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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年来他等的就是这一天,他要让棠祁两家鸡犬不宁,他要报复当年他们所做的一切。
如今祁兴祖早已像只落水狗般狼狈地逃走了;棠鸿也一无所有地病倒;棠琛儿则正在门外求着他……呵呵……他多年的苦总算没有自受,深仇得报了可,还不够,如果只是要他们的命那实在太简单了,他才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们,他之所以会留下活口,就是要慢慢地折磨他们,就像当年棠鸿救他一样。
玩意儿,没错,现在的他们就犹如他手中的玩意儿,随便他高兴怎么搓揉都行。
“少爷,如果棠老头知道他那宝贝女儿竟跪在门外求你,他一定比自己死还要痛苦。”阿诺提醒道。
“不错,那就千万别让姓棠的老头死,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他那比死还痛苦的表情了。”
铁痕那冷峻嚣狂的黑眸里藏着绵绵不绝的恨意,犹如铁一般的在他心里烙印着永世不灭的痕迹,他曾发誓要他们偿还欠它的千倍万倍,现在好戏才正要开始。
※※※
黑夜又白天,眼看着夕阳落下,又即将入夜了。
棠琛儿在铁痕山庄门外整整跪了三天两夜,身体早已疲乏异极,麻木得不像自己的躯体,她的脑袋浑浑沌沌,大概是受了风寒,原本红润的脸蛋也变得苍白不堪,还沾了不少烟尘,才三天整个人便狠狠地瘦了一大圈,失去了以往娇艳之姿,增添几分楚楚可怜的风韵。
“小姐,我们回去吧!老爷醒来后要是问你的去向,我和汪总管都不知该如何回答了。”音儿再度劝道。
“不,我不走,我要在这里等铁痕见我为止。”棠琛儿虽气若游丝但仍固执地道。其实若不是靠意识力支撑,她早就晕倒过去了。
“小姐,你这是何苦呢?”
“你别管。”
就在音儿不知该如何劝阻时,铁痕山庄的大门突然敞开,由内走出了一个年岁大约四十出头的男人。
“戴总管。”旁边守卫恭敬地道。
戴孤实领首走向跪在门前的人。“棠娘,我家主人愿意见你了。”
棠琛儿惊喜地漾出了一个虚弱的笑容,可人还没来得及站起,便陷入了沉沉的昏迷中※※※
真没想到才短短三天的时光,竟能将她折磨得如此形销骨立、楚楚可怜。
这也难怪,她一向都是棠鸿捧在手心上小心翼翼呵护的娇娇女,何时曾受过如此的折腾?
铁痕仔细看着床上苍白的容颜,八年的岁月让她从一个小女娃蜕变成亭亭玉立的少女,她就和他当年猜想的一模一样,长大后的她果然拥有倾国倾城之姿。欺霜赛云的玉体含着灵气,是那么迷惑人心……忽地床上的佳人轻轻动了一下,铁痕这才察觉到自己的失神。
该死的,他到底在做什么?竟望着她发呆?多么不可原谅的错!
“铁……铁痕……别走,不要……”
她的喃喃呓语令他心神一揪,无法控制地猜想着她现在梦见了什么。
“铁痕,不,逸风哥哥,听我说,听我说……”
再次发现自己的失神,一向把情绪藏得很好的铁痕再也忍不住满腔的怒火了,这可恶的小恶女居然连作梦都妄想牵制他,简直可恶!
.“醒醒,棠琛儿,你给我醒醒,你立刻给我醒过来。”他用力地推着她,并在她耳边大声喝喊。
她的死活与他何干?现在他是她的债主,她没有权利躺在床上或生病,她必须尽快地偿还欠他的一切。
“不……不要摇我;我头好痛,我好难受……”
受不了他的摇晃和怨声,棠琛儿缓缓地张开眼来,竟是她朝思暮想的那张冷峻的容颜,失神的美眸中难得的露出灿亮神采。
铁痕,他是铁痕,她终于见到他了……“铁……铁痕。”她虚弱地经换了声。
“你终于醒了。”瞧着她楚楚之姿,铁痕忽然有种不舍的情绪。
不舍?不,眼前的人可是他痛恨至极的女子。她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他绝对不会心慈手软的。
他那么冷漠的眼神是可以预见的,其实棠琛儿根本不敢奢望再见到他时他的脸色会有多好,但一颗心就是控制不住地飞扬着,她是那么欣喜能再度见到他。
“没有话对我说了吗?难道你纾尊降贵地跪在铁痕山庄门外,只是好玩?”他故意揶揄问。
苍白的脸突然飞上几朵红云,棠琛儿暗斥自己太过花痴,居然直盯着他瞧,她慌忙又狼狈地赶紧收拾自己纷乱的心绪。
“我……我是来求你救我爹的。”当然不可否认的是,江畔再度相见情苗已种,想见他的渴望强烈得令她自己都感到吃惊心慌,这也是非见到他不可的理由。
她那急忙掩饰情绪的模样可笑极了,但铁痕就是笑不出口。刚刚他不也一样狼狈吗?“救你爹?为什么?”他的口吻恢复冰冷。“你给我一个救他的理由。”
“因为……作恶的是祁兴祖,我爹他是不得已的。”
当年祁与祖邀棠鸿和聂怀一起官商勾结做违法买卖,本来棠鸿也是不答应的,同后来终究无法对抗当官的祁兴祖,只好向现实低头;但生性耿直的聂怀却固执得不肯答应,反而还动手搜集证据,表明了如果他们敢违法,他就要上呈刑部处置。
祁兴祖哪可能放过他,最后聂家才会落得家破人亡的局面。
棠琛儿无法怪她爹,毕竟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不得已?哼!好个不得已。”他冷笑。
“你到底还想怎样?我们棠家已经如你所愿的完了,那还不够吗?”
“当然不够。”他淡漠地问。“你还有更好的理由吗?”
“我……还有……”不是她故意要讨恩情,实在是情势所逼。“当初若不是我爹护着你,你可能早就惨遭毒手了。”
“是啊!说的真好。”铁痕冷眼淡扫,大手突然焰住她的脖子。
“你……你……”棠琛儿不解地瞪大眼睛挣扎,脖子上的难受感觉让她几乎快断了气。
铁痕残酷地冷笑,好一会儿才将手给放开。
“我不杀你爹,刚刚也对你手下留情了,这就是救了你的命。你就得任我当作玩意儿戏耍,是这样的吗?”
他果然还在记恨这件事。“铁痕,我并没有将你当作玩意儿戏耍,那是我爹情急之下不得已才说的。”棠琛儿急忙辩驳。
“够了,你是怎么对我的自己心里有数,我想用不着在这里争辩。”
棠琛儿的俏颜写着绝望。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当年她是受到桂姨的挑拨,才会处处跟他过不去,她不是存心的。
然而,他是那么的痛恨他们。棠琛儿明白那仇恨恐怕早已深植内心,无法拔除了。可是,她并不怪他,如果事情发生在她身上,她可能会更加激动。
现在她只是希望尽力地补偿他,当年聂家的血案虽然不是她爹直接造成的,但也是个帮凶.他们的确有错。
算了,该来的总是会来,他想怎样,都由他吧!
“你说吧!只要你肯救我爹,我什么都愿意做。”
“很简单。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冷眼望着她道。“我发过誓,要你们偿还欠我的千倍万倍。”
“好,我还。只要你肯救我爹,就算你杀了我,我也绝对不会有第二句话。”
棠琛儿现在最挂念的就是她爹的安危.其余的都无所谓了。
如果以她的一条命能够化解他内心的仇恨。她愿意将自己的命交给他处置。
“杀了你?哪有这么便宜的事。”铁痕冷酷地丢给她一张纸道。“你什么时候签下这张合约,我就什么时候救棠鸿。”
他要棠鸿亲眼看到他女儿受尽折磨的模样,要看着棠鸿心疼心碎却又无能为力的活着,这会比杀了他们父女都要有意思得多了。
“卖身为奴?”她诧异地望着他。
“一百年。一年一万两,正好还可以偿还你棠家欠我的钱呢。”他嘲弄地说。
棠琛儿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你这不是在说笑吗?我哪活得了一百年?更值不了每年一万两啊!”
“不管你可以活多久都无所谓,反正你有那个价值,在棠鸿的心里,你可是他无价的珍宝儿呀!”铁痕冷冷她笑了。
这才是他的目的,他想要藉由羞辱她来报复她爹,但棠琛儿别无选择。这是她欠聂汞的,本就该偿还。
※※※
铁痕果然信守诺言。或者说他根本就不愿意那么轻易地放过棠鸿,让他死去。
因此在棠琛儿进入铁痕山庄为奴的第一天开始,他使派了个高明的大夫去帮他治病,这些天他的病情也在日渐好转当中。
棠琛儿听闻后总算安心了,虽然知道当她爹病好了后铁定会极力反对这件事,但不管如何,他们总是欠了聂家,该还的就不该逃避。
一想起铁痕,她的心又再度揪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