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谢皇上夸奖。”别过脸,伸手打开朱允炆的手,她好不耐烦地说道。
“你?!”他已经怒不可遏,胸口强烈起伏,将手伸进暖和的水中,也不管水已浸湿他的衣袖,手掌已经碰到妙锦细嫩的肌肤,手臂一用力,欲要将她从水中抱起。
“你干什么?!”妙锦再次打开他的手,躲开他,水花被溅起一层,眼前一片水色。
“你是朕的女人,无论朕做什么你都没资格这样生气!”他强调道。
“从今天起,我不再是你的女人!”妙锦也有些激动,话脱口而出,音量也提高了。
这句话说完,屋内一片死寂。朱允炆沉默了,什么也不再说,什么也不再做,只是冷冷地盯着她。他的眼中有些红润,血丝开始弥漫。
妙锦也回过神,心中不免有些懊悔。她竟然对皇上如此不敬。她竟然能说出这种不经大脑的话。她居然在和朱允炆赌气。她已经不年轻了,这样的事情怎么还能做出来。
她不知道朱允炆在想什么,只是觉得被他这样看着越发心虚起来。她只能慢慢从木桶中站起,轻轻跨出,拿起衣服旁若无人地穿起来。她想离开这里,出去透透气。
“臣妾告退。”对朱允炆微微行礼。
“站住。”他叫住她,语气出奇的平静,“如果你不是朕的女人,你现在便走不出这个房门。”他略微抬头,恢复了君王的孤傲,“如果你不是朕的女人,徐家便活不过今日。”
“皇上什么意思?你在威胁我吗?”
“威胁?”他直视前方,眼光笃定,“你恃宠而骄,对朕不敬,你认为你能走出这个房门?”他转头,看着妙锦,补充道,“你和朱棣纠缠不清,你以为你能走出这个门?”他挪开步子,向妙锦靠近,“徐家势大功高,你认为朕会留下与朱棣为亲的近臣徐辉祖?”他逼得妙锦连连后退,“削藩在即,你认为朕真怕了他朱棣,迟迟不动?”妙锦已经被他逼到墙角,“这一切的一切还不都为了你,徐妙锦。”他笑,“你却说朕在威胁你。若朕不顾及你的感受,若朕爱这个江山胜过了你,又怎会姑息一切危险因子。”他眼睛越发红润,“若朕不爱你,又怎会如此纠结。若朕不爱你,”他哭了,在她的面前流下了眼泪,“我现在又怎么会如此痛苦?”从来没想过他可以这么脆弱。
一直强忍着的情绪终将爆发,对她的爱早已一发不可收拾。那样的纠结和痛苦终于还是被她看见了,他的软处,他的痛处只有徐妙锦,却终是被她给发现了。他以为可以强撑到最后,他以为只要漠视掉就可以不用这么痛。
这个江山果真太沉重,他还是承受不起了。他撑不到最后,终究输给了自己的心。
妙锦看着他的泪,也惊诧了。她的心好似被活生生挖了一个大洞,那团肉就被抛至一边,腐朽发臭。她觉得她做了一个一生中最残忍的事。她将他的弱点放在阳光下暴晒,再一遍遍凌迟。
伸出手,她轻轻擦拭掉朱允炆脸上的泪,君王的眼泪——原来这世上没有铁人。
“对不起。”她也梗咽了。她以为自己很聪明,她以为自己很了解朱允炆的矛盾,可是她却万万没有想到,他的爱已经如此深入骨髓,她没想到,她给他的,竟然是这么多的痛。
“我发誓,”她拉起他的右手,放置在胸前,“徐妙锦的一生,只有你一个朱允炆。”她笑,笑得眼泪都流了下来——为何她从来不知道,心还可以这样痛,“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听着她的话,朱允炆终于破涕而笑。在妙锦这里他的快乐永远那么简单,只要一个笑容,一句话,足矣。
妙锦伸出手,轻轻挽上他的脖子,踮起脚,在他的唇上落下了一吻。
这个吻里有太多的味道,甜的、涩的、酸的……
天空中飘起了雪花,在夜晚里增添了一抹白润。明日应该会是一个洁白童话般的世界。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十七章 我爱的人(三)
这年的十二月终于是过了。洪武三十一年也最终结束。朱允炆改年号为建文,正式开始了他的统治,这段短暂又充满了腥风血雨的统治。
北平燕王府。
这里冬天的气候比南京要冷多了,风大雪大,又干燥无比。
朱棣和道衍每日都会来这下棋,不论刮风下雨。此时朱棣的羽翼尚未丰满,虽在囤积兵力,但手中兵马也着实有限,全部加起来也不过三万,和朝廷七十万大军相比,简直犹如鸿毛。如今朱允炆已下令陆续召回诸藩王回京上表,新王登基各驻守边界的藩王也理应回朝祝贺,以表敬意。
“王爷,这次回京恐凶多吉少啊。”虽说朱允炆削藩之事是和齐泰黄子澄等人密议,可朱允炆用心已经路人皆知,他已先后削了两位藩王,贬为庶人。而对付根基深厚,势力庞大的朱棣这次无非是个大好的机会。
“哼~”朱棣笑笑,完全不在意,他拿起一颗黑子,夹在两指之间,看着道衍,意味深长道,“未必。”
“王爷,此事万不可大意。不如上报皇上,您身体抱恙,不宜长途跋涉。”
“现在本王与他冲突尚不明显,再说了,”他将那颗黑子放到道衍眼前,“本王还有一颗重要的棋子。”
“谁?”道衍眼中闪着精光。
“……”朱棣脸上的笑容被严肃淹没,眼神变得悠远起来,半响后他才回答道,“徐妃。”
“听说她颇得皇上宠爱,架空了皇后,战胜了后宫所有佳丽,得到专宠。”道衍当然知道她是燕王妃的妹妹,所以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深,“难道,她真是王爷的人?”
“在她入宫之时,本王确实要求过她,若助本王一臂之力,成就大业后定少不了她荣华。”他捏住棋子,“可是,她拒绝了。”
“那若是这样她岂不是知道王爷……”
“你以为朱允炆不知道吗?”他夺过道衍的话,“重点是,本王了解她。”朱棣站起身,慢慢踱步,“即使她不会帮本王,也不会对王府,对妙云做出任何不利之事。而且……”他故意停住话,回身将黑子放在了被众多白子围绕的中央,“曾经本王给了朱允炆一个半真半假的密保。”随着清脆的落棋声,朱棣将黑子置在了危机中,“密保称,朱棣有意造反,”他笑,高深莫测,“而徐妙锦就是潜入宫的奸细。”
“……”道衍在沉默中,细细分析朱棣这一举动的用意,“既然得到了密报,可却仍然将她留在身边,还享受独宠。这不是养虎为患吗?”
“这都是它的功劳。”朱棣用手指着那颗黑子,“纵然被围困,她仍然可以独善其身。你信吗?”
“那王爷的意思?”
“……”朱棣不再解释,只是看着道衍,深邃的眼眸中隐藏了太多不为人知的事,“朱允炆虽不是等闲,徐妙锦更有掀起飓风的能力,可他们二人都难成大器。这个天下放在他的手中,只会变得同他一样优柔寡断,没有生机。”他一挥手,将棋盘上所有的棋子打乱,惟独剩下了那颗代表着徐妙锦的黑棋。
“王爷,”道衍听出了深机,甚至看出了更多,他抬起头,看着朱棣,补充道,“其实王爷给皇上假密报的初衷不是这个吧?”
“……”朱棣一愣,瞳孔骤然缩小。
“王爷的初衷是它。”道衍指了指棋子,“却世事难料,成了现在的局面。”
“……”他还是不说话,目光直盯着棋盘。
“不管怎样,这也是上天助王爷一臂之力。王爷才是天命所归。”道衍伸手拿起黑子,放在他与朱棣之间,“属下希望王爷,真正把它当做棋子看。”
“……”转眸,朱棣看着眼前的道衍,神色沉重。
XOXO
天空飘飞着雪花,幽思居中妙锦坐在窗前,眼神随着雪花共同偏飞。花园的角落边只有几株傲雪开放的腊梅,时而能闻到沁心透脾的香味。
妙锦起身,朝那几株梅花靠近。就像失了魂一般,随着香味飘了去。
梅花和白雪真的好像。它们给苍白的冬日增添了不一样的色彩。
一把伞遮住为妙锦遮住了飘飞的雪,一件厚厚的绒衣披在了她的肩上,“雪大风寒,小心着凉。”朱允炆热热的呼吸吐在她的脸边。
“皇上,你不觉得幽思居和牡丹格格不入吗?”她看着梅,出了神,“应该配上梅花才是。”她转过身,笑,“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阁笔费评章。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那明日我就叫人把牡丹挖走,换成梅花。”
“谢皇上。”妙锦也未拒绝,高兴地接受了朱允炆的好意。
“有梅无雪不精神,有雪无诗俗了人。日暮诗成天又雪,与梅并作十分春。”
“呵呵~”妙锦掩嘴一笑,说出的话却又让人倍感苦涩,“爹也是死在如同现在一样的雪夜中。”她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