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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四肢发达的人,理所当然是头脑简单、行动笨拙才对;可方才,他在厨房里的动作好灵巧,站在他身边,一股庞大的安全感便这么遮天蔽地朝她笼罩了过来。
她的心不自觉地怦咚、怦咚急跳了起来。
不敢再跟他靠得太近,她几乎是落荒而逃。
楚戊做好菜,两只大手轻易地扒着四碟菜、一碗汤送进餐厅。
她再度发现男人与女人间的差异,他真的……好强壮。
可是他上菜的动作好温柔,他还帮她添饭。
“可以吃了。”楚戊解下围裙,坐在她对面自顾自地吃起饭来。
朱萸一直等他吞下两碗饭,才蓦然回过神来,举箸轻尝了一口他的手艺。
“唔!”她倒抽口气。
“怎么,不合口味?”他正进攻第三碗饭。
她摇头,有些不甘心地道:“很好吃。”太不可思议了,这个粗鲁不文的男人竟有如此好手艺。
“好吃就快吃吧!”他吃第四碗。
她边吃、边偷瞧他吃饭的表情,他的食量好大,难怪长得这么魁伟。
“我不是菜。”他说,将一盘生炒花枝推到她面前。“看我不能下饭。”
“唔!”她皱眉,这家伙说话真不懂得修饰!但她暂时没空理他这些小缺点,她有更重要的事要问他。“我不是在看你,我是在想,你刚才提起那个名字跟我很像的女人是谁?”
他没说话、也没停下吃饭的速度,依然如风卷残云似地只顾填饱肚子。
“喂,你怎么不说话?”她忍不住问道。
“吃饱再说。”他前前后后总共吃了八碗饭才放下碗筷,宣告饱足。
见他终于吃完,她立刻停下夹菜的手问道:“你现在可以说了吧?”
“等你吃饱再说。”
她不免气结,愠恼地低头拚命扒着饭。
“别狼吞虎咽,会消化不良。”
“拜托。”她只感到啼笑皆非。“你吃八碗饭的时间我只吃了一碗饭,到底是谁狼吞虎咽?”
“我只是吃得快,不像你,根本没有咀嚼就吞下肚。”
“是啊!”她皮笑肉不笑地回他两颗白果子。
“你若不想知道朱仪的事,尽管继续狼吞虎咽。”语毕,他转身走出饭厅,酷得就像一块万年寒冰。
他竟敢威胁她耶!朱萸一口气梗在胸口,怒得浑身发抖。“王八蛋、臭鸡蛋、烂鸭蛋……”她在心底诅咒着他的恶劣,同时用力、使劲儿地咬着嘴里的菜,想像她正在咬他的肉泄愤。
好不容易,总算“细嚼慢咽”填饱了肚子,朱萸迫不及待跑进客厅找他。
“喂,我吃饱了,你答应要告诉我朱仪的事。”
“你的好奇心真强。”楚戊放下手中的报纸站起身。“一个陌生女人的故事也值得如此追究?”
朱仪才不是陌生女人,她是她姊姊!但朱萸却不能告诉他,只得故作叛逆地撇嘴。“任何一名身心健康的人类都会有基本的好奇心,当然,行将就木的老头子除外。”
他当然听出了她的讽刺。“我才三十岁。”
“我今年十八岁,老伯伯。”她扬眉。
他摇头,面无表情地转向饭厅。
“喂,你的故事呢?”这浑球该不会又想晃点她吧?
“等一下。”他说,慢条斯理地收拾餐桌、洗碗,还到厨房切了盘水果,这才转回客厅。
她等到一把火轰烧成冲天烈焰。“可以说了吧?”
他伸手叉起一块凤梨送进嘴里,边咀嚼、边回忆著有关朱仪的往事。
“那大概是三年前的事了;我去医院探视一位住院的朋友,偶然碰见一名孕妇,她正因为害喜而不舒服,我便送她到休息室暂歇。”
这部分她在警局的笔录里看过了,内容和他说的一样。“后来呢?你们还有联络吗?”她催促他继续说下去。
楚戊摇头。“她死了。”
她佯装吃惊地张大了嘴。“怎么会?”
“我其实只见过她一面,对她的印象并不是很深,若非今天看见你……说实话,你这件洋装和那位孕妇当日的穿着真像,而且你们的脸也有几分肖似,才会勾起我遗忘许久的记忆。”他说。
废话,两件洋装根本是同一件嘛!而且她和朱仪又是姊妹,当然像喽!
“但只见过一面的女人,你却能牢记三年,不简单耶!莫非你对她……”她故意抛给他一记暖昧的眼神。
“你别胡猜,我跟她一点儿关系也没有,我会记得她是因为她死得十足离奇。”
“离奇?”她屏住一口气,悄悄握紧了拳,在所有人、包括警察都认为姊姊的死纯属意外的情况下,亲耳听见杀姊嫌犯楚戊口出“离奇”二字;她的心脏几乎要停了。“怎么说?”
“嗯……”他沉吟了一会儿。“在医院时,我曾跟朱仪谈过一会儿话,感觉上她应该是个胆小羞怯的妇人,而且她很高兴自己怀了孕,她说她的丈夫是独子,但他们结婚好几年都没有孩子,她一度担心得想去孤儿院认养一个,现在好不容易才怀孕,她一定要小心谨慎,将这孩子顺利产下。”
朱萸咬着唇,身子微微颤抖着。姊姊跟楚戊谈过话的事她知道,却想不到他们谈得如此深入。
太奇怪了!如他所言,姊姊一向胆小羞怯,怎会无缘无故对陌生人倾吐心事?
“你说她羞怯,但她倒对你说了不少话。”
“是啊!”楚戊颔首。“其实一开始我要扶她去休息室时,她还吓得差点儿尖叫呢!不过没一会儿她就敞开心扉、侃侃而谈了;我这才发现,她的胆小羞怯纯粹是环境养成,只要给她机会,她其实会是个很坚强的女性。”
姊姊……坚强?朱萸不知道,因为从没人将“坚强”与“朱仪”划上等号。
“你说她后来死了,是怎么死的?”
“我不知道。我在医院与她道别后,便去探望朋友了,接着在朋友的病房里待了大约三十分钟,才离开医院。然后我开着车子沿着医院前那条大马路直走,不过十来分钟,突然听见一阵女子尖叫声,我下车查看,就在一条阴暗的巷子里发现了她的尸体。我立刻报警处理。”
“那然后呢?”没有听到关键点,她不觉紧张地扬高了音调。
他疑惑地瞥了她一眼。“还会有什么然后?警察接管一切,调查结果原来她是在经过巷子时,被一块生锈掉落的招牌砸死的,那是意外。”
“但你明明说她死得离奇。”事情不该如此结束的,她不信。
“是啊!我认为像她这样一个胆小羞怯的妇入、又刚怀孕,实在没有理由会不顾危险地踏入阴暗黑巷里;但那也只是我的猜测,并无证据,况且她的家人都不提出质询了,我一个陌生人又能做些什么?”
谁说他们没提出质询了?她不知道去警察局抗议过多少遍了,只可惜没人信她!
“然后你就什么也不做了,直到现在?”那是两条人命啊!为何大家忘得了?她就忘不了,至死难忘。
楚戊纳闷地盯着她半晌。“你真的很关心这件事?”
她急忙垂下眼帘,不让他瞧见她眼底的挣扎。“我只是好奇罢了!”
但他已经看见了。朱萸、朱仪?他在心里默念着两个名儿,如此相似,会是纯属巧合吗?
嘴角几不可见地弯了下,是抹释疑的笑。对于朱萸,楚戊心中已有另一层看法,或许调查她身分的动作可以先缓缓,毕竟生活中多了她变得精采多了。
过去的三十年中,他从未试过一个晚上与人谈那么多话,是不擅言词、也是拘谨的个性造成了他的寡言;原本,他以为自己喜欢那种孤独,直至今夜,他才体会到有人相伴的美妙。
留下她变成一种淡淡的渴望在他心底盘旋,不知不觉中,他正在剔除所有会逼走她的动力。
那个臭女人,竟敢玷污他的天使!
不原谅她,他绝不原谅她。
要给她一个教训,如同他教训过去那些臭女人一般。
想一想,他该怎么做才能让她跪下来哀求他宽恕她的罪过?
但他不会轻易饶过她,因为污辱天使的罪名是很大的。
第四章
蔼—
凌晨七点整,朱萸在一声哀嚎中清醒。
缓缓地、缓缓地,她爱笑的菱形小嘴勾起一抹了悟的笑——有人刮了胡子了。
受害者是谁?不必猜,用膝盖想也知道,定是楚大将军是也!
“知道女人不好惹了吧?”她嘀咕着,顺道扯开喉咙、和着他的哀嚎发出一记惊声尖叫。“呀——”“发生什么事了?”下一秒钟,哀嚎停止,楚戊踢破客房的门冲到她面前。
朱萸只瞄了他一眼,尖叫顿成喵呜,纤细的身躯重新倒回被窝中。
“可恶!”神智尽散前,她只有一个想法,下回绝不在刀子上恶作剧,整人反整到自己太丢脸了。
“朱小姐、朱小姐……”怎么回事?楚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