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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了下。
一时屋里场面十分尴尬,含薰颇觉下不来台,别人已好心提醒过不要来,自己一行人还要来,结果闹得大家都不开心,只好勉强笑道:“小孩子还小,以后熟了便好了。”
却看到门帘一挑,原来林萱已是回来,披着素白大氅,看到她们只笑道:“却不知道诸位妹妹来了,太过失礼,还请到前头坐坐,吃些点心。”福哥儿却是看到娘亲已是呜呜地伸出手去,林萱怕身上的冷气薰着了他,只不接,让香附好生哄着,便引着她们到了前头,又招呼着喝茶吃点心,她们哪里还有心思咏梅联诗,只得略坐了坐,聊了些家常便告辞出来,各自回房不提。
兰君恼怒的摔了门帘走进堂屋才道:“什么小门小户教出来的小家子气的小丫头。”竹君安慰她道:“毕竟还小,又是个口不能言的,对人戒心大些也是有的。”兰君看了看她,冷笑道:“姐姐怕是看到别人这么小的孩子就能用那样金贵的水壶,紧着去心疼未来小姑子的孩子去了吧,今儿那壶你看得最认真了,却不知你这样自己亲妹子不顾,上赶着做叭儿狗,也不知道别人领情不呢。”
一席话直噎得竹君也面红耳赤起来,却是没法和小孩子分辨,只得自己回房气恼去不提。
☆、63宵元宵惊魂
转眼上元节便到了;今年是国丧;并没有大办;不过已是快出了三个月;民间并不很是讲究;江南又是远离京城,因此唐栖镇街道上还是高高低低的摆上了花灯,只不敢燃鞭舞龙;大张旗鼓而已,才入夜便已有迫不及待的佳人才子,在河边持灯漫步,猜谜买灯。
江老夫人已是让江文恪早早在镇上最大视野最好的福田居定了包厢,这晚便带着江文恪、林萱及一众表小姐们一同去了那儿吃饭,那儿窗子宽大,既临河又临街,位子极好,正合适观灯赏景,吃完又可在水边走走消食后耍一番便可回府。正在包厢里边吃边说笑的时候,却是有人来通报,顾姨妈一家子也正在隔壁吃饭,说是过来拜望。江老夫人大喜,连忙叫人快请。
只见顾姨妈和顾家老爷当头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一个面色苍白,五官秀气的青年,正是他们的独子顾恺,旁边站着一个身量颇高,面目颇为俊俏的少年,却是没有见过。一番厮见,才知道原来那个男子却是顾老爷的侄子顾怡,从小当亲子养的,比顾恺小两岁。
原来顾恺自幼多病,数次眼看着都快不行了,请遍名医,顾老爷乃是嫡支,又是做布生意的,家资百万,子嗣方面十分着紧,不料半辈子只得了一个儿子,其余妻妾均无所出,听了算命之言,道需抱养个假子来压一压便好了,没办法便从宗族内落魄的家族里选了个远房侄儿抱到膝下养着,因恐顾姨妈伤心,并没有直接过继,只先养着,原只打算若儿子有个万一,便过继过来,便是儿子能侥幸长成,也能做个臂膀。不料居然这一压居然顾恺病怏怏的也长大娶妻了,只是儿媳没选好,还是和离了,之后便难议亲,到底没有留下子嗣,而顾怡却是助着顾家老爷在外头跑生意,却是十分得力,对顾老爷又十分孝顺,顾老爷十分欣赏爱重他,又起了过继之意,却碍着顾姨妈强烈反对,便也就这样拖着,如今却也是正忙着替他议亲。
这些林萱却是后来回去后才听江文恪说了,她一贯谨慎,看到有外人来,便已是悄悄的后退些,将头低了,眼观鼻鼻观心。不料顾姨妈却是没有放过她,只亲亲热热地持了她的手向顾老爷道:“这就是我妹子新认下的干女儿了,真正是个贤惠知礼的,又精通医术,我妹子的耳鸣全靠了她日日坚持推拿针灸方好了许多,如今的小姑娘,能这样耐心孝顺的已是不多了……”好一通夸,林萱只得低头做谦虚状,却看到众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的看过来,心中只觉得十分难捱。
好在江老夫人看她不自在,已是又去牵着顾恺的手好一阵安慰,因是第一次见顾怡,少不得又给了见面礼,又问他年龄、哪里读书,现在做什么,一轮话把话题给岔开了。
好不容易顾家人才走了,江家人吃得差不多,江老夫人便笑道:“文恪带着诸位妹妹们都下去耍一耍,莫要辜负了这圆月良宵,我便在上边看着你们玩玩就好了,我年轻的时候,可是姐妹们中猜谜第一的。”又吩咐一众仆妇紧紧跟随,不许走丢了。
江文恪便站起来应了,林萱也带着曦娘将准备好的花灯点燃起来,这花灯却是林管家早就送了来,是一盏小巧玲珑的琉璃鲤鱼戏莲灯,点燃后鲤鱼遍体红光,晶莹剔透,旁边小小一朵粉莲花衬着碧叶,点燃后居然莲花还会徐徐转动,十分趣致,林萱在现代早就见过玻璃灯,见了这个也只是赞其精巧,倒没有觉得十分贵重,便拿了来给曦娘点着玩,却不料虽然高祖发明了玻璃,到底古代工艺有限,这样精致的琉璃灯,不是一般人能用得起的,因此一时倒让旁边诸位只准备了绸缎、纸糊的花灯的诸位表小姐百味杂陈,尤其是兰君,小孩子本就好新奇爱攀比,她精心准备了个十分大的莲花灯,如今却看到别人的莲花鲤鱼灯如此光华灿烂,精美绝伦,不觉心头又怄气起来,竟对期盼已久的逛花灯也索然起来。
一行人还是边说边笑的下了楼街道,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处处莲灯灿烂,仿佛风将半边天的星子都吹落在地上一般,美不胜收,曦娘打着小灯笼,一路走,一路发现卖的灯统统没有自己的精巧,一路上不少羡慕的目光,她小小年纪已是知道自己手里的灯难得,也高兴起来,拉着林萱的手直往前走,又记得前边的桥下有臭豆腐吃,只拉着林萱的手指着那儿,面上满是开心渴求,林萱心里一软,难得看她开心,只让香附和乳母抱好福哥儿,自带着曦娘往前看灯去了。
而后头几位表小姐正缠着江文恪猜灯谜要好看的灯,兰君已是得意洋洋的拿到了第一个由江文恪猜到的花灯,众人看她年纪小都让她先选,她选了个大的兔子灯,正想炫耀,却看到曦娘和林萱早就不见踪影,不觉泄气,嘟囔道:“唐栖这小地方,连盏华丽些的灯都找不到。”一旁竹君连忙安慰她道:“元宵玩灯,不过是为了祈福的好意头,上仙眼中,终生平等,断不会看哪个的灯更贵重便更赐福多一些的,自己开心是最重要的。”
一旁江文恪听她说得有道理,忍不住看了她一眼笑道:“表妹说得颇有禅意,倒是知人生真义的。”兰君虽然在家时常看不惯竹君,到底知道不能在外边拆自己姐妹的台,只是撇了撇嘴,又指着其他大的花灯要猜,竹君却颇为灵慧,一下子便一连解了几个灯谜,连含真都忍不住笑道:“一向见得少,竟不知竹君表姐这样聪慧。”江文恪也笑着赞许道:“闺中女子,能如此解书着实难得。”竹君得了赞许,面红过耳,灯下更觉弱不胜衣,风流袅娜。
晚饭过后,街道上人渐渐多了起来,曦娘到底是得偿所愿吃了两块臭豆腐,心满意足,眉开眼笑,林萱看人潮汹涌起来,有些担心曦娘被挤到,便抱了她起来,找了个人少些的岸边站着,东张西望寻找江文恪他们打算会和,却看到前边两个少年带着仆妇走来,正是顾恺和顾怡,顾恺看到她抱着曦娘在旁边,便上来稽首行礼到:“表妹怎么一个人在此,表哥呢?”
林萱抱着曦娘不好还礼,只得欠身回礼道:“正是暂时走散了,正要找他们呢。”
一旁顾怡之前在包间里头人多,没注意到这个老垂着头的干表妹,如今灯下却是发现这位干表妹目光清澈,眉目娟好,与那几个未嫁的拐弯表妹相比,这位干表妹脂粉不施却肤质如玉嘴角含笑,自有一股风流形态,便笑道:“人多,表妹抱着孩子,走丢了不是好耍的,我们送表妹回去吧。这镇上有一些轻薄子弟,遇到了反而不美。”
林萱心中暗惊自己托大了,只顾着让曦娘开心玩乐,倒忘了这里不是现代,独身妇人出行很是不安全,赶紧谢道:“多些两位表兄了,烦劳护送了。”
沿着河岸,走了一会儿,已是能远远看到江文恪一行正在前边廊桥上赏灯,心中暗自舒了一口气,便又转过头向顾恺和顾怡致谢,那边正是谦让,却忽然听到前边有人惊叫,然后又有人惊呼到:“有人落水了!”
林萱想到福哥儿,大惊转头,却是看到原应当在香附身边抱着福哥儿的乳娘已是不见了!她们一行人全都拥挤在桥上看着水里惊呼,却人潮拥挤一时动不了,水里沉沉浮浮着一个女子在挣扎,林萱吓得魂飞魄散,她的福哥儿!这样冷的天!已是不假思索,将曦娘递给顾恺,三步接两步已是边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