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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原拧眉,极端厌恶又有人来打扰,当下右臂一震,手中光芒湛亮的宝剑发出清亮龙吟。
“好剑!”被那高亢清亮剑啸吸引,沈聿俊目发出光彩,不由得脱口赞道。
运劲一旋,银白剑身在金黄阳光下划出漂亮炫目剑花,左掌抓来木桌上雕有九龙盘旋与各种奇花异草的剑鞘,越原连看也不看,瞬间收剑入鞘,随即入鞘的宝剑又被抛回本桌上。
视线无法自桌上宝剑转移,沈聿禁不住暗暗赞叹。此宝剑不仅剑刃锋利湛然、棱线分明,一看就是斩金断铁的神兵利器;就连剑鞘亦镶嵌复杂,雕饰繁复,简直已达艺术之臻。
“想要?”语调漫不经心,越原明知故问。
“若越公子能割爱,在下感激不尽。”以为他有赠剑之意,沈聿心中大喜,再说能让越原爱不释手、一再悉心擦拭的,肯定是宝剑中的宝剑,有机会能得到,他当然万分高兴。
“想得到它也简单。”嘴角勾起冷笑,他神色却显得意兴阑珊。“你刚说你是沈聿?可是问剑山庄的少庄主?”
“正是在下。”沈聿声调中有着深深的自豪,毕竟问剑山庄在江湖上可是势力庞大,享有盛名的山庄。
至于问剑山庄为何在江湖上如此有名气,这可要说起庄主——沈驭风,也就是沈聿的爹亲,在道上中享有极高名望,是个人人称赞的仁义之士,备受江湖人士推崇,一手的“流风剑法”独步武林,鲜有对手。不过最让人津津乐道的,是他与爱妻凤水潋的恩爱无人能比。
凤水潋当年被称为江湖第一美人,亦是武林中极为神秘的门派“玄梦宫”宫主,性情邪魅难测。可与沈驭风相恋后,不仅欢欢喜喜地甘心下嫁,还为他生下了一对儿女。
听他对自己家世如此自傲,越原心中嗤笑,蓦地扬声叫唤。“小清子!”
“来也!”一听主子唤人,小清子俏皮地对任圆眨了眨眼,随即足下运劲朝石屋方向射去,倏地便眼儿眯眯地安立在越原身旁,卖乖嘻笑。“主子,您有何吩咐?”
“你这毛头练剑的时间到了!”挑眉斜睨,他闲话家常般轻松。
“是!”小清子大声应答,笑眸湛亮如星,兴奋得一蹦一跳奔进石屋内。须臾之间,人又闪了出来,手中握着一柄亮晃晃的长剑。“主子,这把剑可以吗?”
“这把剑适合女子来使,对你而言是轻了些,不过你才十六岁,本性机灵好动,倒也符合这柄剑轻敏、灵巧的特性,勉强用用吧!”瞄了一眼,越原虽不满意,倒也勉为其难地接受了。
听闻主子勉强合格的评语,小清子笑脸垮了下来。唉……没想到他在铸剑房千挑万选,竟挑中了一把给女人使弄的,真是丢脸!
见他们主仆俩此番言语举动,沈聿满头雾水。“越公子,你这是?”
“只要你能在百招内拿下小清子,桌上那把剑就是你的。”不顾对方诧异,嗤声冷笑开出条件,越原不再多说,纵身飞掠直射溪畔大石,瞬间已安稳坐在任圆身边。
第四章
这是羞辱!
沈聿脸色瞬时乍红还青,不敢相信越原竟将他一个堂堂问剑山庄的少主丢给一个十来岁小童仆,自己却悠哉地和一名姑娘坐在大石上看他们比试!
百招内拿下这嘻皮笑脸的小童仆?未免太看不起他了!十招内他就能叫这个小清子认输躺下。沈聿脸色铁青而难看,同时亦对家传剑术充满信心。
“呵呵……沈公子,请!”贼笑兮兮,小清子得到主子命令,剑花一挽,马上毫不客气地攻过去。
但见他招招凌厉狠绝、内劲十足,可非绣花枕头,惊得沈聿连忙拔剑使出家传绝学相抗。一时之间,漫天剑影,两人打得火热,尚难分出高下。
另一方,安坐大石上的越原瞄了一会儿后,便摇头冷笑。“这问剑山庄的‘流风剑法’让沈聿使来是中规中矩,可就是少了‘流风’该有的潇洒飘逸与捉摸不定了,可惜!可惜!”一针见血地道出沈聿剑法上的缺失。不过名门子弟自有根基扎实之处,他预料小清子大概只能撑到一百五十招。
淡然凝瞅他一记,任圆觉得他这人当真怪得紧。明明不想把剑给人,偏要搞出这一堆事儿来,难道他就这么有把握小清子能抵挡得了对方一百招?
“想说什么就说吧!”察觉到审视目光,越原偏头对上她。
“没什么!”她向来冷然,别人的事也不想多管,当下马上又将视线转回石屋前,打得难分难解的两人。
瞧她神态冷淡,摆明不与他有太多纠缠,越原莫名感到恼恨,胸口有股逐渐上升的闷气,赌气似的学她将目光转回石屋前,老半天不吭声。
前方刀剑相击,发出铿铿锵锵声,这方却陷入了死寂的沉默……
许久后,百招已过,小清子亦逐渐露出疲态败相,越原这才疾射而出,硬声介入剑影交缠的两人之间……
只听“砰”地一声巨响,前一刻还在恶斗的两条身形不约而同各自朝不同方向摔出,而越原却安然稳立于中,也不知是以啥手法将两人给拆开的。
“嘿嘿……”如摔死狗般瘫在地上,小清子粗喘着大气,嘿嘿直笑。“主子,小清子没让您丢脸吧!我可挡了一百三十六招喔!”呵……他可是一边打一边算,记得可清楚了!
“很好!有进步!”越原不吝给予赞美。
小清子一听,乐得直赖在地上大笑。
而同样摔在地上的沈聿却早已爬了起来,一脸难以置信地瞪着眼前这对主仆。越原武功高强,这他早已知晓,可却万万没料到,连这个十来岁的僮仆竟也如此厉害,纠缠了百来招,他却无法拿下人……
“看来你是与这把剑无缘了。”挂着讽笑,越原故意将木桌上的宝剑取起来把玩。
“在下技不如人,不敢强求,告辞!”沈聿倒也干脆,不再多言,转身便要走人。
“慢着!我这儿可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吗?”沉声冷喝,越原可不是什么好易与之辈。
“那么,越公子意下如何?”心中一凛,沈聿飞快回身。
“我这儿有条规矩,走着上来就得给我顺溪水漂流下去!”猛然大喝,越原突地诡异欺身向前,以雷霆之势在他还反应不过来之际,手刀往后颈一砍,偌大的身躯已然昏迷软倒在地。“小清子,将人给我丢下溪里去!”
“遵命!”忙不迭地翻身跳起,小清子动作飞快地提起沈聿后衣领,一个纵身,人已经来到溪水畔,运气一掷,笔直将人丢进急流溪水里,瞬间就被水流给吞没、冲往下游。
从头至尾冷眼旁观的任圆这会儿真是头疼,缓缓地自大石上下来,冷凝着脸就要离开。
“上哪儿去?”越原身形一闪,眨眼间已来到她面将人挡下。
“回我的住处!”
“这么快回去啥?”
“处理你给我制造的麻烦!”
“任丫头,你倒是说说姓越的找你去啥……”
“他该不是为难你吧……”
“你们啥时候认识的……”
一群人叽哩呱啦地围着一名气质清冷的姑娘,也不管她正在专注检查不久前才被捞起的昏迷男子,将草屋内吵得乱烘烘的。
“银欢。”
“是!小姐。”费了好大的劲才拨开层层人墙,银欢总算挤身到最里头去。
“这人没啥大碍,只是吃了一记手刀暂时昏迷,清醒后就请他离开吧!”
“知道了,小姐。”点点头,正想陪同小姐回竹屋,才一转身又见层层人墙堵住,银欢没好气骂道:“你们这是在联手围攻我家小姐吗?摆这阵仗未免也太大了些!”真是的!打小姐被“请”走后,大伙儿就议论纷纷的,研讨了好一阵子,正想杀去讨人时,没想到小姐已经回来了,而且还知道他们刚捞起一个男人,没多说什么便到医堂来瞧对方身上有无伤势。
本来医堂已经很拥挤了,大伙儿一见小姐又净围着她问东问西,吵得屋内乱烘烘的,让她们主仆俩寸步难行,真是烦死人了!
“哎呀!银欢丫头别这么说,咱们是好奇啊!”“酒肉和尚”摸摸凸起的肚皮,呵呵笑着代表大家发言。
明白不满足他们的好奇心,肯定没完没了,任圆轻扫众人一记,淡淡地道:“这儿是医堂,别在这儿吵,有事出去外面说。”话落,她举步往外行去,众人见状马上往两旁退开,开出一条路给她。
身后挂着一大串粽子,好不容易终于走出户外,她还来不及说话,一群身上带有各种不同伤势的江湖人已经迫不及待、急巴巴丢出疑问。
默然静听众人你一言我一句的问题好一会儿,总算她理出了三大类疑问,当下沉着回应。“我和越公子是前些日子认识的,他没为难我,主要是请我过去用早膳,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