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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豫点点头感慨道:“说起六年前,朕不知该怎么感谢你,当初若不是贵国拖住他们,或许一蹶不振的就是大唐。”
葛勒可汗颇有深意地看着李豫,“其实六年前救长安的是你们自己?”
闻听此言,李豫有点糊涂,“可汗此话怎讲?”
“六年前是一位中原女子出谋划策给了出了个妙计,我按照她的建议不费一兵一卒围困突厥皇都,大唐才转危为安。”提起当年,葛勒可汗的眼睛熠熠发光。
“围魏救赵?”
“不错,她说突厥那次是倾注了全部心血怀着必胜的决心派出了全部的兵力,这样皇都空虚,我们趁虚而入,突厥可汗大惊失色,立即命阿史那奎回国,我们才退兵。”
“你们就不怕突厥报复?”
“实话说,回纥是惧怕突厥的,突厥幅员辽阔,兵强马壮,野心勃勃,所以多少年来极力避免跟突厥起正面冲突,皇上求救时,我也是犹豫不决,那位姑娘却胸有成竹地保证突厥不会报复,后来阿史那奎下台,突厥就陷入混乱,一切就她如预料一样。”可汗眼里全是赞许之意。
“她……她怎么知道?”李豫完全没想到可汗口中的中原女子有如此本事,据他所知,除了他的吉儿好像没有这样神通广大的姑娘。
“叶姑娘神机妙算,之前若不是她识破大哥的诡计,现在的回纥可汗就会安然无恙地出现在皇上面前了,她是大唐子民,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大唐陷入水生火热而不顾,所以在我心目中她才是真正的女中豪杰!”
“等等,你说她姓叶,那她叫什么?”
“我不知道那是不是她的真实姓名,她说她叫叶箫!”
“叶……叶箫!”
第一百八十章 皇陵
李豫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确定地又问,“她叫叶箫?”
可汗感觉皇上的表情不太对劲,试探地问,“怎么皇上认识她?”
李豫调整好情绪,未答反问道:“可汗如何认识这个叶箫?”
“她是我从长安带回来的,我以为她被人抛弃就把她带到回纥,没想到她不是一般的民妇,不仅帮我查清父汗的死因揭露大哥的罪行,还策划了一出围厥救唐的好戏!简直就是女中豪杰。”
“你说的中原女中豪杰就是她?”
可汗仰慕地点点头,“不错,她是我见过的最勇敢的姑娘。”
“那……那她现在人呢?”
可汗高昂的情绪霎时低落,“很遗憾,我也想找她,六年前她不辞而别,之后就再也没有她的消息了。”
“走了?”
“本来我还想多留她些时日,起码等她把孩子生下来,我还没来得及好好感谢她!”可汗有点惋惜。
“她怀孕了?”
提到叶箫怀孕,可汗有点恼怒,“我捡到她的时候就怀上了,我一直不明白一个孕妇为什么孤零零地躺在郊外,虽然她容貌一般,却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姑娘,为什么遭人遗弃。她从来都是大大咧咧的样子,没有一丝一毫的委屈,但是我看得出她心里掩藏着秘密,可能有苦衷,不论我怎么问,就是装疯卖傻。她像一个谜,还没来得及揭开,像一阵风一样匆匆吹过。”
听着可汗说这些话,李豫的心莫名其妙地抽痛起来,遭人遗弃的孕妇?会是适儿的娘吗?她也叫叶箫,可是她怎么会被人抛弃,她不是有四弟吗?
“对了,卫王或许知道她在哪儿!”可汗突然忆起卫王爷当时神色大变,迫不及待地离去。
“卫王?”
“卫王当初护送公主来回纥,我偶然发现王爷的身上挂着和叶姑娘一样的香囊,连香料都是一样的,谁知道王爷听说之后匆匆忙忙地告辞了,我想他应该去追叶姑娘了,我还没来得及问那个叶姑娘到底是谁?”
“真的是她?”李豫不由自主地自言自语道。
“皇上真的认识叶姑娘?”
“没有”
可汗看着皇上反常的样子不便打扰,找了个借口说:“我去拜访太后,顺便看看公主,先告退。”
李豫挥挥手,“小鱼子,代朕送送可汗!”
可汗走后,李豫陷入了沉思,可汗对她大加赞赏,她能想出围厥救唐的妙计,还能解决回纥皇位之争,说明她根本就是精通兵法,像个谋士、军师,军师?李豫晃了晃神,她的所作所为跟吉儿太像了,可她却是叶箫,四弟的夫人,适儿的娘亲,那她为什么出现在长安?可汗明明说她被人丢弃在郊外,她怀着孩子,那个孩子是适儿吗?这一切像一团烟雾围绕着李豫透不过气,一整天心神不宁。 临睡前,突然记起为了迎接可汗有几天没去看适儿了,又命小鱼子提着灯笼去看孩子,适儿刚睡下,李豫坐在一边仔细端详着他清秀的面容,为什么叶箫的孩子长得像吉儿,尽管她是吉儿的表姐,也不至于这么离谱。
“娘”睡梦中的孩子突然咕哝了一句翻了翻身,蚕丝被自然滑落,李豫伸手拉起却触摸到硬邦邦的一块,顺手掀开被子,孩子的娇嫩的双手紧紧地抱着一本书,李豫想抽走,孩子却皱着眉头下意识地收紧了手臂护在怀里,李豫无奈的笑笑,莫非孩子想娘了,刚想作罢,却瞥见书名孙子兵法》。
李豫回来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子里总想着那个叫叶箫的女人,他见过一次,淡淡的叫了他一声大哥,她的身形和吉儿很像,甚至气质和装束都相似,散发着熟悉的琼花香,他可以肯定可汗口中的叶箫就是这个叶箫。
她懂兵法,适儿抱着孙子兵法》呼喊着娘。既然她是四弟的妻子,为什么会被人遗弃在长安,可汗说那时候她已经有身孕了,可是他清晰地记得那时四弟一心痴恋吉儿,甚至为她翻案,为她征战,为她痛心,怎么会认识叶箫,甚至让她怀孕,这时间不对。
李豫的脑子瞬间闪过一个想法,会不会叶箫和吉儿是同一个人,可是他的吉儿明明去世了,他亲眼所见,也是他看着下葬的。但是有了这个想法李豫就无法入眠了,吉儿活着的可能充斥着他的大脑,不行,他一定要找到答案,于是李豫半夜去了皇陵。
守墓的士兵见皇上突然驾临,赶快挑着灯笼列队站在皇后墓两边,“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李豫披着斗篷慢慢地走上前,颤抖伸手着抚摸冰凉的墓碑,一时百感交集,“吉儿,朕来看你了!”
小鱼子跟在后面畏畏缩缩的,心想皇上想念皇后也不至于大晚上的来这阴森森的皇陵,不会是想挖坟吧!
“吉儿,原谅朕一直不来看你,朕宁可相信你一直都活着,朕很想你,六年了,你连我的梦都吝啬出现,你当真如此恨朕嘛!朕不知道是不是太思念你精神恍惚,朕发现一个跟你很像的女子,原谅朕的冒犯,今日朕一定要弄明白。”
“来人!”
“在”
“打开墓室”
“是”
沉重的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两队士兵立刻提着灯笼进去,黑暗的墓室顷刻明亮,殿堂华丽,里面的装饰是按照立政殿的样子修的,甚至里面还有立政殿的凤榻,皇后的梳妆台、书桌、粉色的帷帐,连侍女太监的模型都很像,绛红的漆柱之间是一口雕刻地十分精致的石棺。
李豫的手停在石棺上,“来人,移开石盖。”
听到皇上的命令,所有的人皆是一愣,小鱼子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乌鸦嘴,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不过还是大着胆子劝道:“皇上,皇后沉眠于此已有六年了,而且惊扰泉下人好像……”
“移开石盖,这是朕的命令”李豫口气坚定。
发觉皇上动怒了,小鱼子不敢多说,只好示意几个人听令行事。
吱嘎一声,几个士兵奋力挪开石盖轻轻地放在一边,然后退下。
李豫的心里七上八下的,闭着眼睛默念着,吉儿,千万不要在里面,千万不要。就这样慢慢地睁开双眼,借着灯光往里面一看是大吃一惊。
第一百八十一章 墓室疑云
墓室阴气逼人,小鱼子觉得浑身发冷,头回深刻领悟到这自古伴君如伴虎的内涵,半夜造访墓室,想想都毛骨悚然。小鱼子战战兢兢地跟在皇上屁股后面,双手合十祈祷着,皇后娘娘您千万别误会,皇上他就是太想您了,想看看您,您谅解啊!奴才胆儿小,您千万不要来找奴才啊!这不关奴才的事,奴才会为你祈福的!
“这……这怎么回事?”李豫盯着石棺几乎不能言语。
呃?小鱼子看着皇上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哆哆嗦嗦地朝前移了一步,“皇上”
李豫指着棺材,“告诉朕,她……她是谁?”
毕竟六年了,皇后的尸体总归是变样了,皇上认不出来也是理所当然的,“皇上,这……娘娘玉体有变是……是肯定的,皇上还是不要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