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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蔚理难过的闭上了眼睛,不愿再看这将她的心伤得千疮百孔的一幕。
“吻我,哥。”魏怡珊的声音再度响起。
钟蔚理张开了眼睛,对上的却是关汉斯那双已变得淡漠的眼睛,她在心中喊道:不要啊——关汉斯虽然心痛,可是他要报仇,不管魏怡珊是从哪里得知他要股票的事,那都不是重点了,重要的是他可以得到她的股票,而结婚也早就是他心中设定的最坏打算,何况,他今天来,原本就是要向怡珊求婚的……当着钟蔚理的面,他低下头,一手执起魏怡珊纤细的下颚,深情的道:“不要哭,我爱的本来就是你,别说是一个吻,就算十个吻,我也会给你的。”
“哥——”她欣喜若狂的看着钟蔚理。
然钟蔚理已不忍再看下去,她心如刀割,在关汉斯吻上魏怡珊的那一刻,泪流满腮的她马上转身夺门而出。
“蔚理,护理站的护士说你在这里,我就过来——”韩亚力错愕的看着低着头,一把撞进他怀中的钟蔚理。
她抬起头来,泪如雨下的哽咽道:“是你。”
“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哭成这样?”
她拭去热泪,突地拉着他就往电梯门走去,沉默的进了电梯,直到顶楼后,她才开口,“到底是怎么回事?汉斯要魏怡珊的股票做什么?他已是家财万贯,根本就不缺钱,而且如果只是为了钱,那跟我结婚不是更好?我爷爷早就立下遗嘱,所有的财产由我继承,而爷爷的财富比魏家高出好几倍!”
韩亚力错愕的看着她,他可没料到她找他为的竟是这件事!
“说啊,为什么不说?”钟蔚理的眼眶再次红了起来。
他叹了口气,“我想应该不是汉斯说的吧?不然,你不会有这么多的困惑。”
“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为了那几张纸舍弃了我们的爱情!”
“对汉斯而言,那些股票不只是几张纸而已,仔细说来,若没有那几张纸,汉斯也许找不到生活的支柱。”
“这是什么意思?”她神色忽地一白。
他又叹了口气,“我真的不该说。”
“可爷爷说我可以问你的,一旦我得不到答案时。”
“钟台正吗?”他苦笑的摇摇头,“他老人家果然不简单。”
“到底怎么回事?请你说清楚,我真的没有耐性了!”
韩亚力仰头看了澄澈的天空一眼,“也好,你明白了一切,或许对汉斯也有帮助吧!”
于是韩亚力娓娓道来十多岁的汉斯所经历的一切,还有为了报仇所做的努力,甚至目前收购联资所遇到的瓶颈,而和魏怡珊结婚已是唯一的一途……听完了这冗长的故事后,钟蔚理的内心更加难过,也为关汉斯感到不值。
她摇摇头,神情哀戚的喃声道:“值得吗?为了报仇而舍弃到手的幸福?”
韩亚力无言以对,毕竟关汉斯已做了抉择。
“值得吗?值得吗?你是个笨蛋!关汉斯,你好笨好笨……”她咬着牙,无声的泪水汹涌而出。
“蔚理——”
她哽咽的走近他,“肩膀借我一下。”
他点点头,将她拥入怀中,让她恣意的藉由泪水,宣泄心中既深且浓的无奈及悲哀。
天空的云层似乎在瞬间变厚了,阳光被阻挡,风也变凉了,被韩亚力拥在怀中的钟蔚理突然觉得好冷好冷,不只是身体,还有一颗坠入冰天雪地的心……
第九章
一连好几天,钟蔚理的心情都很Blue,不过她仍固定的去“寰宇”上课,她也不明白,现在的自己为什么还要成为一个名门淑女?那背后的动力早已消失了啊!
不过,有事做总比没事空想好!
知道了关汉斯的往事,钟蔚理曾回去质问爷爷,为什么要隐瞒他的事,让她一头栽下情海,却游不上岸?
爷爷的回答让她至今仍耿耿于怀,他说,他以为他的孙女可以让汉斯忘记曾有的仇恨,和她共度一生。
爷爷真的太看得起她了,害她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只能浑浑噩噩的继续过日子。
不过,文森这个儿子倒挺会帮渐行渐远的两人牵线,但仍阻止不了关汉斯向魏怡珊求婚的传闻在医院传开。
“爹地,我听护士阿姨说你要结婚了,但对像不是妈咪,这是怎么回事?”一边玩玩具的文森,一边不解的仰起头看着脸色平静的关汉斯。
关汉斯瞥了低头不语的钟蔚理一眼,淡淡的回答,“大人的事,小孩不会懂的。”
“可是我以为爹地爱妈咪——”
关汉斯再瞥了逃避他视线的钟蔚理一眼,终于站起身来,“你自己先玩,我得去看一下你未来的妈咪。”
文森看着他走出病房门外,又将小脸儿转向钟蔚理,“妈咪,你可不可以跟爹地说我只要你这个妈咪?”
她强逼自己眨回盈眶的热泪,喑哑着声音道:“汉斯已正式收养你成为他的儿子,但那并不代表你可以干涉爹地做的任何事,明白吗?”
他想了一下,点点头。
她低头看了手表一眼,“妈咪得去巡房了,你先自己玩吧。”
“嗯。”
她踏着沉重的步伐踱出门外,随即转身走到洗手间,站在洗手抬前,她叹了一声,拿起随身的补妆包,在略显苍白的双颊补上一些腮红。
“蔚理,原来你在这里,我找了你好久呢!”高洁走了进来,忧心忡忡的直瞪着她瞧,好友的失恋她自然是看在眼底,但除了心疼外还是心疼。
她笑了笑,将腮红放进补妆包里,注视着镜子里那个看起来还算有精神的自己,“别亦步亦趋的跟着我,我又不会做傻事。”
“难说哦,我还是多注意你一点好。”
两人正想往外走,极不受欢迎的娜塔莉却迎面走了过来。
“真是冤家路窄!”钟蔚理的神情显得有些烦躁。
“哇,这么快就躲到厕所里来哭啦!”娜塔莉嘲讽的走近她。
闻言,钟蔚理她脸色一变。
娜塔莉故意挡住她的去路,“刚刚关汉斯送给他继妹一个好大的订婚钻戒呢,真是羡煞人了,不过——”她睨了眼脸色愈来愈难看的钟蔚理,“也真是难为了他们,这对郎才女貌,谱的却是个凄美的爱情故事呢,魏怡珊的病情不轻,能拖多久谁知道?但关汉斯还是坚持要娶她。”
高洁愤恨的瞪着显然是故意来气好友的娜塔莉,“老处女,你真是心理变态,见不得人家好就算了,还故意过来刺激人,你不怕你的舌头会烂掉?”
“高洁,你……你怎敢……”
“老处女就是老处女,心术不正,再这样子下去,就是到了一百岁也没有男人肯要你!”高洁气急败坏的大声叫骂。
“好,你给我记住!”原本要羞辱钟蔚理却反被修理的娜塔莉气呼呼的转身离去。
高洁朝她的背后做了一个大鬼脸后,才看向一脸哀愁的好友道:“你没事吧?”
她摇摇头,“何必得罪她呢!你不是最不赞成这样硬碰硬的作法?”
“但我忍不下去了,尤其她是故意说那些话给你听的。”
“那又如何?我不会在意的,倒是你!”钟蔚理忧心忡忡的握住她的手,“这是敏感时刻,再过一个月,实习就结束了,实习成绩怎么办?如果她往上头告你一状?”
“随她去好了!”她也看开了。
“可你说过这是州立医院发出的实习成绩,可不是南美丛林,这样有谁敢用你?”
高洁耸耸肩,“大不了和你一起到南美丛林去当医生喽。”
她微扬起嘴角,眸中也出现笑意,“何必呢?你真傻!”
“要不然朋友是当假的?我总得挺着你嘛。”高洁开心的朝她眨眨眼。
“谢谢,我的心情真的平复很多了,我得先去见那对未婚夫妻了。”钟蔚理挑挑柳眉,尽量让自己的心情轻松点。“我陪你去好了。”
她摇摇头,“不,我想一个人去面对,反正我是最乐观的女泰山,不是吗?”
语毕,她拍拍高洁的肩膀,便往特别病房走去。
高洁注视着她的身影,对她逞强的态度无可奈何。
关汉斯看着钟蔚理强颜欢笑的为魏怡珊检查身子,心情很沉重。
他站起身,走到窗户前背对着她,心想,他们两人在做什么?这样无声的相处,只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彼此的伤口上洒盐,但命运却硬是要将他们安排在一起,要两人的心都伤痕累累……“钟蔚理,你看看我手指上的钻戒,是哥送给我的订婚戒指。”魏怡珊愉悦的声音响起。
钟蔚理瞥了仍背着她们的关汉斯一眼,再咽下梗在喉间的硬块,牵强的笑了笑,“好漂亮,真是恭喜你。”
“你根本看也没看一眼,说什么漂亮?”魏怡珊口气不悦的说。
关汉斯做了一个深呼吸后,回过头来,走到床沿,“别这样,怡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