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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别再和正玢、惜月她们在一起了。”问梅衷心劝告。
没事找那群人来做什么?好好一个庆生宴搞得七零八落不说。礼品也被搜刮一空,简直像遭了小偷,被洗劫过似的。
“可是……我很想跟她们做朋友……”
她拚命的想和她们和乐融融的相处,想成为她们之中的一份子,可是为什么总是事与愿违?
问梅无情的打碎她的幻想,“问题是,妳永远也不可能成为她们的一员!”
“为什么?”她不懂。
“阶级。因为妳对她们而言,永远是高高在上的贵族格格,只要她们对妳心存芥蒂,就不可能会真心接纳妳。”
宣璃急道:“虽然身分有所不同,可是,我是真心想和她们做朋友。”
“妳还是那么天真。”不识人心险恶的小格格!问梅叹了口气。
我真的很天真吗?宣璃垮着小脸,有些受伤。
问梅从袖中拿出一条丝绢。递给备受打击的宣璃,“喏,这是一点小礼物,上面的图样是我自个儿绣的,拿去吧!”
“啊!”宣璃立刻忘了委屈,感动地接过,“好漂亮的丝绢,谢谢妳!”
“只不过是一条手绢而已。”有必要雀跃成这样吗?
“可是,这是我第一次收到朋友送的礼物呢!”正玢她们从不会送过她什么,即使是生日亦是如此。
望着宣璃的笑颜,问梅心中有些了悟。她终于明白。眼前这个人人捧在手心里呵疼的心格格,其实心里有多么寂寞。当问梅的视线落在她脸上的伤口时,心中又是一阵愧疚。
“害妳替我捱了一掌,真是对不起,我欠妳一个人情。”
宣璃摸了摸不再流血的伤口,笑着摇摇头。”这没什么,上点药很快就好了,妳别放在心上。”
问梅感到一阵无力,不禁翻白眼。”宣璃,妳再继续当滥好人下去,总有一天会被啃得连骨头都不剩!”真是受不了她!
宣璃嘻嘻一笑,不以为意,“不会的,我会拿妳当挡箭牌。”
“笨丫头!”问梅低骂了声,唇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哪!问梅,我们是朋友吧?”宣璃笑咪咪地问道。
“大概吧!”“怎么能说大概呢?明明就是。”
“好啦、好啦!是朋友、是朋友,行了吧?”
畅音阁里,一首关汉卿的《双调。沉醉东风》在丝竹声中幽幽扬起,一名穿着汉服,梳着长辫儿的歌女盈盈走向台前,婉转唱道:“伴夜月银筝凤间,暖东风绣被惮,信沉了鱼。书绝了雁,盼雕鞍万水干山,本利对相思若不还,则告与那能索价愁眉泪眼……”
一曲既罢,台下响起如雷掌声。
“这歌女,唱得真好!”太后展露欢颜,脱下手中一支白玉镯递给身旁的小太监,“小文子,打赏。”
“喳!”小文子应声,随即将镯子送上戏台,“太后有赏。”
“谢太后!”一阵谢恩后,歌女婀娜地走回后台。
趁着休息时刻,上茶的上茶、送茶点的送茶,红泥小火炉里又添新的炭火,几名格格也趁着此时起来走动走动。
太后转过头来,笑吟吟的望着坐在身后不远处的宣璃,“璃丫头,还喜欢这几首曲儿吗?”
没想到会被点名的宣璃忙站起身,恭敬应道:“回太后。这些曲子悦耳极了。清亮婉转,有如黄莺出谷……”
迟疑了下,她继续说道:“不过,末段转折处的商音唱高了些,为美中不足之处。”
“呵呵,璃丫头,妳的耳朵倒尖。在场十几名格格,就属妳最通音律,我早知道这点小瑕疵逃不过妳的耳朵,“太后漾开慈颜,向她招了招手,“来,到我身边来坐,让我好好看看妳。”
宣璃依言坐到太后身边,让太后瞧个仔细。
孝庄太后宽容明理,深明大义,但那雍容尊贵的威仪仍旧令宣璃心中有些忐忑。
太后静静地瞅了她好半晌,微笑道:“模样儿是越来越标致了,比起当年的定浚福晋犹胜三分。妳阿玛一定把妳捧在手心埋。宝贝得不得了吧?听说妳生日寿宴那天,定浚上爷送了妳整整十六套首饰。连式样都是特别精心设计过的,有没有这回事?”
连这种芝麻小事太后都了如指掌?
宣璃不敢隐瞒,点了点头,“回大后,是……是有。”
太后会不会觉得阿玛太铺张了?
宣璃一面偷觑若大后的脸色,一面提心吊胆。
“这么多首饰,怎么都不戴呢?”璃丫头发上的绢花,还是上回进宫陪她对弈的那一朵,簪子、耳坠也都是她先前就见过的。
“因、因为阿玛送的首饰大多,我反、反而不知道该如何搭配起……”
“应该说,那些首饰都被妳给送光了吧?”大后笑说。
宣璃的笑脸当场僵住,担心地手心泌出冷汗。
她怎么也没料到,太后竟然连这些事都知道!
“别怕,璃丫头,我没有责怪妳的意思。”
微叹息,“这些事儿我都听说了,正玢、惜月几个丫头也太没分寸,竟欺负到妳上头来;不过。妳这实心眼儿的孩子也太不幢得保护自已了,竟任凭她们使泼唉!真是教人替妳担心。”
宣璃诚惶诚恐地褔身,“太后恕罪。”
“恕什么罪呀?又何罪之有?”大后凝神想了想,又问:“我说璃丫头,妳今年十六了吧?”
宣璃忙道:“是,托太后万福。”
听见她的回答,太后笑了笑,捏捏她的手心,“瞧妳。紧张得连手部发冷了。
别伯,就像平日那样回话就成了,这儿没有别人。”
宣璃勉强扬起一抹笑,但仍有些僵硬。
“这样好多了。”太后满意的看着她的笑各,续道:“璃丫头。妳阿玛给妳许了人家没有?”
宣璃怎么也没想到太后竟然有此一问,当下窘得双颊嫣红。
“没……没有。”
“可有心上人?”太后再问。”
“也没……没有。”她竭力的挥去脑海中隐约浮现的人影。
“好极了!我约了个人来,妳一定要见见他。”大后笑逐颜开。”对方可是对
妳一见倾心。非要我给他作主不可呢!”
宣璃睁大惊惶的双眼,突如其来的会见使她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应。
压低了声舌,太后神神秘秘地透露道:“别担心,论品级、论才华、论相貌,我的打包票,他一定配得过妳。”
会是谁?宣璃更不安了。
“太后。他到底是……”
畅音阁里蓦地响起如雷掌声。歌女再度回到台前,笑吟吟的朝宾吝行礼,在琵琶师傅一个轮指过后,吟唱起婉转悠扬的风花雪月。
虽然坐在太后身边,宣璃却无机会发问。心中不断臆测着可能的人选,心思不宁的结果是,台上究竟唱些什么,她一个字也没听进去,而手上的绢帕也因为她不安而绞得发皱
这……会不会是个恶作剧?
记得曾经听额娘说起太后智降洪承畴,并且以一个娇弱女子有限的能力力保独子坐上王位的事绩,没有人敢小觑这名来自科尔沁出原的第一美女,所有人都慑服于她的勇气与智慧……
可是,太后有什么埋由非要捉弄她不可呢?
“他来了,璃丫头。”
宣璃抬起空茫的眼。谁?谁来了?
“睿亲王府十四贝勒,昭璇。”
什么?!
宣璃顿峙僵住,“昭璇贝勒?!”
“很意外吗?”太后笑吟吟的重提往事。”我听说你们小两口曾经私订终身,当时闹得满城风雨,是不是有这回事?”
就因为这缘故,昭璇才来求她作主赐婚。
宣璃像是要撇清关系似的拚命摇头,“不不不,不是这样的!太后明察,那全
是一场误会……”
“有什么关系?我倒喜欢你们不顾一切的勇气。”后生可畏啊!
宣璃急着辩驳。”那真的是误会……”
“那不是误会!”
听见熟悉的声音介入,宣璃全身都绷紧了。
她记得这优雅如诗的话调,记得他绝俊得令人屏息的容颜,还有邪双洞人肺腑、深不可测的眼眸──
是的,他是昭璇。
宣璃所有的意识都飘远了,她只能怔怔地望着眼前那出色至极,既陌生又熟悉的脸庞,喉咙像是被什么给梗住,无法成语,耳边只闻歌女那幽婉缱绻的歌声唱着──
“……若说没奇缘今生偏又遇着他,若说有奇缘如何心事终虚话,一个枉自嗟呀一个空劳牵卦,一个是水中月一个是镜中花、想眼中能有多少泪珠儿,怎经得、秋流到冬尽,春流到夏……”.求婚
“妳为什么说那件事是误会?”
曲儿听完后,太后便要昭璇送宣璃回定浚王府,撮台两人的心意昭然若揭。
马车里,昭璇一手支着额闭目养神,闲适的坐姿轻松占据了三分之二的位置,坐在他身边的宣璃只好拚命往另一侧靠,免得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