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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百姓吃得饱、穿得暖,生活稳当;安居乐业,那么柴怀义这个大将军绝不会冒着砍头的危险,造反闹事,更何况他还是驸马麾下第一把交椅,如此劳师动众不顾后果,一点儿也不像柴绍的作风。
正月十一的清晨,也就是柴绍从我的床榻上负气离去的那个清晨,天还未亮,他便快马加鞭地赶回燕国皇都,处理此事。镇远大将军的军队不过千骑,根本不足以攻克皇都里的万人御林军侍卫。皇帝念在柴怀义是驸马的部下,不愿和自己的亲女婿起了冲突,这才下令让秋娘火速召回驸马,命他速速解决这场谋逆。那日柴绍接到秋娘的这个消息,同样是大吃一惊。想来柴怀义此举也非驸马指示。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驸马和公主夫妻不和睦,是因为驸马心中压着国仇家恨,不愿去接受仇人做妻子。但是谁都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深入狼窝,与敌为伴,莫非,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
如果不是崔湜告诉我,柴绍委身入赘慕容家就是为了伺机报仇,我真会以为他和那个嚣张跋扈、蛮不讲理的长公主是同类人。原来这个时时折磨我的“枕边人”,和我有着一样的仇恨,共同的敌人。既是同仇敌忾,为何要互相伤害?既是大仇未报,为何不假意向长公主须臾奉承,偏偏惹来我这个大麻烦,遭慕容家起疑呢?我若是他,必定把跟公主的关系弄得非常融洽,然后再出其不意掩其不备,给慕容家致命一击。柴绍这样不顾念夫妻情分,公然给长公主脸色看,难道就是因为一句“性格使然”?想来想去,我是百思不得其解。
燕国皇都。议政殿外。
柴怀义的大军与宫内的御林军仍在僵持不下,互相拼杀。皇帝坐在议政殿的龙椅之上,焦急如热锅上的蚂蚁。殿内众臣子议论纷纷,语重心长地劝皇帝陛下速速离去,可他却怎么也不肯走。他坚信自己的御林军能抵抗外敌,他怎么也不愿意和亲女婿发生摩擦,不只是为了自己女儿的幸福,也是为了大燕国的未来。
“怀义兄,快快卸下兵器,喝退众军吧,勿要再做傻事了!”柴绍一人一骑,单刀直入,姗姗来迟。
“主子!”
“听我一言,快快住手。”
随着一声令下,柴怀义的军队果然都停下手中的兵器,一字长排,退至他们首领的身后。皇帝闻声走出大殿,步履有些蹒跚,见局势稍有逆转,赶紧召回众御林军,也后退十步,静观其变。
此时的柴怀义手中沾满鲜血,可以看出是个久经沙场的好战分子。他的面容因为连夜的奋战而显得非常憔悴,他的衣襟残破,发丝散乱,完全失去了一个大将军该有的威严。然而他的眼中却是布满血丝,每一滴沉痛的血泪都诉说着心中无限委屈于不甘。他快步走至柴绍面前,“唰”地一声跪倒在他脚下,身后的士兵们也随之跪下,乍一看去,齐刷刷一片,井然有序,却不像是乱军,更像是一支训练有素的精英。
“主子,您扪心问问自己,满怀委屈的窝在燕国这么多年,国仇还要报吗?家恨还记着吗?怀义承蒙国主圣恩,一心一意只想替西周讨回公道,以慰国主在天之灵。如今关在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怀义实在不愿意煎熬着活下去了。”
“所以你就选择谋反,选择自寻死路?”
“主子!您懂我的。”
“我当然懂。”柴绍的语气有些义愤填膺,不知道是为眼前跪着的这个男人的愚蠢而愤怒,还是为他的忠诚而惋惜,“你死也就罢了,却拉上成百上千将士们的性命,你于心何忍。”
“主子!这些都是与我同心的死士啊!他们心中永远铭记着西周的亡国之耻。”柴怀义激昂愤慨地回应着柴绍。
“难道我就没有仇恨了吗?难道死去的国主不是我的父皇吗?我比你们有更深切的恨,但我却不像你们这么傻,白白牺牲性命,到头来你们能换回什么?”
面对着痛心疾首的主人,柴怀义似乎懂得了些道理,但想到报仇之愿遥遥无期,他的希望依旧如天边的碎星那般渺茫,就气不打一处来:“我们换回的是正义的亡灵,是忠诚的魂魄。”
“亡灵?魂魄?”柴绍的鼻息下冒出一声冷哼,“那请你告诉我,这些有什么用?这些东西能让我逝去的父皇死而复活吗?这些东西能灭掉大燕国吗?你怎么这么傻。你明知道我一直在谋划着报仇大计,时机尚未成熟,你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呢?”
柴怀义的眼角已开始盈出热泪:“主子,我以为您……都忘了……”
“我怎会忘记,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总有一日我会让慕容家血债血偿的!”
柴绍弯下腰,拂去柴怀义眼角的泪痕,男儿有泪不轻弹,纵使他有再多的隐忍与委屈,也绝不可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表露出来。燕国的皇帝还在看着他们,燕国百官还在议论着他们,他们不能再露出任何蛛丝马迹了。
“怀义兄,相信我,我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卷一【盛唐篇】 第三十八章 事败遭贬 另起营寨
“驸马都尉柴绍,拜见父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
“谢陛下。”
一场突如其来的谋乱,就在柴绍向燕国皇帝跪下的一刹那,走入尾声。
柴绍生性倔强,清高无礼,从不会轻易向人下跪,包括文武百官,甚至是当今皇上。这次他毅然决然地跪拜燕国皇帝,还亲切的称呼他“父皇”,完全是一种变相的妥协。众人都看得出来,驸马的部下闹出这么大一桩子事,草草收场是不太可能的了,为了保住柴怀义的性命,为了留下千军的性命,柴绍不得不向皇帝服软。
“镇远将军一时糊涂,乱了宫中规矩,还请父皇陛下手下留情,从轻发落。”柴绍的声音有明显的颤抖,这是强迫一只恶毒的猛虎向着兔子俯首称臣的结果。
“绍儿,依你所见,朕当如何处置?”
这招真狠!皇帝把所有难题都抛给了柴绍,这叫他如何是好?罚得重了,将士们会觉得跟错了主子,柴怀义会觉得他没有人性;罚得轻了,皇帝不会信服,文武百官也会私下议论、排挤、弹劾他。
“谢父皇恩典,既然镇远将军不配做一位尽职尽责的将军,就请父皇削去他的职权爵位,从此永不录用。柴绍愿承担一切罪责,安心辅佐父皇。”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朕也不好再强求什么。传朕旨意,柴怀义密谋造反,今驱逐出境,永世不得再踏入燕国一步。”
“谢父皇。”
这皇帝果然不是省油的灯,表面上就着驸马的意见作安排,削其爵位,实际上是摒除异己,把他驱逐出境,从此又少了一桩威胁。柴绍自然是不敢再征求什么,能保住小命,已然很幸运了。殿外的御林军有秩序地散去,柴怀义也带着部下气愤地离去。事情闹得这么大,恐怕燕国再无他们容身之处了,他们得另寻个好去处。
“主子请放心,怀义会带着大伙儿去西梁边境扎营布寨,另起炉灶。不就是一道禁令么,怀义不在乎。大不了远离燕国,专心训练出一支精英部队,待到兵强马壮,时机成熟,我们再回来取这狗皇帝的人头!”
“出门在外,比不得皇宫里,处处人多口杂,尔等可要谨言慎行。”
“怀义明白。”
“去吧。”
一支浩浩荡荡的军队大摇大摆骑着快马驶出了皇都,朝着不知道什么方向聚集而去。没有人敢阻拦,也没有人多问。大家心中都清楚,驸马此人不好惹,脾气乖张不说,连公主和皇帝他都不放在眼里。这会儿皇帝驱逐柴怀义,倒更像是在削弱驸马的势力,因为皇帝即将老去,燕国即将变得摇摇欲坠,他必须尽早做好筹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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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梁国客栈。
“崔湜,照柴绍信上所说,他短期内是分身乏术,不会来我这里咯?”
“我想应该是的。”
“O(∩_∩)O哈哈~,太棒了!那我就可以住到婉儿家去,和他们一家人一起过年了。”
“主子的心莫非是石头做的,竟对柴公子不闻不问。”
崔湜会这么说,我一点儿也不觉得奇怪。他根本不知道我和柴绍之间发生过什么,在他一个外人看来,包括红袖,在他们眼中,我就像是柴绍另外一个家人,另外一个妻子,他们根本不了解我留在柴绍身边的真正理由。关于叔父的事,我也从未向他们提起过,就让他们误解下去吧,多一个人知道,就会多一个麻烦。
“他回到燕国,回到公主身边,不正好能夫妻团聚嘛,何乐而不为。我又有什么必要去关注他的状况。”
“主子明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