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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对你的心意…………唉。”
要转移话题让他完全成为此刻理亏的一方。我见岳云环着膝盖一动不动,心知自己已在上风,便继续道,“你说说,朕方才只是去厨房瞧瞧鹅掌漕酿得怎样了…………朕想让你消消气,不和你顶起来吵架。才多久回来就见你要……要冲去军营,口里更是半点不留情。唉……云儿,朕是否待你还不够好,不够让你放心朕呢?”
岳云好容易勉强还击,抬头硬是撑着气势又道,“官家不听我忠言,偏要执意而行,做此不修德之事。”
我揉揉他发髻,含笑道,“朕知道,云儿说的一切都是为了朕好。所以朕无论如何都不会厌恶了云儿。”
他仰头不服气对上:“官家口口声声如此说,却就是不改!!”
我垂眸,终于一字字清楚道,“云儿,朕没有唐太宗汉武帝那般英武大略,更比不过我朝先帝的明睿英才,你便觉着不满意,配不上你吗?”
大帽子扣得岳云呆怔住了,他骤然变色道,“官家为何如此妄自菲薄?我…………我何时…………”
我自嘲般笑笑,小心继续道,“朕却希望,朕有他们那般人才武功,能够亲自跨刀上马,杀敌破阵。能真真切切和心爱的人一道打下江山…………可是朕出生后,就没有沿着这个方向培养,为迎合父皇喜好,学金石书画倒是花费了大半时光……如果能让朕重来,朕一定,一定多多习武读书,做到像你爹爹那样,能领兵打仗长胜不败。这样才……才更能堪配云儿。”
岳云愣了。我凝视他双眸,情真意切道,“若是朕能更强悍,没准就不需要用这些手段。云儿,朕只能答应你,朕会努力效仿太祖太宗,做个马背上收复大宋天下的帝王。若你硬是看不过眼,云儿……咱们只能暂时分开了。”
果不其然,岳云听得分开二字,就像被踩着了尾巴一般又惊又恼。我更以退为进地继续低声道,“朕何尝不希望,云儿眼中的朕,永远都是能在淮水河边一箭挫敌的战友,是能智取李仁孝献上马匹的睿智伙伴,而不是玩弄阴谋诡计算计自己骨肉同胞的皇帝…………”
“云儿,朕做的一切,并非为了护住自己的皇位,朕赌咒发誓,朕用尽各种手段,绝无私心,都是为了对付金人,为来日大战削弱他们的声威力量…………云儿,到了功成之日,朕就再也不需要干这些阴暗事了,云儿你能重新和朕在一起吗?”
我用足了请求的语调。生生将岳云堵得…………他再不依不饶就是认了我“分开”之说。他死死攒着拳头,眼都不眨地盯着我,紧紧抿着的双唇似乎在抵抗就要脱口而出的宣泄话…………是不肯分开的内心呼喊,还是冷然吐出他是岳家子弟不屑我一类的绝情?
我有把握,轻轻抬手,捧起他的手背,依恋万状地在自己脸颊鬓角处再三摩挲…………岳云还是不动不言。
我长叹一口气,放下他的手。自己也垂眸半响,低低念道,云儿,三五年之内,咱们定要双双并肩在汴京故都御道上策马,功成之后,朕连半桩让云儿不满的事都不会做……朕定能复兴旧都,富国强兵,更和你时时刻刻都厮守在一处。云儿你要记得,朕……朕爱你之心,绝不会转移分毫。
像说告别辞一般,完了我缓缓作势要起身离开。
岳云却一把,大力揪住了我的衣角。我再一瞧:岳云呼吸急促紧张,与我四目对视,眸子里分明有不可压抑的情愫,他更那么死死地揪着我的缂丝袍…………
我小心翼翼覆上他手,“云儿,你……”
他固执地别过脸,只依旧,不松手。好半天,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来:大业未成,我岳云不会撇下官家。
我喜得反手要搂抱他,岳云却一侧身避开了。似乎是愤愤不甘于自己的妥协,半响才又对我道,“另有几件事情,还望官家依从。”
这一夜,岳云与我约法三章:若我对金人还有其他安排,不得隐瞒他。无论此事结果如何,不得再行有损皇家颜面之计。而第三条,岳云则是坦荡荡手握铁锥枪,不顾我劝阻,屈膝半跪在我身前行礼罢,“官家,我岳云十六岁即初战,至今已有八年,众人称我为赢官人,官家可知是何意?”
我扶着他臂膀,回答道,“自然是因为云儿勇冠三军,常胜不败。”
“如今官家可否也如此称呼我一回?”
我会意,忙整整自己的衣冠,端端正正微笑着唤他道,“赢官人…………”
“在!”他朗声应答,更仰起头,带着熠熠闪亮的自信,骄傲又郑重道,“官家如此唤我,便要信得过我。我岳家父子,定能带领大宋健儿,杀溃金贼!”
“若官家再行有损圣德名声之事,我岳云就只能以为,官家信不过我,分明是小瞧我!”
一席话说得干脆掷地有声。话音刚落,我再也按捺不住激荡,直扑过去冲他道,“朕信!!”说罢便不管不顾,兴冲冲对着他嘴唇亲了过去。
直吻得昏天黑地,忘我投入,就连岳云手中原本牢牢握着的铁锥枪,都不知不觉地“锵”地一声,清脆滑落在地上。
交杯
八月十五,在我们启程回临安的前夕,我特意与岳云微服巡视了一番兴元府附近的马市。此时距离马匹的新政颁布不过一年,但此地马市活跃程度真让我喜出望外…………背嵬军更换下来的一千匹军马,吸引了附近很多农户,往来四方的商贾。而这帮人流也一并带动了周围小镇的住宿餐饮,边境已呈现出一片繁荣热火景象。
岳云与我并肩牵马缓缓而行,他话不多,全神贯注地留意四周嘈杂人等。金秋的阳光温暖地撒在各人身上,连马儿们都享受地甩着尾巴,空气里洋溢着草料与牲畜的特有味道。最终,我站在一处高地,骄傲地含笑环顾马市:中央与两侧的马栏内,系着待售的骏马。不时有买主牵出来仔细看牙口看皮毛,场内还有叮叮当当打造马蹄铁的匠铺,更有穿着低级官员服色的人,将交易成功的马匹一一记录在案,计算赋税。
军马不得宰杀,我更出主意,打的广告招牌卖点是“岳家军的战马去过无数乡野之地,识得路途,不畏跋涉”,果然吸引了不少四处行商的贩夫们聚拢在一处讨价还价。
我还看到,川流的人群中竟有身着西夏服饰的商人,不知有没有被吸引来的走私贩子?惦着下巴我谋划一番:一旦出现好货,我们买下的同时要大肆宣扬夸张,让西夏金国民间都知道贩马可暴富,让走私的浪潮卷垮金国的封锁…………走着瞧吧!我要马!马!!战马!!
意气风发下我转头偷瞄岳云,见他凝眸望着下方,嘴角不时浅浅向上扬起,微风吹得他鬓边发丝微微拂动,英挺的眉眼间,满满洋溢的都是愉悦。
察觉到我的视线,岳云望向我,“官家?”
我轻声道,“云儿,这批更换下来的军马,出售所得也是一笔颇大的钱财。云儿可有何打算吗?”打私心里,我是希望岳云自己决断分配。
但岳云毫不迟疑道,“官家,我已写信告知爹爹,爹爹的意思是要与酒库收益一并掌管,来日好犒赏将士。”说着目不转睛地打量我,虎视眈眈的神色似在提醒…………不许对他爹爹的安排有置疑。
我微微一笑,换了个拐弯抹角的法子,伸手先抚弄一番飒露紫的鬃毛…………它眼神清澈,睫毛又长又密干干净净,被主人安抚得温驯不动。
借机我轻轻拍拍岳云攒着缰绳的手背,和蔼道,“云儿是嫡长子,又统御岳家军,终有一日这些军队的酒库啊田地啊经营受益都需云儿掌管。来日你爹爹定会交给你,你要向你爹爹学的事情还多着呢。你瞧你爹爹身为统帅,何等有为啊!”
因我赞岳飞。岳云满意地嗯了声,他清亮眼神微微漪动,大概也想起了我空闲时教他的阿拉伯数字和乘除法…………忽然顽皮一笑道,“届时,我可悉数交予官家。”
哈?
“官家成日说与我不分彼此,由我掌管和官家掌管想来也无甚区别。更何况…………”他不紧不慢道,“这些日子我瞧在眼里,官家于经营算数上实在是精明过人,交由官家执掌岂不更好?岳家军所需军费犒赏,我统统都只管向官家伸手要。”
面对岳云的狡黠态度,我压低了声音道,小冤家,盘算得真精明。你既如此说,朕当然得尽心尽力补贴岳家军,不然哪还能对得起你这般青眼厚爱?说着觑得无人注意,含笑戳戳他鼻尖道,“你呀,朕日理万机,你还给朕找事儿,朕没有甜头激励可不行!”
岳云对此不置可否,只带着笑容继续打量下方熙熙攘攘的人流马匹。他眼前这般翻天覆地的变化,欣欣向荣的军政马政,正是由我力挺打造。岳云定是觉得我这样的官家不但能干,更令他放心信任…………又或者,献上至关重要的军队私产,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