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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出了什么事?公司上上下下居然没有一个人能将它摆平?”
“这——”对方迟疑了。“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不过是有个女客人顺手牵羊,让专柜小姐给逮了个正着。”
风允文把手中的面纸往垃圾桶扔。
“这种事保全不是处理过干次了吗?为什么这回就摆不平?”他提高声音。“因……因为专柜小姐和那客人各说各的,一方坚决表示人贼俱获,另一方则再一否认,并且一把眼泪一把鼻涕说自己清白遭受冤枉,一定要我们请公司负责人出来解决。两个人各持己见,谁也不肯退让,已经僵持了一个多钟头,大伙儿都没办法了,所以只好……”
“只好来请我出马?”风允文极度不耐,好希望旁边有个人能让他练练拳头。“再试试好不好?让那专柜小姐让一步,客人至上嘛!”
“我们也这么跟她说过,问题是她不肯。她说这是原则问题,还说她已经不再是个没有原则的人,只要是她有理,怎么都不会退让。”
“该死的无聊女子。”风允文咒骂,无奈地对电话那头的人说“告诉我是哪个专柜,我会找人过去处理。”
“能找的人我们都找过了,我想这件事除了您没有人能……”
“你说我们总裁亲自出马能不能搞定呢?”风允文问。该死!如果他得批阅像山一般高的公文,让老鹰去排解排解买卖纷争又有什么不可以?
“总裁?可是他不在公司阴!再说这种事……拿这种小事烦他,不太好吧?他发起脾气来很可怕的。”
“可怕?那你想不想看看我发脾气的样子?”风允文戴上眼镜。“有时间跟我在这儿闲聊还不如再去劝劝那个专柜小姐,抓贼要抓贼,没证据就让她跟客人道歉,别因为这点小事影响了整个的楼层的营业。”
“那……您会过来吗?副总裁?”
“总会有人过去的。”就是不知道是他还是老鹰了。“不过我希望你记得一点,在‘那个人’到达现场时,最好问题已经解决,一切又恢复原来的模样,买东西的买东西,卖东西的卖东西。我这么说你了解了吗?”
“我在替岚若煮海鲜粥,走不开。”司徒青鹰一句活拒绝了风允文要他回公司帮忙的要求,他说得如此理所当然;风允文得深呼吸三次才能勉强压下怒气。
婚姻真有这么大魔力吗?可以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地改变—个男人?风允文百思不解,一张脸依然是铁青色的。近来他的脾气不似从前那么好了,而这都要归因子司徒青鹰婚后忽然变得不务正业又婆婆妈妈。
他把一些重要的事对秘书交代了一下,推了眼镜,离开自己的办公室前往百货公司的女装部门。为什么?——路上他还不断地想,为什么最近诸事不顺,什么倒楣的事都有他的分?
他——向很懂得控制脾气的,这几天却被公司员工冠上了“魔鬼”的外号,指称他暴躁易怒,丝毫不懂得体恤下属。老天!对他们这样还不够仁慈吗?换做是十年前的他,怕不早就拿枪一个个轰了他们。
唉!“从良”这么多年,他第一次觉得安分守己做好人这么累,怎么会这样的呢?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职业倦怠症?又推了推眼镜,风允文忽然想起那个在他胸前乱摸的疯女人,似乎打从遇见她开始,他的生活就逐渐走入混乱之中。真的耶,真的就像是这样,所以他讨厌女人,真的很讨厌。
不幸的是,他一踏入女装部楼层就知道哪里有了麻烦,那儿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群,而且绝大多数是女人。
他的头又开始疼了起来,就像一双双细跟高跟鞋毫不留情地踩过他。他停下脚步,只迟疑了几秒便再度向前,尽快把事情解决吧!他想。还有数不清的公文等着他批阅呢!
风允文挤过一个个胖瘦不一的女人走到圆圈中心,很轻易便将所有的人的注意力转移到他身上。
“出了什么事吗?”他问,很想再客气些,偏偏就只能扯扯嘴角,一副爱笑不笑的样子。
“风允文!”这个楼层的楼长刚调至这个单位,他感激涕零地朝风允文跑过来,几乎要跪下来跟他磕头似的。“幸亏您来了,我实在不晓得该怎么办,她们都坚持自己有理……”
一位衣着光鲜的中年女士迳自推开楼长走近风允文,她戴着花边眼镜,神情倨傲仿若英国女王。
“你就是这百货公司的负责人?”她扶着镜框将风允文看了个清楚,眨了眨眼,涂着厚厚一层粉的脸居然浮现几抹微红。
其实不只是她,几乎在场所有的人都有着相同的想法。老天!真漂亮的一个人,要不是他身材高挑、西装笔挺,还真是经常在时装杂志里看见的顶尖模特儿呢!
众人如出一辙的表情令风允文情绪更差,打从十几岁混黑道到现在,他已经看多了这种痴呆模样,更清楚那微张的嘴和瞪大的眼睛代表什么意思。
该死!还是买把枪吧!管他合不合法。
心里是这么想,风允文还是勉强自己露出微笑,对那个长相尖酸刻薄的女士点了点头。
“是的,百货公司此刻由我负责,有什么需要我效劳的吗?这位女士,是不是本公司有什么疏忽之处,造成丁您购物上的不便?”
风允文温文优雅、彬彬有礼,女士高傲的神情在他的注视下奇迹似地消失,声音也缓和许多,不再那么尖锐刺耳。
她清了清喉咙,对风允文抱怨着:
“我家住天母高级住宅区,老公在公司是主管级的人物,家里是绝对不缺钱的,今天让司机送来你们这儿逛逛,东西还没买呢,居然让人当成顺手牵羊的小偷,你倒说说看这事怎么处理?我的名誉损失要谁来赔偿?”
风允文看向楼长,楼长则拿出手帕频频拭汗,面色为难地道:
“可是,这位女士的手提袋里的确有未结帐的货品……”
“我根本就不知道那东西为什么会在我的袋子里,一定是不小心掉进去的。”女士强辩道,并拿出皮夹,取出数张信用卡及——小叠千元大钞。“哪,你来瞧瞧,我没钱买东西吗?需要去偷—件—千多元的上衣?再说这件衣服样式简单毫无特色,完全不符合我的喜好,我拿它做什么用?擦桌子还是洗车啊?真是的。”女士冷哼的一声。
衣服会“不小心”掉进手提袋里的机率太小了,这点风允文自然是很清楚,可是这位客人气势高昂,若没有绝对的证据,要她承认自己是小偷恐怕很难。对了,听听另——方的说词吧!看看专柜小姐怎么说,如果她或者是有其他人亲眼看见顾客把未结帐的货品放入提袋,那么这位女士的谎言便能揭穿了。
“这个专柜的小姐呢?”风允文问,眼睛是看着楼长的,只不过在场的人听他这么说,都伸长了脖子帮忙找起人来了。
“咦?方才还在这儿的,怎么这会儿忽然不见人影了?”楼长蹙眉纳闷地说,在专柜四周走动搜寻。
“不会是害怕躲起来了吧?”高傲的女顾客哼了声。“我看她是心虚,知道自己闯了祸,不敢出来和我当面对质。唉!贵公司也不晓得是怎么教育员工的,谁对准错明明是一清二楚,居然一再迟疑不做处理,让顾客蒙受这种不白之冤,对贵百货的信誉可会有难以预估的负面影响啊!”她故作好心地对风允文说。
风允文没有理会她的话,他在等,也在搜寻那个突然不见踪影的专柜小姐,没有她的证词,这件事势必得就这么僵持下去了,而他可没有耐性在这儿耗着,跟这位某公司主管的夫人闲话家常。
“啊!方小姐!”正当大夥儿都在找人,楼长忽然发出惊呼声。“你躲在这儿做什么?风先生已经来了,大家都在等你把事情始末详细说一遍啊!”
躲在塑料模特儿身后的方沁白迟疑地露了脸,看着风允文双眉诧地一扬,嘴继而愤怒发氓紧。
这真的不是她的错,方沁白在心里替自己辩白,她绝对不想和他再次碰头,更不要说是在这种情况下了,她很清楚他对她有多大火。
咽!完了!他正朝她走过来呢!该拔腿逃跑?还是就这么愣在这儿让他臭骂一顿?咦?话说回来,他有什么资格臭骂她?她这回可是理直气壮,完全凭着原则在做事啊!
这么一迟疑便失了先机,那个高个子的漂亮男人一眨眼已经来到她面前。她开始后悔,双腿也恢复百公迟跑十二秒的机能,随时都可以狂奔而去,把这紧张纷乱的场面抛在脑后。
只可惜为时已晚,当风允文向她逼近,周遭看热闹的也自然而然靠了过来。他们围成一个圈圈,把一千相关人物困在中间,等于完全断绝了方沁白的退路。
“你在这里做什么?”风允文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