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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息怒,老夫人息怒,都是我等无用,按之前的份量给显大爷下了,可不见效啊。”一群大夫忙道。
唐夫人道:“婆母,大夫已经尽力了,现在就看昊哥儿是否能把那沈太医请来,要不然我可怜的显儿就难活命了。”说完,也掩面哭了起来。
“都别哭了,还记得今儿个府里办喜事吗?”穆老夫人大喝一声,顿时,哭声止住了。唐夫人的嘴角抿的死紧。
罗梓桐上前娇俏地揽住穆老夫人的手:“老祖母别发怒,若气坏了身子,桐儿可不依的。”
穆老夫人脸色方才和缓了一些,“就你这丫头的嘴甜。是了,可有派人知会一声新娘子,让她等晚一点。”
老夫人的话音刚落,众人面面相觑,他们都把那一个新娘子给晾到了一边,唐夫人咳了一声,“她等多一会儿有啥子关系?”
穆老夫人正欲发作,儿子定国公罗阙携着一串人进来,里头更有那脾气古怪的沈太医,忙把这事先放下。道:“沈太医,您可来了,快给我那孙儿瞧瞧?”
沈太医只是鼻子“嗯”了一声,往病床走去,“你们这么大一群人都聚在这里,是不是想病人死得更快?”
众人一听忙退了出去,金巧惠想留下照顾夫君,不过却知这沈太医为人固执古板,最不喜女人在一旁添乱,遂退了出去。
罗昊刚把脸上的汗水擦干,有这沈老头在,估计大哥的命是可以保住的。于是问道:“你们可有知会清幽,让她先吃点东西垫垫,我迟些再过去。”
穆老夫人听到这话,眉尖就一皱,这孙儿素日里就精明,可这会儿这话不应他开口,平白为自个儿媳妇招话柄。她还没来得及发话,唐夫人就冷笑一声:“究竟是你大哥的命重要,还是你那媳妇没吃东西重要?”
“母亲,我不是这个意思。”罗昊忙道,“只是都快三更了,她一个新娘子等着,我怕她焦急。”
穆老夫人道:“我刚还想派人知会一声二孙儿媳妇,你别急,媳妇你也别抱怨了,若昊哥儿不是心急他大哥,他能第一时间就去把那难缠的沈太医请来?”
唐夫人见婆母维护次子,“媳妇也不是那个意思。”
“既然不是这个意思,就别多话。”一家之主的罗阙朝唐夫人一瞥,唐夫人心里的那口气就更堵的慌。
钟嬷嬷这时候站出来道:“老奴刚从二奶奶那儿过来,二奶奶听说了大爷的病情发作了,就让老奴来传话,说让二爷先忙着,今晚不用过去了,她已先歇下了。”
钟嬷嬷的话音刚落,周围的人都怔住了一会,然后有些就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第二十九章 反击
( )罗昊眼神犀利地看着钟嬷嬷,这话不像清幽会说的,哪有新娘子自己先歇下的?
唐夫人这回倒是讽笑道:“这新娘子的耳朵也伸得太远了吧,才来第一天,我们家发生什么事她都了如指掌?居然还自个儿拿主意,骑在丈夫的头上,难道她不知出嫁从夫,以夫为天吗?什么叫三从四德都不知道。真是自以为是,哼,居然还自个儿先歇下。”
唐夫人这回说的话,在坐的长辈都闭嘴不言,罗阙原本听母亲说过这二儿媳妇还是不错的话,可今儿个行的事确不像一个新娘子做得出来的,心下还是颇为失望。
穆老夫人这回倒是有看戏的态度,那丫头精的很,怎会说出这不符合新嫁娘的话来?看来这第一天就有人开始给她使绊子。那丫头还是别让她失望的好。
“钟嬷嬷,二奶奶是真的让你这样传话的?”罗昊冷声喝问。
钟嬷嬷虽然有点怕,暗中缩了缩脚欲往后退,但是一想到有三姑娘给她撑腰,忙又挺住:“若没得二奶奶的话,老奴哪敢乱说话?二爷不信可以去问问二奶奶,也可以让人到新房那儿去看看。”
正在这时,有人进来朝穆老夫人禀道:“老夫人,有位周嬷嬷求见,是传还是不传?”
“周嬷嬷?”穆老夫人道,“我可不记得府里还有位周嬷嬷?”
罗昊开始也有些怔愣,随即想起她是曲清幽的奶妈,于是忙道:“老祖母,她是清幽的妈妈子。”
原本暗自欣喜的罗梓桐一听曲清幽派这奶妈子来了,顿时就知不好,于是软声道:“老祖母,二嫂今儿个是新娘子,这周嬷嬷也是二嫂身边的人,还是让她回去吧,免得把病气与晦气都带给了新娘子。”
金巧惠一听这小姑的话,也是坐不住,慌乱地站起道:“小姑说的是,本来我就对不住二弟妹了,岂还能把病气都过了去?”
“什么病气晦气的?她有那么金贵吗?”唐夫人驳道,“婆母就传她进来,看她有何话可说。”
罗梓桐还要反驳,穆老夫人看了看欲说话的次孙,拍板道:“传她进来吧。”
周嬷嬷在罗府里悄然打听了不少时间才寻到这显大爷的住处,小心翼翼地进来,她没见过那么多的贵人,眼前的人似乎比那粟夫人还要厉害百倍,不过为了她疼若亲女的曲清幽,也惟有壮着胆子上前行了一个标准礼。
“听说你是昊哥儿媳妇的奶妈?”穆老夫人问道。
周嬷嬷道:“正是老奴。我们二奶奶听说大爷病发了,坐不住,自个儿又不好来,差老奴过来问问。”
“哦!”穆老夫人挑眉道:“她不是歇下了吗?还让昊哥儿不用过去了。”
周嬷嬷眼孔大张道:“谁说的?二奶奶本来等的就心急,怕二爷是不是前头宴席喝多了酒?后来钟嬷嬷来说大爷病发了,二奶奶就更坐不住了,哪还能先歇下?”抿了抿唇又道:“我们二奶奶说二爷办正事要紧,她也不好意思来给大伙儿添乱,让二爷办完了正事再过去,她会一直等着的。”
“钟嬷嬷,是谁给你的胆,让你乱传话的?”罗昊朝钟嬷嬷怒道。
钟嬷嬷没想到曲清幽敢把自个儿的奶妈派了过来反将了她一军,朝罗梓桐看了一眼,见三姑娘眼观鼻鼻观心,硬是不理她,心里暗叫糟,她怎么能全信了这三姑娘?不过仍嘴硬地道:“恐怕老奴是听错了。”
“你一句听错了就可以推卸责任?”罗昊质问道。
周嬷嬷看着这老婆子吃鳖,心里自是爽得很,若不是二奶奶叮嘱她要见好就收,她还真想落井下石,让这老瘟婆也喝上一壶。
钟嬷嬷从未受过罗昊这般的质问,遂眼中含泪道:“二爷是我奶大的,难不成我对二爷敢不忠心?我老了,不中用了,耳朵一时不好使,二爷就算想要打发我,也用不着这样,明儿我就收拾东西家去。”赌的就是二爷对她还算不错的那份心,没有富贵人家会让妈妈子滚蛋的,毕竟喝过了奶也算沾了恩,要不然就会被人指责为忘恩负义之辈。
“你这是吃定了我不会撵你走?”罗昊怒极反笑,然后正色道:“明儿个你就走吧,你今儿个的行为算得上是欺主。”
钟嬷嬷一听眼睛都睁大了,想求饶但又不想拉下面子。
穆老夫人道:“好了,大喜的日子撵什么人?没得赚晦气,钟嬷嬷就罚俸一个月以示惩戒。下回可别乱传话,耳朵要放机灵点。”
钟嬷嬷得了台阶,感激地道:“多谢老夫人,多谢老夫人。”
罗昊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罗梓桐,他这妹子似乎做得太过了,罗梓桐也不惧地朝自家二哥看了一眼,她就偏要给他添乱。
将近四更天时,沈太医才从病房里出来,众人一见他出来,忙上前询问。沈太医道:“平日我给开的药要按时按量服用,别短了,今儿个不算多严重。”
“是,是,我都记下了。”唐夫人与金巧惠异口同声道。
沈太医见没事了,径自提了药箱就要回去,罗昊忙上前相送,他回头道:“你今儿个不是当新郎倌吗?哪还有时间送我?改天把你那新娘子带来给老夫瞅瞅。”
罗昊笑着给沈太医打了长揖。
罗阙知道儿子与沈太医私交甚笃,要不然任凭他是什么国公爷,这老头子都不会买账,让儿子赶紧回新房,他亲自把沈太医送了出去。
罗昊得了父亲的话,赶紧往新房跑去。
穆老夫人也乏了,在唐夫人等三个儿媳的搀扶下回去歇息。一路上她还是暗自赞新孙儿媳妇这一招釜底抽薪使得漂亮,她果然还没老,眼光独到,并未因她有粟家血统还带着偏见。
罗梓桐临出门前看着大嫂金巧惠道:“大嫂今儿个出师真不利。”
金巧惠素日知这小姑最是阴险,“小姑可别乱说话,我可什么也没做,怎会乱拿你大哥的身子来开玩笑。传到二弟妹耳里,还道我这长嫂不欢迎她呢。到时我们妯娌失和了,小姑可是得负责任的。”
罗梓桐冷笑一声,带着丫鬟转身出去,险些撞着了端着药碗的人,她转头一看,是大哥的侍妾李姨娘,就更不放在眼里,话也没说抬头就走了。
罗昊才刚到院门口,就见有人守着,居然是曲清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