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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酸楚倒流。容画儿也许不是一个真诚的人,甚至不能算一个好人,可她此时的失态,甚至以前的恶毒,不正是从另一个方面证明了她对清遥的感情吗?
清遥娶她,也有两年了吧。两年,她对清遥感情如斯之深,那清遥对她呢?
哈哈,清遥都已经娶了容画儿,我又何必再去揣夺那许多?红线已断,不过有缘无份而已!有缘无份!
我生生不让泪水流出,轻拍着容画儿的肩膀,安慰道:“你放心,清遥不会有事。我保证,我会救他出来,一定救他出来!”
容画儿拼命摇着头,哭得满眼是泪,如同带雨雪色梨花,疯狂般叫道:“可能吗?可能救出来吗?为了你,他犯的是什么弥天大罪,难道你不知道?我真的好恨你啊,三妹,我好恨你!是你害了他,你害了他!”
我嘴唇颤抖,说不出话来。此时,我倒是希望,容画儿依旧是那个尖酸虚伪的容画儿,鲜红的唇边挂着虚伪的笑,说些言不由衷的刻薄话,那我至少可以还击,可以不理,可以视若无睹。
可现在呢?
一片黑影被烛光映了下来。
一抬头,容锦城已经走过来,扶起容画儿,柔声道:“画儿,别这样,书儿正在想法子救人,你现在闹了,如果害得书儿救人之事泄露出去,那就一点指望也没了。”
容画儿顿时止了哭泣,站了起来,泪汪汪瞪着我,道:“你真能救清遥?”
我迟疑一下,点头道:“我能救。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救回东方清遥。我今天去探监,就是为了救他
第二十五章 昔情
我忽然有些窒息。这话,是从向来嚣张的容画儿口中说出的吗?而且说得这么真诚无悔?
容画儿恐我不相信,又提高声音道:“父亲在这里呢,我不说谎!我绝对说到做到!”》
我无力地点头,道:“是,是,我相信你,二姐。”
发誓不再流泪,可鼻中又酸涩起来。我咽下胸口氤氲上来的气团,艰难而同样坚决地说道:“而且,二姐放心,妹妹我不会和你争清遥。”
容画儿抬起满是泪痕的脸,不解看我。
我继续解释:“因为,我不会去抢别人的丈夫,尤其是我姐姐的丈夫。只要你们好好的活着,开心地活着,对剪碧和她的孩子好些,便算不枉我辛苦一场了。”
容画儿瞪着我,我并不回避她的眼光,澄澈安静与她对视着,让她直视入我的眼,我的心,我的情。确定我不是骗她之后,容画儿向后退了一步,竟冲了我连磕三个头'霸:。。',我忙不迭将她拉起。
容画儿道:“这三个头,是为我们母女以前对不住你的地方磕头。如果清遥救出来,我不但再磕你三个头,还帮你刻上长生牌位天天烧香!”
我无语,但心中的伤痛却越来越甚。
容锦城叹道:“画儿,既是手足姐妹,何必计较这许多?但要以后好好相处,一家和睦,也就是了。也不早了,来,送二小姐回屋去休息。”
他亲自扶了容画儿出去,又回来看我,轻轻拍我的肩。
我竭力在僵直的脸上挤出丝笑容来,冲着父亲道:“今天忙了一天,真有些倦了,我先睡了。”
倦是真的,睡却未必想睡。下午睡过颇长时间,哪里还睡得着?
只听了一夜梅花轻轻落地的飘拂声,间断着一声紧一声的梆子响。
待睡得迷迷糊糊时,天已经亮了。
不想东方清遥看到自己眼圈深深睡眠不足的憔悴样,又迫着自己睡了半天,至近午时才起来洗漱用餐。
待要起程时,只见容画儿脸儿黄黄,也不施妆,默默站在园门口看我。
我走过去,问道:“二姐,站这风口干什么?”
容画儿脸上泛了一丝笑意,道:“你要去看我的夫君了,我送送你。离你近一些,离我的夫君,也就近一些了。“
我默默拍了拍她的手,带了白玛,转身上车。
满园落梅,如轻绸,如乱蝶,在冬日的微风里扬扬飞过,几瓣吸附在脸上,凉冰冰,有泪的感觉。
行了好&书&网久,终于到了刑部,顿珠沿路帮我塞银子,才给带到了刑部大牢的当值官员处。那位官员将令牌和手谕翻来覆去看了好&书&网久,才叫狱卒带我进去。白玛和顿珠等人却都给拦在了牢外。
我是第一次见识古代的牢,还是刑部的大牢。
感觉跟电视里所见到的差不多,只是更阴森,墙壁斑驳地看不出本色质地。
四处是呻吟,甚至是垂死挣扎般的嚎叫,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和腐臭的味道,掺和在一起,形成浓浓的死亡气息,浓雾一样罩在整座幽暗监狱里,憋得人喘不过气来。
狱卒一路带我向前,一直到最里面的一间单独牢房前停了下来,打开门,目无表情地说:“进去吧!半个时辰后我来放你出来。”
我忙应了,已被狱卒推进门,咣啷一声落了锁。
单独的这间牢房比外面更阴暗,我一眼望去,居然没发现有人,独立于牢中,只觉自己好像也给关进了这座监狱了,一时恐慌,惊惧,死亡,都攫住自己的喉咙,我的每一处肌肤,都在冰冷的空气中起了层栗粒样的鸡皮疙瘩。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掉入个陷井,也给关进来了。
这时身后有人轻轻呢喃:“书儿,我又看到你了。哦,我为什么老做这样的梦?梦醒了,连你的衣角都看不见呢。”
我屏住呼吸,慢慢回头。
身后的墙角处,一个微凸的某物,没有生机地躺在干草上,也辨不出颜色来,看来已和那了无生命的干草混成一色。
“清遥?”我轻轻呼唤,声音也如在梦中般的不真实。
当年,那温暖的卧室里,是谁,这样在我耳边呢喃:“书儿,答应我哦,我们永远在一起,在远离朝廷是非的地方,活到老,活到死。”
我们温柔地亲吻,那声音说:“从今之后,你会一直和我在一起,幸福着,快乐着。”
烛影摇红时,那床边并头而倚的两个人,如同永生于天际的两棵树,并着头,等日出,看日落。
我瞪着墙角,眼睛越睁越大,呼吸越来越艰难,心头似有钢刀闪过。
墙角的物什终于动了。
却是不敢相信般的巨大喘息。
那是我的清遥的喘息!
无数次在耳边厮磨相守,无数次如梦低诉,无数次温柔轻笑,醉里梦里,多少次的相逢!
我认得,我认得,我认得啊!
“清遥!清遥!清遥!”我失声大叫,和身扑了上去。
“我在做梦,是吗?我在做梦,是吗?”很有力的手腕紧紧拥住我,但触手处,骨瘦如柴!
“书儿,我又梦到你了,真好!”男子在我耳边说道,温热带着些异味的口气喷到我的脖颈上,我只觉肝肠节节寸断,痛彻肺腑,软软倒在那个怀抱里,如哑巴般嘶嚎着,却发不出声响。
“清遥,不是梦哦,不是梦!”我竭尽全力喊着,却只是压抑在喉咙下,感觉到声带的颤抖,却听不见自己发出的声音,只有大口大口的喘息,和胸前乃至全身的深深起伏,传递着我的伤恸。
东方清遥含糊“唔”了一声,用他枯瘦苍白的手用力揉搓着我的肩,我的背,我的骨骼,头也深深埋到我的乌发中,贪婪地呼吸着。
终于他身体顿了顿,然后颤了一颤,迟疑似的低道:“不是梦么?书儿?我不是做梦,莫不是我已经死了?也好啊,我早想着,如果死了,也许就能和你一块儿了。书儿,我们终于又能在一起了么?”
我们会在一起,到老,到死……
当初的誓言,风一样刮过,凌迟着我的心,我忘记了么?我忘记了么?
我以为我能忘记,可我怎能忘记!
那并头看着烛影摇红的一双璧人,多少次浮动在暗夜的梦中?
我埋首在东方清遥的怀里,终于哭出了声音,“东方清遥!我是书儿,我没有死!”
东方清遥似被一盆清水倾过,浑身肌肤瞬间冰冷,然后将我从怀中扶起,小心地看我。
我亦抬头看他,泪眼朦胧,泣不成声。
东方清遥黯淡的眸子,慢慢晶亮,泛出秋水潋滟的光泽,却更映出那消瘦的面庞,苍白如雪,连唇边也看不出一丝红润来。
他原本挺拔的身躯,衰弱得已抚不出一块结实的肌肉来,连血脉的跳动都缓慢许多一般。他的怀里,充斥了腐败和血腥的异味,夹杂着很久无法洗澡的酸臭。他一定受过大刑,又在这不见天日的大牢里呆了三个月,到底经历了多少痛苦?
“你没有死吗?我的书儿?”声音好生缥缈无力。
我哽咽着抚上东方清遥的脸:“清遥,是我不好,我给人救出去了,可我,我已经不是那个清白的书儿了,所以我灰心,我不想再在长安呆着,跟着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