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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嬷嬷忙在一旁推波助澜道:“儿子,你可要好好谢谢茜红丫头,若不是她时常帮我照看着信儿,我有时还真的忙不过来。”
“嬷嬷说的严重了,那都是举手之劳而已。”茜红忙摆手道。
周明扶着喝了药又睡去的儿子,站起给茜红拱拱手道:“娘说的对,真的多谢你对小儿的照顾。”
茜红见他行礼,忙起身福了福道:“周管事这么一说我倒不好意思了。”把那空碗放回托盘里,偷偷瞄了一眼周明,然后低着头止不住羞意地出去了。
周嬷嬷看得是满心满眼的高兴,趁这茜红出去后,抓过儿子道:“儿子啊,你看你一个人过也好些日子了,要不娘为你寻一房妻室可好?”
刚转出房门的茜红听到周嬷嬷的话,抓着托盘靠在门后面偷听着母子的对话。
周明一听母亲的提议,皱眉道:“娘,我现在还不想娶填房,再者信儿他娘才走了一年多,我到现在仍未忘记她。”
“儿子,你傻啊?趁着现在有合适的赶紧定下一门婚事才是正经。”周嬷嬷赶紧劝道。
外头的茜红听到这周明没心再娶,那抓着托盘的手都快要承不住,她也没少把心思表露出来给周嬷嬷看,就是希望通过她能达成心愿,现在看来,只怕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了。她神色黯然地转身离去,走了几步,却撞到银红。
银红道:“你这是怎么了?神不守舍的?”
茜红吸了吸鼻子道:“没什么。”
银红与她相处多年,又岂会不知道她的心思?“莫不是你看上的人看不上你?”
茜红板着脸道:“没的事,别瞎猜。”
“跟我还要打什么哑谜?你说出来,我也好给你参详参详,没听过三个臭皮匠胜过一个诸葛亮的话吗?”
茜红听了之后,这才小声地道:“你别说了,想什么都不成的,是我自作多情,人家倒是对我一点心思也没有。我想着年纪也大了,就该找个合适的成婚,日后也好有个依靠,所以才会留意他。”
“周嬷嬷的儿子?”银红试探地问。茜红脸一红,承认不好不承认也不好。
银红笑道:“你那点心思哪瞒得住人?看你平日里对信娃儿那么好,我就猜着了些许端倪,周嬷嬷也是知道的。你倒是精明,挑了这么一个,周嬷嬷是二奶奶的奶妈子,将来这周明兴许也能有个不错的前程,你若跟了他也不算吃亏。”
茜红听这银红把她的心事挑明了,这才点头承认,“我看上了人家,可人家对我没意思。”
“你这事还得从周嬷嬷那儿入手。”银红笑道,然后又给她出了些许主意。
茜红听后点点头。
罗澈与罗莹雪的满月宴倒是办得极为盛大,这是生产完后,曲清幽第一次出现在人前,穿着得体的笑着迎接前来道贺的宾客。
徐繁来时,看到曲清幽笑道:“清幽表妹看来恢复了不少,若不说出去,别人还以为你是那未出阁的闺女,哪还想到是两个娃儿的娘了?”
“繁表姐净会拿我来打趣?”曲清幽笑道,瞥了一眼杨夫人嘴角那不屑的冷笑。
徐繁自也注意到婆母那不太合时宜的表情,凑近曲清幽的耳边道:“清幽表妹,别和我婆母那种浑人计较,她为了小姑的事情到现在仍耿耿于怀,对我都是爱理不理的。”
“那表姐的日子不也很难过?”曲清幽想到她现在过的日子,再想到宁国公府的事情,看来这表姐还是尽快和离抽身为好,只是这事要想想该如何做才能让姨父姨母答应。
徐繁笑得颇为爽朗道:“不就那样,好了,今儿个可是小宝贝们的满月宴,别再提我那些个破事来伤感。”然后看到又有来宾到贺,“我先过去坐坐。”
曲清幽笑着让丫鬟们给她带路,然后又笑着迎接前来祝贺儿子满月的贵宾。没多久,宫里就有太监前来传皇后娘娘的旨意,居然是给罗昊与曲清幽的孩子们赐下满月的礼物。
唐夫人也跪在一边听着这旨意,手里的拳头紧握,这个皇后姑奶奶实在太过偏心了,泽哥儿满月的时候她可是一点表示也没有,现在轮到澈哥儿与雪姐儿,就是赐这样赐那样的。她站起来后转头一看,看到穆老夫人抱着罗澈笑得开怀,于是也惟有硬挤出一抹笑容来,免得别人说她这个祖母偏心。
徐繁坐着吃了些酒,倒有些酒意涌上来,屋里烧着炭火,倒有些闷热,于是朝杨夫人道:“婆母,我想出外走走,散散这热气。”
杨夫人点头道:“去吧,别走远了,待会儿席散了也要回去。”
“知道了。”
徐繁独自走定国公府里,回头看到那灯花通明处众人的笑闹声,突然觉得自己是那个最为寂寥之人,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伤痕,这里还是留下了一条不太明显的疤痕。
“徐夫人?”
徐繁听到这声音有些震惊,怎么又碰上他了?原本已经要压下的心思此时又活跃起来,最后化为无声的叹息,转头看着任秀和,道:“任大人也是来吃满月酒的吗?”
任秀和点点头,看着她那如花的笑靥,很大方很得体也很寂廖,忍不住上前伸手抚着她的脸颊,“别这样笑了,看着让人难过。”
徐繁震惊了一下,往后退了一步,让任秀和的手就这样停留在半空中,“君未娶妾已嫁,任大人逾矩了。”转身就要走,无望的事想来也没用。
任秀和却一反常态地捉住她的手,徐繁颇有些愤怒,“任大人这是在非礼我吗?请你放尊重一点。”即使这个男人撩动了她的心弦,但也不应该做越礼的事情。
“徐夫人,你误会了,我只是有话要与夫人说才会抓着你的手。”任秀和的脸红了红,但在夜色里看得不太分明。
徐繁知道自己的反应太大了,只因为心中的悲哀无法诉说,梗着脖子道:“任大人有什么就赶紧说吧?我听着呢?”
任秀和靠近她,小声道:“徐夫人,听我一句劝,趁现在还来得及,赶紧与唐世子和离吧。”
和离?徐繁愣了愣,他要她和离?“为什么?”她的心有所期待,他是不是对她有心才会让她和离?若是这样,无论如何她都会争取到和离的机会。
“徐夫人,现在我不能说出因由,但我所说的都是为你好,要不然将来你想抽身就很难了。”任秀和着急地道。
这不是徐繁想听到的话,这样模棱两可的话让她如何信?苦笑出声:“任大人似乎管得过宽了,再说任大人是我的什么人?竟然要我和离?”连个理由也不给,就凭这么一句说不清道不明的话。她转身欲走。
任秀和又一次不由自主地抓住她的手,“徐夫人?”
徐繁转头看着他,伸手把他的手拉开,“任大人别再作弄我这样一个苦命的女人,这样并不好玩。你可有想过我和离后会有何下场?可有想过我娘家是否又会接纳我这个归宗女?我又要背负怎样一个骂名?”
任秀和怔在当场,她那在夜色里还泛着光泽的眼睛似有泪意涌出,默然地任她自他手中溜过,片刻后,她的身影已经消失了,才低声道:“我不是在作弄你,我只是……”他也说不清楚自己对她到底是怎样一种情感?是怜悯抑或是其他?知道今天是她表妹孩子的满月宴,他很早就等在这里只为了守候她的到来。皇上已经有所行动,据他私下查到的这定国公府也开始加入这团乱局里,他才会不顾身份出声提醒她。
徐繁用帕子抹了抹泪水,片刻后,才脸上带笑的回到宴席之上,有些事只能埋在心里任它被时间腐化,然后再慢慢地带到棺材里。
离过年还有些日子,定国公府里也在紧张的筹备着过年的事务,但是在一间小小的屋子里却聚集着一群人。
钟嬷嬷道:“大家可都想好了?要知道可没后悔药吃的?”
“府里现在都乌烟瘴气的,若不让二奶奶再回来整顿一下,大家这老实人都没有活路了,只能看着那些小人蹦哒?”有人怒道。
吴进家的道:“我也是这个意见,那些人现在是越发的得意,仗着有国公夫人在背后撑腰,什么腌脏事做不出来?”瞟了眼钟老婆子,其实这个老太婆也不是个好东西,但是一物治一物,没想到二奶奶真把她治得服服贴贴的。
“就是,以往二奶奶没当家之时,大家都忍着,知道国公夫人就是那样一个好坏分不清的人,但是经历过二奶奶的清明之后,现在谁还能忍着?”有人摊开手道,二奶奶任人唯贤,所以大家都服她,不像国公夫人只会任用亲信。
“我也是这个话,二奶奶一定要回来重新掌权,大家盼这天可都盼了不少日子,可不能任由国公夫人再糊闹下去?”
赞同的声音此起彼伏,钟嬷嬷笑道:“看来大家意见一致,那么放手干吧。”心里也在衡量这样做会带来什么后果?不过一想到穆老夫人对二奶奶的支持,她心里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