是指使家中护卫刺杀我儿,现在却又变成了纵奴行凶?”然后又朝皇帝拱手道:“皇上,这司徒将军分明是狡辩,还请皇上莫要相信,一力严惩。”
“皇上,臣管束属下不力,这些人自幼跟着小儿,听闻小儿惨死在边境,因此才会私自行动要为小儿报仇,虽然这行为本身很恶劣,可却是臣的不是,还请陛下责罚。”司徒将军道。
“那么你的奴仆为什么要袭击罗爱卿?他与你的儿子可没有怨仇。”永安帝道。
司徒将军正要开口回答,罗昊却抢先一步出列道:“皇上,司徒将军的儿子当年曾与臣的妻子有过婚约,可最后却娶了臣妻子的庶妹。他为此几次寻找臣的麻烦,当时司徒将军深明大义才把儿子送到边境去历练的。司徒将军,我所说的可有错?”眼看这司徒将军还要开口再说话,又道:“现在司徒将军的爱子战死沙场了,他却找臣的晦气,司徒将军,你的大义到哪儿去了?况且此事臣的岳父也是知晓的,皇上一问便知。”
曲文翰见到罗昊说到他,急忙出列道:“皇上,臣的女婿没有说错,事实确实是这样的。”若当场说出司徒鸿纠缠自家大女儿才被贬到边境去的事情,那么大女儿的闺誉就要受损了。
司徒将军暗暗狠瞪一眼罗昊,本来他想惜此事给曲清幽的声誉抹黑,谁叫这女人把他的儿子害到这步田地?没想到罗昊居然抢先他一步发言,把儿子找碴的目标揽到自己的身上,从而撇清曲清幽的关系,急忙道:“皇上,臣的儿子只是一时糊涂,臣当时已经把他送走了,况且臣从来没有把儿子的死赖到任何人的身上。罗世侄,昨天你遇袭之事确是我的错,不该放任家中的奴仆随意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