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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奔来得匆促,竟然惊吓了马儿,马儿前蹄高高扬起,险些踏着悦宁!
佑棠当机立断驭马掉头,稳住了马势,这才免去一场灾难!
他甩开长挂,翻身下马……
“我才一回来,妳又替我惹麻烦!”
他怒气冲冲地,原要好好训诫悦宁一番,谁知她竟突然上前抱住他,众目睽睽之下紧紧接住他的腰“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妳可知道这一个多月来我有多想你……”
佑棠愣在原地,纵有天大的怒气再也发作不起来!他低头盯着怀中人儿偎在他胸膛上乌黑细软的秀发,心中一动,伸出了手要抚摸……“表哥。”一旁停着一乘轿子,青纱帘门掀起,一张优秀致的脸蛋自轿内探头张望,轻软如黄莺的娇声柔柔唤住佑棠。
佑棠伸出一半的手停在空中,之后断然收回。
悦宁自他怀中抬起脸,看见一名脸蛋娟秀、身形纤弱的动人女子。这女子约莫长她几岁,相貌不过中上,可一双水荡荡的大眼分外动人,再加以她好听极的声音……
悦宁望向佑棠。
“这是表妹,闺名媚秋,这回我下江南就是在媚秋处叨扰了月余。”佑棠不着痕迹地推开悦宁。
“媚秋……”悦宁喃喃地反复咀嚼这名字。
“表嫂,初次见面,妳不怪我没来参加妳同表哥的大婚吧?”媚秋轻声细语,十足十的女人味。
“不,怎么会呢!”悦宁连忙摇头。
她有种感觉,觉得自个儿在媚秋跟前像个没半点滋味的娃儿,而不是个女人。
媚秋掩嘴轻笑,眸光瞟向佑棠。
“表哥,没想到你娶了个小表嫂呢!”她意有所指地道。
她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悦宁不明白。
佑棠不发一言,只眼底掠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爷,请少福晋和表小姐进大厅吧!王爷和福晋正等着呢!”佑棠的随从昆里道。
媚秋出了轿子风吹要倒似地,由丫头们掺扶着,悦宁则跟在佑棠身后。
一行人进了王府大厅,老福晋早有底下人告知,已等在里头。
媚秋一进门见着老福晋,便争先上前“咚”地一声跪地施大礼。“表舅母好,许久不见了,媚秋不住挂念您老的身子,这会儿见表舅母神清气爽、面泛红光,媚秋总算安了心。”
称的是表舅母,可知是一表三千里的关系,并非同血脉的真亲戚。
“快起来、快起来!”老福晋一开口,身边听遣的丫头连忙上前搀扶。
“家里一切可好?妳爹、妳娘的身子好吧?”
“托表舅父、表舅母的福,家里一切都安好,媚秋的爹娘身子也好。”
“嗯!”老福晋呵呵笑,仔细瞧了又瞧。
“瞧瞧媚秋多懂事!几年不见,出落得这般标致了!哪家人这般好福气可许了人家没有?”老福晋笑问。
媚秋半合着眼,眸光一闪,无限羞怯地轻轻摇了摇头。
老福晋大不以为然。“这可是妳爹的不是了!人说女大不中留,妳别怨妳表舅母直言,我瞧妳也二十出头,早过了嫁人的年纪!”老福晋跟着又道:“不过不怕,现下有妳表舅父在,不妨由他作主,替妳挑一门好亲事……”
“咳!额娘,表妹同我赶了十数日的路,旅途劳顿,有事往后再商量不妨。”
佑棠突然开口,打断老福晋做媒的兴致。
悦宁转过头去望住佑棠,他却似刻意别开眼,转而望向媚秋的方向。
“这倒也是!”老福晋点头。“就让桃丫头领媚秋到收拾好的“智深阁”里,媚秋住在咱府这段日子,就让桃丫头伺候了!”老福晋这才回过头来,对一直站在一旁的悦宁道:“宁儿,往后妳就多到“智深阁'走动、走动,彼此熟络。媚秋不是外人,她到咱府里小住,妳俩正巧可以做个伴,她长妳几岁,有事妳也可同她商量!”
“是。”悦宁答。
老福晋又交代些事,说了许多话后身子忽然觉得有些困乏,便让丫头们扶着回房歇息去了。
“表哥,我身子不大好。你可否陪我到“智深阁”去?”媚秋慢步走向佑棠,旁若无人地偎倚在他身畔柔道。
佑棠神情复杂地瞥了悦宁一眼,只见她仰望着脸望定他不语,似也等着他的回答。
“我还有要事,或者让昆里陪妳回房…”
他话说到一半,媚秋突然倒栽葱般地直直向后倒去,佑棠迅速出手,捞住她下滑的身子,没让她躺倒在地上。
“怎么了?媚秋!”他一连唤了几声,她以已昏厥过去!
佑棠当机立断,即刻抱起她。
“昆里!”他唤来侍卫。
昆里忙上前去听任差遣。
“立刻找大夫来,速去速回。”
“喳!”
昆里去后,悦宁跟在后头。
“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佑棠却听而不闻地抱着媚秋快步迈开,悦宁跟不上他的脚力,小跑步随在身后,自个儿却不慎滑了一蛟,跌在地上扭伤了腿。
她咬紧牙关没喊疼,只目睹佑棠抱着媚秋,已越去越远……“佑棠,等等我啊…”
任她在后喊破了喉咙,佑棠全然没听见,显然此刻他一心一意挂记着的,是怀中昏迷的人儿。
直到佑棠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悦宁远愣愣地呆坐在石地上……尽管脚踝痛得有如烈火烧灼,且不过半刻已经肿得老大,她却对自个儿腿上的伤毫无知觉。
她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只知道当佑棠不顾她而去时,她内心凝聚的那股恐惧迅速地吞噬了她……此时此刻,即便她还不清楚佑棠一连串不合常理的反应所为何来,直觉也告诉她,这一切同媚秋有莫大的关系……
※※※
悦宁自从扭伤了脚后就不便行走,直到十数天后她要小喜搀扶着,勉强走到媚秋住的“智深阁”探望。
媚秋一见悦宁来访,也特地从床榻上起来,礼数周到地吩咐婢仆们奉茶,布上一桌子点心。
老福晋既安排媚秋住在“智深阁”,她便是这阁里的主人,她遣退了下人,包括陪悦宁过来的小喜,只留两人在小应里,余人在门外伺候着。
“不知表嫂突然到我这儿来可有要事?”媚秋讪讪地问,两眼盯着热雾腾腾的茶盅,不太瞧悦宁。
“那天妳在大厅上昏倒了,我来瞧瞧妳好些了没。”悦宁说的话半真半假,她主要是想弄明白,媚秋是否真的有病!
“多谢表嫂关心,这两日来媚秋身子已经好多了。”她勾起唇笑,仍是不瞧悦宁一眼。
她不主动说些话,悦宁更不知该同她说什么好,已有些坐立难安!
跟着媚秋掩着口打了呵欠,似有逐客的意味。
悦宁只得找话说:“佑棠在江南的那段时间叨扰妳了。”
“表嫂说这话就见外了!表哥同我自小一块长大,咱们的情谊旁人是怎么也比不上的,别说是住上一阵子了,要是表哥一辈子同我住那才好呢!”她手上玩弄着茶杯,旁若无人地说道。
悦宁脸色一变。
媚秋的态度已经很清楚了!
“妳是什么意思!”可悦宁还是忍不住质问。她竟能当着她的面说出这种话。
“妳说呢,小表嫂?”她讥讽地道,嘴角挑起一撇冷笑,已经不耐烦再掩藏她的居心。
“妳跟着佑棠来京城到底有什么企图!”悦宁质问她,也不怕把话摊开了。
“企图?”她轻哼一声。“有企图的是妳吧!”她语带玄机地讽道。
“我不明白妳说什么!”悦宁从椅子上站起,小手紧紧握着拳。
媚秋也站起来,她较悦宁高半个个头,此时浑然不复之前的弱不禁风!
悦宁得仰着脸看她,只觉得她冷鸷的眼色阴沉得吓人!
“若不是妳,我同佑棠又怎会被棒打鸳鸯!若不是妳,今日当上浚王府少福晋的人会是我!哪里轮得到妳这坏人姻缘的第三者来质问我!”
她一步步迈上前,悦宁只得不住往后退。
“妳……妳胡说!我同佑棠已经是夫妻了,坏人姻缘的是妳才对!”悦宁挺起身子,决意不再后退半步!
“住口!”她突然喝斥她。
“佑棠自小同我情投意合,咱们早已经私订终生了!”
悦宁脸色一白…她说私订终生是什么意思?!
“若不是妳阿玛挟着权势,妳挟着格格的头衔,妳以为佑棠会娶妳为妻?!”她冷笑。
“他娶妳看中的是妳的家世,他一心为了巩固浚王府的实力,若不是为了这层利害关系,妳以为他看得上妳这骄恣任性的刁蛮女?”
悦宁一连退了数步,忘了脚上的伤因而跌倒在地上她不是怕媚秋,而是被她这番伤人的话所逼退!
突然她推了跌在地上的悦宁一把,跟着如做戏一般瘫软在地上…“媚秋!”
佑棠不知何时进来,正巧看见她晕倒这幕…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太突然,悦宁几乎不知道事是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