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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活。
所以，我认了。我早已不再憎恨任何人。
除了，自己。
——徐妙锦
慢慢睁开眼，精神一度涣散，很久她都分不清自己是在二十一世纪，还是在六百多年前的明朝。甚至觉得身为植物人的她醒了，而明朝的那些人那些事不过只是一场虚空大梦。
精神慢慢被毫无条理的思绪拉回，定睛看着一处——那正在冒出袅袅白烟的熏香。黑色的眼眸开始转动——古色古香的桌子，凳子，富丽堂皇的装潢，以及身下那稍显冷硬的床。
她试着动了动身体，有些酸痛，伴着麻木。用手支起自己犹如铁石的身子，准备下床。
另一边，朱允炆正在埋头工作，看见她醒后连忙放下手中的奏折，快步朝她靠近。
“好些了吗？”他坐在床边，扶着妙锦。
“恩。”她似乎用尽了力气，却只发出了很低的一个音符，她点点头，扯动干干的唇，有些疼，她还是对着他笑了笑。
“饿了吗？”他给她端了一杯水，递到她的唇边，“你昏迷了三天。”看着妙锦惨白的脸，他既心痛，又害怕。
“……”她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表示不饿。张开嘴喝了一小口水。温热的水浸过她的喉咙，却传来一阵刺激感，她皱着眉头，想要忍住这样的疼痛与不适，可不料，这样更让她疼痛难忍。
“咳、咳、咳~”还未喝进的水被咳了出来，溅在朱允炆的衣服上。
“砰~”朱允炆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打碎了，他略显慌忙地拍着她的背，“你没事吧？”
“咳、咳~”她还在咳，只是摇了摇头，表示没事。努力调整呼吸，咳嗽渐渐缓了下来，可就这样的咳嗽却让她浑身都起了一层冷汗，她抬起头，看着他……因为剧烈的咳嗽让她眼睛蒙了薄薄的雾，他变得好模糊，好模糊。
朱允炆脸上本挂着浅浅的笑，可看见妙锦那苍白的脸后却愣住了。片刻后他才起身，连退了几步。
“太医、来人，快叫太医！”他的声音里全是掩盖不住的慌乱。
“……”妙锦本很疑惑，当看到自己手中那丝鲜血时顿时明白了，“皇……”本想安慰一下朱允炆，可不料刚说出一个字喉咙就已如火烧般难受，“咳咳、咳……”她又开始不停咳嗽。
“妙锦，妙锦~你怎么样了？”他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抱紧她，“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他的手不觉用力，仿佛一松手她就会变成烟般飘散，“我不该这么任性，对不起。”
“皇上……”她终于说出了话，虽然沙哑难听，“不碍事。”这样的身体好似越发娇贵了。
妙锦这样说却让他的心更疼了。怀中的她，好娇小柔弱，仿佛一用力就会把她揉碎，她是不是又瘦了……
“皇上，”她抬头看着他，“我累了。想再睡会儿。”
“吃点东西再睡。”说完还未等妙锦答应，便吩咐人去准备了。他让妙锦靠在床上，自己坐在他的身边，握着她的手，柔声道，“我先给你讲讲故事，好不好？”
看出了他的担忧，妙锦压下自己的不适，笑了笑，微微点了点头。
“呃~”他重来没有给人讲过故事，想了许久才缓缓开口道，“三国时期，蜀国的姜维胆量很大，也有才干，得到军师诸葛亮的器重，委任他为征西将军……”
“皇上是要给臣妾说的故事吗？”妙锦打断了她。
“你听过？那我换一个。”顿了顿，“汉王刘邦手下有一名大将名为韩信。为了打败项羽，夺取天下，他为刘邦定计，先攻取了关中，然后东渡黄河……”
“皇上是想说吗？”妙锦笑笑，又一次“不知好歹”地打断了朱允炆。
“那我再换一个……春秋战国时，秦国的商鞅在秦孝公的支持下主持变法。为了树立威信，推进改革，商鞅下令在都城南门外立一根三丈长的木头，并当众许下诺言……”
“立木为信，妙锦也听过。”她还是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
“哎~”朱允炆重叹口气，“周幽王有个宠妃叫做褒姒……”
“烽火戏诸侯。”
“晋献公要出兵攻打虢国，首先必须经过虞国……”
“唇亡齿寒。”
“东晋时，前秦一直想吞并晋王朝……”
“草木皆兵。”
故事到这，朱允炆彻底放弃了，他看着妙锦，表情极为委屈。
“哈哈~”妙锦却被他窘迫的样子给逗笑了。
“你什么都听过，看来我知道的事情还不如你多呢。”他失落地叹口气。
“……”妙锦看着他，脸上的笑容变得很浅——她的确知道的很多。可是，她仍然不知道朱允炆最后的结局，以及自己的结局。修地道的任务太重，动作太大，直到现在她都没有把握能万无一失。
“妙锦，太医说过了，西山林阴冷潮湿，你的身体已经不适合住在那里。”
“所以？”妙锦转头看着他，“你要让我回来吗？回哪儿去？凝华殿？赶出你的新宠于诚妃？”一连串的问题说出，她看见他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如此说来确实不妥，但……朱允炆面露难色。
“请皇上把我安排到寻梅阁吧。”妙锦道，脸上神情平淡。寻梅阁虽比西山林条件好多了，但也是个偏殿，离皇上的寝宫尚远，以往也是不受宠的妃子居住的地方。
“妙锦，如果你想……”
“我只想去那。”妙锦打断他的话，“皇上曾说过还我安宁，希望你不要忘了。”她提醒道，“若这么简单皇上就妥协了，以后在臣妾面前你还有什么威信？”
“放肆！”朱允炆站起身，“你~！”当他看见妙锦苍白的脸时，语气不觉又软了下来，“行，朕准了。”
“谢皇上。”妙锦垂眸。修地道刚开始着手，还须等一切稳定下来再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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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寻梅阁叙
后宫北边的寻梅阁位置偏僻，虽少了一些人气，但鲜花绿草却也茂盛。清晨鸟啼声更甚。
妙锦躺在后院的藤椅上，注视着天边刚刚破晓的太阳。许久都未动。
“咳咳~”她轻咳了两声，这才动了动已经僵硬的身躯。
“娘娘，您还是回屋吧。”一旁的丫鬟小心翼翼地询问道，悄悄地注视着眼前这个貌若天仙的女子。她刚被分配来伺候妙锦，虽已有几日但妙锦却未和她说过一句话，也不吩咐她做事，终日坐在藤椅上沉默着。
“……”妙锦没有回话，就似没有听见。只是伸手拿起一旁的茶杯。
“娘娘，茶已经凉了，让奴婢再去给你换一杯吧。”也没等妙锦的同意，她便将茶夺了过来。
“……”妙锦的手僵住了，这才抬眼，看着她。眼神平静，看不出是喜是怒。
“娘娘。”被妙锦这样看着她却觉得有些发证，突然觉得自己的举动太冒失，连忙下跪认错，“对不起娘娘，奴婢只是担心娘娘的身体，还望娘娘恕罪！”
“……”妙锦还是不语，将茶杯从她手中拿过，轻轻喝了一口，半响后才道，“果然凉了。”起身，弯腰把丫鬟扶起，嘴角微微上扬，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奴婢知秋。”她还是低着头，有些战战兢兢。
“知秋。”妙锦淡淡念着，“好有诗意的名字。你今年多大了？”
“奴婢十六了。”她笑着，一脸清秀，让人心生疼爱。她的身上多少有些月初的影子，竟让妙锦看着她发了神。
“多好的年华，”妙锦转身，眺望着远方，“却又要在这深宫大院里度过了。”
“皇后娘娘驾到。”门外突兀地传来一个声音，打断了寻梅阁一时的寂静。妙锦的背影微微一怔，立马转身，走到院前恭候马皇后的到来。
一身金黄色的袭袍，头上戴着金光灿灿的凤冠，冰清玉洁的脸上挂着浅浅的微笑。身后跟着十几个宫女太监，让妙锦都产生了一种仰望的感觉。
“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妙锦屈膝低头，恭敬地说道。
“好＇TXT小说下载：。。＇久未见妹妹，怎么和本宫这么客气了。”马皇后上前轻轻扶起妙锦，脸上的笑容加大，“听闻妹妹身体不适，本宫特来看看。”
“谢娘娘挂心，妹妹已经没事了。”妙锦抬头，对她淡淡笑着。
“本宫听太医说就是偶感风寒，妹妹也不用太担心了。”马皇后走过她，独自在石凳上坐了下来，“不过妹妹也因祸得福啊，寻梅阁确实比西山林的宫房好多了。”她意味深长的说着。
“……”妙锦听出了她的话外之音，无非是说她用苦肉计糊弄皇上。她还是笑得自然，走过去给她倒了杯茶，“妹妹听说月初现在姐姐那，不知她做得可好。”
“挺懂事的丫鬟。”马皇后拿起茶杯轻轻喝了一口，“本宫知道她从小随你长大，但这丫头聪明灵巧，倒也贴心，让本宫都有些舍不得了呢。”她笑，抬眼看着妙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