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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晶珊,你究道被哪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洗脑了?”
他又气又恼又懊丧,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变成这个模样。
“是专家说的。本来我死也不相信这种事,死也不相信你和其他男人一样庸俗“晶珊,你别再说下去了!我只是不想伤害任何人。”他打断她的话,无奈而懊丧地辩解。
她也固执己见,接着又税:“是啊,你不想伤害任何人!在你心口中,她的分量和我一样重,对不对?你也爱她,对不对?或许,你爱的人根本就是她,我已经下台鞠躬,毕业了,对不对?”说到了最是伤心之处,她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晶珊你不要逼我。你何苦这样逼我?你就认定我是一个没有大脑、没有理性的冷血动物?一个脚踏两条船,玩弄女人的骗子……”
他大声地辩解,她根本不听,只是一迳大声地对着他低喊:“她不是真的爱你,不是真的!你知道吗?司徒志刚像风筝断了线,她只是不甘寂寞!更糟的是,就像你说的,我和她太相似了,物以类聚,对不对?所以她也爱上了你,这根本是儿戏!你知道她有多爱司徒志刚吗?那种不能替代、不能割舍的深刻的爱恋,就像我现在对你一模一样,有着和生命要素同样重要的分量!可是,她却可以否定它,推翻它。她不是真的爱你,她真的不是!”
她愈说愈是悲痛难抑,仿佛他就要丢下她。奔向淡菲的怀抱而永不回头一般。
忽然间她奔过去投进他的怀抱,紧紧地环抱着他,然后继续忘情地在他胸前哭诉:“她不是真的爱你!她为什么变得这么坏?这么有心机?她利用周策去亲近你,你知道吗?她一直对他不屑一顾,为什么答应做他的女伴到你的别墅去?她为什么和周策一起参加里安的聚会?都是为了亲近你、迷惑你、引诱你,你知道吗?难怪倪彦萍会说每朵玫瑰都有刺,只有我是后知后觉!”
“不要这样,你们这样反目成仇有多愚蠢,你知道吗?淡菲并没有引诱我……”
“你不要着她强辩,这是她自己承认的!她根本不择手段,她疯了!”
“她自己承认?你们是不是争吵过?”秉文恍然大怡,但仍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及其他。
晶珊不回答他,在她脑海中盘旋交错的,尽是周策的密报与淡菲自嘲式的告解,秉文的解释完全无法打开她的心结。
他看晶珊全然听不进道理,气了过地提高了嗓门反问她:“晶珊,你为什么会这么没理性?你真的认为淡菲是这么坏,也真的认为我是一个庸俗卑鄙的男人?如果这些都是真的,淡菲还需要向你承认吗?她又为什么要告诉我你生病了,叫我来看你?”
这一番话触动了晶珊心中那根最脆弱的心弦,百般矛盾彷徨一触而发,忍不住伤心欲绝地啜泣起来。
“她不坏,她真的一点也不坏……我知道她对我有多好,坏的是我,我曾经希望她死掉!秉文,你爱她吗?她真的是可爱又值得爱,如果你爱她,我们怎么办?
你爱我吗?你从来没有对我说过你爱我……”
“我爱你,晶珊,我爱的是你……”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已会在此时顺理成章地说出这句话,而且能够说得这么自然,这么真挚。
“是真的?是真的?不是哄我,可怜我,安慰我!”湿答着一张脸的晶珊真是惊喜交集,如聆天籁。
“当然是真的。最近以来这一段日子我很不好过,所以疏远了你,我从来没有遇见过这么难、这么棘手的人生课题。你们都是好女孩,又是好朋友,我不知道如何是好……”秉文轻吻她的眉头,对她喃喃诉说。
“但是你终于说了,你说你爱我,你终于说你爱我了。”
“是的,我想我无法抗拒让真情流露。”
晶珊欣慰如同绝地逢出。她密不透气地紧拥着他,却想起了淡菲。
她紧紧地合上了眼睛,仿佛此刻只想尽情体会这重拾的温存与幸福,让那伤痕累累的心暂时忘记了疼痛……
第七章
晶珊的感冒痊愈之后,换成了淡菲辗转病榻。她的咳嗽愈来愈严重,并且间歇发着高烧。
勉强撑着上了几天班的她,终于不支倒了。
请病假当天晚上,周策捧了一大东丁香和百合,又带了最昂贵的水果礼盒和补品,找上淡菲在天母宁静巷内的家门。
在家照顾淡菲的是淡菲的母亲和,二姊。
“伯母,我是淡菲的同事,周策。”
周策一身笔挺西服,衣屐光鲜,一副备极斯文、礼数周到的样子,暗中赞叹魏家老少女子那一无二致的美貌与出众的气质。
“我来看淡菲,这几天她在办公室咳嗽得很厉害,我一直催她去看医生,她就是不肯。”看魏家母女打量着自己,他急忙又补充说明着,仿佛怕被她们看穿了他是何等自作多情。
“周先生,谢你关心淡菲。她二姊带她看过医生了,情况不太好,我们很担心她感染了肺炎。”魏太太轻颦蛾眉回答着,并请周策出下。
“哦?会这么严车吗?”周策愁眉苦脸地问。
“医生说,今天晚上到明人之间观察看看,如果烧还不退,就要住院了。”
魏太太回答,又对二女儿说:“兰菲,去告诉小妹,说周先先来看她。”
“不用了,淡菲不舒服,不要打扰她。”周策口是心非地说,其实心里有一万个希望,想看见伊人芳颜。
兰菲进了淡菲的卧室,把周策来访的事告诉她。
淡菲后脑枕着冰枕,脸色泛着桃红,精神极其萎靡地躺着,望着天花板发呆。
听了二姊的话,她不置可否,只是把眼珠了动了动,看了看二姊一眼。
“你要不要出去谢谢人家一下?”阑菲又说。
淡菲眼见逃不掉,干脆用力摇了摇头。
“那,我说你已经睡着好了。”兰菲不想勉强她,只好带了门出去。
这就是现实和人生!
淡菲百般心痛她感叹着。她想到的,不是周策的探望代表着他对自己有着九命猫或不死蟑螂般的痴心,而是晶珊和秉文的自私和无情。
她在乎的,只有她和他两个!
每当晶珊有事,她总是牵肠挂肚地赶紧告诉冯秉文,如今自己病得奄奄一息,她和他在哪里?“他们”在何方?
她昏昏沉沉地感叹着,伤心着,虚弱地闭上了眼睛。
也不知道过了多人,她听见有人轻轻地、连续地喊着自己的名字。
“淡菲、淡菲、淡菲……”
是那该死的周策吗?为什么他还不上?
她睁开了眼睛,聚焦细看,低俯在眼前对自己友善甜笑的,竟是晶珊。
“是你。”淡菲勉强笑了笑,想坐起身来。
晶珊连忙帮着撑起她,让她舒服地靠坐在床头,自己才在床沿坐了下来,并伸手去探她的额头。
“还是烫烫的,怎么病得这么厉害?”晶珊缩手又探触了自己的额头,焦虑地说。
淡菲没有回答,一时间,气氛忽然凝重窘迫起来。
盼望着见面,却忘不了那横生的芥蒂也得去面对。而晶珊看起来,却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难怪嘛,在她们之间,她是唯一的胜利者。在爱情的战争里是绝对不可能双赢的。
沉默中,还是晶珊先打破了尴尬,握住了她的手说:“都是我害你的!淡菲,该倒下来的人是我!都是我约你出去,又淋了那场雨……是你千辛万着把我送回家,把干衣服先披在我身上,又湿淋淋地回家去!是我害了你。淡菲,这些病都该我来受的……”这些话才说到一半,晶珊就红了眼睛,掉下泪来。
“你不是也病了?只是你好得快。我生不生病都是一样的自生自灭。”淡菲只觉得曣不下一口气,忍不住这样说。
晶珊听了心中大痛,哀腕地求她:“淡菲,你不要这样说好不好?我不知道你病了,秉文傍晚才告诉我。他也来了,和周策一客厅里,不好意思进你房间来。他也很着急,很心疼你……”
“他心疼我?会吗?如果会,也是看在你的情面上,爱屋及乌。”
淡菲知道,秉文在办公室的时间并不多,全省的据点他那要自己跑,但他对她刻意的冷漠与躲避,使她自伤自恨到了极限。
“淡菲,我求你,不要这样说,不要这样想,好不好?秉文很痡苦,我也很痛苦……”晶珊急急地摇着头,泪水滴滴在淡菲的睡袍衣袖上。
淡菲却是无悲无泪的神情,只茫然她喃喃说道:“一切那变了……都变了。记得上次我生病,你带花果茶和煎饼来看我,你的心和我的心都是坦坦荡荡,轻轻松松,自由自在的,即使是生病都觉得好美,好快乐,好浪漫!而现在,你带着很大的心理负担来看我,我虽然只是生病,却觉得自己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