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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姗诧异地摇着头:“怎么可能呢?佳红,玉露怎么没有耳眼?”在当时年代,戴耳环是女孩的象征,不论穷人家还是富人家,都在女孩很小的时候,就扎耳眼。那时候扎耳眼,都是用一个豆子在耳朵上捻,把耳朵捻薄了,就用一个穿线的针,扎过去,然后把线留在耳朵上。
胡佳红望着胡慧姗惊异的样子觉得好笑。玉露大方地笑了笑:“我从小也扎过耳眼,可是没过三天耳朵就烂了,爹妈心疼我,就将线抽了,给我敷了药,耳朵长好后,我妈本来还想给我扎,可是我一看到人拿着豆子往我耳朵上捻,我就哭,后来我爹求情,我妈才作罢,从此就再也没有扎过。”
佳红挑了一个圆圆的豆子,在手里晃着:“这里有现成的豆子,我给你扎,收了她的东西,承了她的情岂不更好。”
玉露笑着说:“你别晃它,否则我都不敢替你拣了。”说着拿着盆向后退了退。'手机电子书网 Http://。。'
佳红将豆子扔到一个盆里,没扔准竟扔到放破半的盆里,慧姗赶紧给拣出来,放到那个好的盆子里。佳红拿凳子向前挪了挪说:“表妹不肯裹脚的经历才让我敬佩。你和舅母那一篇大论哪像五六岁女孩说的话,要不是你,我妈一定不肯那么早给我们放脚,其实我和慧姗的脚并没有完全变形,还得感谢表妹那长篇大论呢!”
慧姗偷眼看了一眼玉露的脚,如今玉露已经脱下靴子换了一双拖鞋,虽然没有裹过脚,她的脚也并不大,平平整整的很好看。虽然到了民国,已经明令禁止裹脚,可是按当时的习俗玉露裹脚的历史也应该有五六年,慧姗和佳红都裹过脚,现在她和佳红的脚都是畸形的,二脚趾挤在大脚趾和三脚趾的上面。
慧姗顿时来了精神问:“到底是一篇什么样的长篇大论,感动了妈,让我和姐姐少受了不少苦,你不知道当时妈给我们裹脚的时候,我们也不肯,你没看到她那时的表情,如果我们敢不裹的话,她能把我们吃了。妈给我们放脚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因为民国下了禁裹令的原因呢?我们还算是幸运的,可是在外国同学面前,我也不敢让她们看我的脚,你不知道她们多讨厌,总喜欢问我们有没有裹脚!”
韩玉露笑着说:“那时候我只有五六岁,现在已不记得当时说了些什么。只记得光绪三十四年的时候,我爷爷因为光绪帝驾崩,生了一场大病,不久就辞世了,姑母回去奔丧,看到我没有裹脚很奇怪,就问我妈,我妈说了一大篇话,说是我说的,我现在只记得一句,‘女孩的脚也是用来走路的,不是男人的玩物’。”慧姗瞪大眼睛:“天哪,这是一个五六岁女孩该说的话吗?当时妈给我裹脚的时候,我只知道疼,并不知道为什么要裹脚。” 玉露笑着说:“我只是当时在书上看到一篇外国人关于中国人裹脚的文章,顺嘴说出来,转过年来就忘了一干二净了。”
慧姗为刚才的大惊小怪而变得忸泥起来:“玉露,你真是个了不起的人,我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你。佳红,这副耳环也送给你。”佳红笑着说:“这岂不是便宜我了,我也不知道应该感激你们俩谁更多些?”
慧姗说:“那你就感谢我们俩一样多。”佳红叹了一口气:“那岂不是让我买一杆秤称称了。”
慧姗问玉露,“听说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且还会英语,教我两句好不好?我在上海教会中学读书,英语是必修课,可是我对那洋鬼子的玩意就是学不来。” 玉露笑着说:“老祖宗传下的规矩,形容女子有才,就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是古往今来又有哪个人是真正通的?至于外语,我只是跟我表哥学了几句,如果你不嫌少,我就教你。倒是你在上海见过世面,讲讲上海是什么样?”
佳红说:“她能知道什么。只能说出上海的楼很高,人很多,即使说这些也要手舞足蹈半天才能说完。”
慧姗似笑非笑地说:“我说不过你,好姐姐,你就干你的活吧。别打扰我和玉露说话。”佳红说:“那你们边干活,边说话我就不吱声。”
慧姗和玉露情投意和,早把她爹找韩晴的事忘到九霄云外去了。韩晴推开院门的时候日近晌午了。慧姗看到韩晴才想起此来的目的,她笑着站起来:“妈,我爹叫我来找你,可一见到佳红和玉露就把这件事给忘了。”
韩晴面上带着惊慌之色,她勉强笑了笑:“我知道了,刚才见到翠珠,她说老爷找我,我去了。”“爹找你什么事?”
慧姗大脑平滑,根本没看出韩晴面上的神色。韩晴又恢复了面无表情,她淡淡地说:“也没什么事?只是问我杨涟先生写的一句话。慧姗,老爷叫我告诉你早点回家吃饭。”说着从脖子上解下一块方巾,身上本来穿了一件干净的衣服,她还是象征性地打了两下。
慧姗点点头,她再大脑迟钝,也看出韩晴有问题,她对佳红、玉露说:“我先走了,下午再来。”她走几步,想起手中的丝巾,转过来塞到韩晴手里,转身跑了。佳红见慧姗跑了,回过身来问韩晴:“妈,你怎么了?”韩晴无力地摇摇头:“我没什么?饭做好了你们先吃,我有点难受,想躺一会儿。”
第三章点鸳鸯慧姗解偈语 说婚
慧姗回到家的时候,觉得家里气氛和往常不同,她爹斜靠在椅子上,一声不语地抽着烟,翠婶脸色阴沉地站在旁边。慧姗闪身躲到门后,心里想着:“要听心腹事,当听背后言。我要是问他们,他们一定不肯说。” 沉默了半晌,胡泰裕熄灭烟,翠婶说:“我看到晴小姐出去的时候面色很不好看。”胡老爷叹道:“难道这字条上真有什么玄机?她只读了一遍,面色就变了。按理说,她不应该这样,以前她不论做什么都很冷静,难道内里有什么地方牵扯到她?”
翠婶说:“晴小姐的学问好,一定看得懂。她不肯说,一定是有她的苦衷。老爷,慧姗小姐在上海读了两年书,也是有学问的人,问问她就知道了。”胡老爷摇摇头:“慧姗毛手毛脚的,我可信不过她!况且她学何家的两位小姐信奉洋教,这一套她也不懂。”翠婶说:“死马当活马医。都怪杨先生古里古怪留下这么一句话,也不解释一下就走了,害得老爷如此费神。我去看看小姐回没回来。” “翠婶,妈说爹让我回家吃饭,饭做好了没有?我都快要饿死了!”慧姗听到翠婶要找她,不敢再躲,赶紧出来。 翠婶笑着说:“就要好了,我去厨房看看,老爷叫你进去。”翠婶边走边想:“老爷几时让慧姗回家吃饭了?”她心里很奇怪,以前慧姗每次回来去韩晴家,总是三五天看不见影,韩晴总留她在那儿吃住,为什么这次却下逐客令了呢?她想起胡老爷见韩晴的表情,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哪像个苏州首富,倒像初进城的乡下人,有些哭笑不得。 “爹叫我有事吗?”虽然不知道爹要问她什么,但是慧姗知道一定和妈有关,凡是和妈有关的事,她都感兴趣,她顾不得等翠婶回答,一溜烟地跑进了书房:“爹你叫我。” 胡老爷点点头:“慧姗,这有一句话,你给爹看看是什么意思?”胡老爷从桌子上拾起一张字条递给慧姗,慧姗接过来:“金风玉露一相逢,云开雾散现青山。爹这是哪儿来的?”胡老爷说:“这是你杨叔叔去香港前交给我的,是从一位得道高僧处求的偈语,说如果机缘巧合,解得偈语,家道会更兴旺。”
慧姗笑了笑:“杨叔叔的话你也信?全都是骗人的东西。”她见胡老爷面孔一板,赶紧转了话题,“好吧。我解释给你听。 这‘金风玉露一相逢’有个出处,就是宋代词人秦观的《鹊桥仙》,爹,你想不想听听词的全文?”胡老爷有些不耐烦:“那你就读来听听吧。”慧姗说:“我也记不全,翻出词集看看吧。”她动手从书架上找出宋词选集,翻了半天才找到这首词,她将词指给胡泰裕,:“爹,就是这首。”胡老爷专注地看着,不过他微皱的双眉没有舒展开,显然也没有看出什么端详。 慧姗趁着爹在琢磨这首词的含义时,她偷偷地溜到一边,反复地念着字条上的话。其实慧姗根本就没看懂字条上的意思,她只是想拖延时间,将爹的注意力转移到一边,否则爹又要说她的书白念了。慧姗低低念着:“金风玉露一相逢。”忽然想起调侃韩玉露时的情景。再仔细看看后面一句话“云开雾散现青山”云青 、云山。茅塞顿开:“爹,杨叔叔是用这句话来暗指大哥、二哥的婚事。” 胡老爷放下词集:“暗指你大哥二哥的婚事?你大哥成亲六年了,前儿还打来电话,说你大嫂又怀孕了,怎么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