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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朱棣斜了斜嘴角，“自焚死了。”
“那皇上的兄长呢？”就算没有太子的份，朱允炆也是有兄弟的。
“投河死了。”他的嘴轻轻一动。怎样死的不重要，反正没命做皇帝就是了。
“……”方孝孺沉住气，灵机一动，笑道，“小皇子呢？”他知道朱棣杀了很多人，唯独没有杀这个徐妃娘娘所出的儿子。
“小皇子尚还年幼，根本无法料理国事。”他没有思考，淡淡地回答道。可是他已经明显没有耐心和方孝孺耗下去了，方孝孺一系列的话也在慢慢激怒着他。
“那……”
“这是本王的家事。”朱棣截断方孝孺的话，直截了当地告诉了他，他没有议论立谁为王的权利。他没有那么多的耐性，索性叫来了人拿上了纸墨，也不想在和方孝孺装什么君子，他恢复了他的本貌。
“你只要写上立本王为皇。”他起身，走到方孝孺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补充道，“其他的事情你无需过问。”话语中充满了威胁、恐吓。
“……”看到朱棣已无耐心，他也不愿与其争论下去，“好，我写。”他的眼中却充满了坚定，拿起笔，在白白的纸上赫然写上三个大字——
“燕贼篡位。”
“你？！”朱棣已经怒不可遏，他无需在忍，瞪大双目大吼道，“你不写，不怕我灭你九族吗？！”
“你灭我十族又如何？！”方孝孺毫不退却，也双目怒视，对他吼了回去。
“哟~？”朱棣此时可来不及佩服他的勇气，“好，很好。”他反笑，笑得让人毛骨悚然，“本王就灭你十族。”事实证明朱棣是不能激将的，因为他是最懂暴力法则的人，他明白暴力不能解决一切，但可以解决你。他叫人带来了方孝孺的妻子和大儿子，在他的面前一个个杀去。可是方孝孺就连眼睛也未曾眨一下。他的铮铮傲骨几乎让所有人都倾败了。遗憾的是，朱棣可不喜（…提供下载）欢有人如此固执的反抗他。
方孝孺留下了最后一句话：
“微臣尽忠而死，死而无憾。微臣妻儿也是有骨气之人，想必也会以身殉国。”他对着天空叩拜，大声道，“皇上，微臣来伺候你了！”
听了他的话，朱棣已被彻底激怒了，他冷冷地看着他，短短的一句话出来就决定了上千人的命运，“来人，把他带下去。”他眼睛一眯，透露出残忍的光芒，“凌迟，灭十族。”
或许方孝孺也没有想到朱棣真会灭他十族，因为历史上从来就只有九族，但朱棣又一次展现了他有艺术的暴力气息。他为了凑齐这一族，在屠杀的目录中加入了方孝孺的朋友和学生。
徐妙锦终究是来迟了一步，历史的惨剧还是上演了。她看着方孝孺的背影，从未有过的高大，从未有过的傲气。他大笑着，笑声布满了整个天空。第一次，她第一次为自己是文人的后代而感到无比的自豪。只是，泪花还是模糊了双眼。在这个宫殿中她唯一的朋友也即将被屠刀斩杀，而她只能站在那里看着。
转头，她久久地看着坐在宫殿之上的朱棣。
他是与生俱来的王，浑身上下的气势让人不敢靠近，不敢正视。她突然觉得眼前的他是多么的陌生，他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只能在后山练剑的落魄王爷。
她挪动脚步，朝殿内走去。屈膝，行礼，颔首，她恭敬道，“请王爷……”
“不要替他求情。”朱棣打断了她，“君无戏言。”灭他十族并不是冲动，也不是被愤怒所激。他是必定会杀掉所有反叛他的人。
“妙锦并不是要王爷收回成命。”她抬头，眼神笃定，“是来告诉王爷，所有人都知道徐妃娘娘是方大人的朋友。”她笑，“不知王爷是否要杀了妙锦。”
“你？！”他一拍龙椅，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大胆！”
“方大人、黄大人、齐大人宁死不屈，还有好多官员，甚至百姓在得知京城沦陷，江山易主后都投河自尽。以身殉国，以命来维护这个世界的真理。”她笑得凄惨，“相信公道自在人心。”这些人或许在历史中没有留下太多的记录，可是他们的气节真是可歌可泣。
“你想说什么？”朱棣走了下来，慢慢靠近她。
“妙锦想说，作为先皇生前最爱的女人，先皇曾把最好的疼爱，最多的关切都给了妙锦。于情于理，妙锦都没有理由再苟活下去。”她毫不畏＇TXT小说下载：。。＇惧地看着越来越近的朱棣，“相信王爷也是了解妙锦的，所以扣押了我的孩子，因为王爷不想让妙锦死。是吗？”
“你？！”他顿步，看着她。
“所以请王爷答应妙锦一个要求。”
“……”沉默了片刻，朱棣一挥手，愤怒地转身，道，“说！”
“虽然王爷下达灭十族的命令，但请王爷不要那么认真。就像放过妙锦一样的，”她意味深长的补充道，“放过其他一些人。”
“你？！”回头，再次狠狠盯着妙锦。无奈，他的暴力似乎到了她那里就行不通了。能够解决很多人的暴力却解决不了一个徐妙锦。他愤怒的一挥手，大步跨出大殿，离开了。
“谢谢王爷。”妙锦叩头谢恩。
表面上看起来妙锦是赢了一小回合，她找到了方孝孺的几个儿子，帮助他们逃去了江浙一带，让他们改性施。方孝孺的子孙才得以延续。
可大势她终归无法扭转。朱棣拿起了他的屠刀开始了他的屠杀。方孝孺灭十族惨案最终还是杀害了八百余人。
铁铉，割耳鼻后煮熟，塞入其本人口中。朱棣问：“甘否？”铁铉答：“忠臣孝之肉，有何不甘！”凌迟，杀其子。
黄子澄，凌迟，灭三族。
齐泰，凌迟，灭三族。
练子宁，凌迟，灭族。
卓敬，凌迟，灭族。
陈迪，凌迟，杀其子。
此外，铁铉妻、女，方孝孺女，齐泰妻，黄子澄妹没入教坊司为妓女。
还有很多很多，均不在列举。
历史或许就是如此，帝王或许就应如此。可是这样的结果让人无言以对，无言可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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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抹不去的伤痛
这里还是那样清幽。柔软的草，高大的树，和皎洁的月。想着曾经与他并肩躺在草坪上看流星坠落，看群星闪耀。身边那熟悉的身影已被人狠狠抹去，那里就似被掏了一个洞，用什么都无法填补。
……朱允炆，你现在可好？是不是和我看着同样的一片天空，回忆从前。
“有的人与人之间的相遇就像是流星，瞬间迸发出令人羡慕的火花，却注定只是匆匆而过。”寂静的夜被柔美的声音打断，朱高炽拨开长长的草，出现在她的面前。
妙锦站起身，淡淡地看着他。
“该怎么说呢。”朱高炽随地而坐，抬头仰望星空，“水性杨花的女人。”他的嘴角扬起一抹微笑，群星映入他的眼中，他的眼神无比的悠远，“我，月末，朱允炆，朱棣。”转头，看着她，“你都爱过吗？”
“哼~”妙锦冷笑，“来到明朝后我才发现自己以前是白活了。”是朱允炆教会了她该如何去爱一个人，“爱一个人，是永无止尽的包容，”她的脑海里回放着曾经的画面，她对朱允炆的无礼，她的任性，“爱一个人，是默默不求回报的付出。”他似乎从来没有给过她压力，他所做的一切她一直看在眼里，记在心中，“爱一个人，是懂得牺牲，是要在适当的时候放手。”她的话语截住，看着朱高炽，笑道，“你不会懂。”
“你有资格在那教训我吗？”他看着她，脸色苍白。
“当然。每个人对爱的认知是不一样的。”她笑得憔悴，“事到如今我也无话可说。”
“无话可说？”他苦笑，站起身，逼近妙锦，“我恨你。就如同曾经爱你一样无法自拔。实话告诉你，那种感觉一点也不好受。可是，要我把曾经的一切都当做过眼云烟，我做不到。”他逼得她一步步后退，“对于我，你或许有过内疚，有过自责，可是又能怎样？我的心永远得不到安宁，到死也得不到。”妙锦已被他逼得无路可退，身后就是粗壮的树干，“所以，你也休想得到安宁。”
“我对你所做的一切，月末已经替你还回来了。可是我并不恨他。我就可以放下，为什么你不能呢？”
“废话！”他吼道，用手狠狠打在她身侧的树干上，鲜血直流而下，他的手还在不住地颤抖，他看着她，眼中布满血丝，“你爱他，有我爱你那么深吗？你体会过那种爱到骨髓，却被背叛的滋味吗？你知道前一秒还被你捧上天堂，后一秒就被你无情踹入地狱的感受吗？！”他大口的喘息着，肺中的空气似乎全都堵在了喉咙，掩不下，又吐不出。突然，他那只打在树干上的手一转，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