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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得不成眠;可偏偏宇儿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劲,竟然在新婚之夜就让新娘独守空闺,而且还在青楼过夜,这真是太欺负人了嘛!
若寒竹一大早就说要休夫回娘家,她也不敢有任何反对,毕竟自己的儿子做得实在太过火了,让她就连想帮他说句好话她想不出能说什么。
但奇迹似的,寒竹不知是修养太好或是有什么她不明白的理由,她竟没有一丝的异样,表现得好象是新娘在大喜之日被拋下是常有的事一般。不管寒竹的理由是什么,至少她还没有失去这个她好不容易盼来的媳妇,真是谢天谢地、祖上有德。
不过,等宇儿回来,她非好好把他骂个够本才行!
说人人到,她才刚刚想着要怎么好好的把那混帐儿子抓来骂个够,这一抬头,就发现雷翔宇已进入了大厅。
她一拂衣袖,重重的坐在太师椅上,怒视着他,口气是满满的嘲讽道:“你还晓得要回来呀?我还以为你不知道醉死在哪个温柔乡了呢!”
“娘,您此言差矣。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充其量我只是醉卧温柔乡罢了,而且,我可是您的独生子,我死了,您不是会很伤心吗?我一向是您最孝顺的儿子,怎么可能做那种事?”雷翔宇嘻皮笑脸的说。
“孝顺?我看是“笑”顺才对。笑!笑!笑!你除了笑还会做什么?我没被你气死你就该偷笑了。”雷夫人对她这儿子真是又气又好笑,每每总教人气也不是,笑也不是。
“娘,别这么说嘛!”雷翔宇放软了声调。一看他娘的语气似乎软了些,他得寸进尺的抱了抱雷夫人,这样做,每次都会让雷夫人残余的怒气消失,屡试不爽。但这一次偏偏失了灵,雷夫人竟然一把推开他的手,没好气的用手指着他的鼻子道:“这一招没有用了!以前你再怎么做也总有个分寸,说你三两句我便放过你。
可是这一次你真的做得太过介了,我不替寒竹好好的骂你一顿,你教我怎么对得起亲家和寒竹?”
“她知道了?”雷翔宇皱起了眉头。
“别说她,整个苏州大概没有一个人不知道你昨儿夜里是在哪儿过的。”
“她有生气吗?”雷翔宇问。
“要她真的生气我还好过一点,偏偏人家一句话也没有说,还一个人一早向我和你爹奉茶问安,你说这样的妻子你要去哪儿找?你还这样对待人家!?”雷夫人不说不生气,这一说,心头的火顿时又烧旺了起来。
雷翔宇本就不以为寒竹会生气,她总是冷若寒霜的样儿,要说她有反应他才该觉得奇怪。只是,一听到她竟达一丝反应也没有,他的心头竟然充塞懊恼、失望、怒气、烦躁的愁绪,雷翔宇没由来的心情一阵低落。“娘,大不了下次我小心一点啰!”
“下次!你还有下次!”雷夫人的眼睛瞪得如铜铃般大,举起双手像是想捏死她这个昏了头的儿子,看看能不能揉一点理智塞进到他的脑袋瓜中。
怎么她说了这么多,她这个浑蛋儿子一点也不想改进?
今天,她要把所有的事都和他讲清楚,在让他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之前,她绝对不放他走!人家说铁杆都能磨成绣花针,她就不相信她没办法让这白痴儿子放听明一点。
雷翔宇一看到他娘的表情便在心中暗叫不妙,当了她二、三十年的儿子可没白当,一旦他娘露出这号神情,那就表示这事绝不可能善了。
天啊!谁来救救他?
“娘,能不能让我和相公谈谈?”寒竹的声音像是呼应雷翔宇心中的祈求般,蓦地出现。雷夫人狂怒的神色在一看到寒竹时,奇迹似的转成一派慈祥和蔼的表情,教一旁的雷翔宇暗叹女人变脸的速度简直比翻书还快。
雷夫人本想乘机重新教育雷翔宇一番,可是当她的眼光落在寒竹身上时念头一转,或许让他们夫妇俩谈谈也是好的,她相信只要让他们有多一点的时间相处,一定会发现彼此的好处,这比她说什么话都更有效。
“我就把这浑小子交给你了,今天是她做错事,你尽管好好教训他,娘站在你这一边。”雷夫人临行前不忘交代。
“谢谢娘!”寒竹轻轻的点了点头。这个婆婆真是可爱得紧,说风是风,心情变得比什么还快,不过,她明了她是疼她的。
雷翔宇等他娘走了之后才转身面对年寒竹,他大概猜得出寒竹要对他说什么,不外是他这一次做得太让她下不了台。而关于这件事,他也自知理亏,于是耸耸肩的不发一语,静静的等着她将出口的责骂。
但出乎他意料之外,年寒竹并没有说任何话,转身使要离开大厅。
“等一等!”他出声唤住了她的脚步。
寒竹转身面对他,“有事吗?”
“你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没事。”寒竹摇摇头,脸上仍是一片冷然。
“那你刚刚为何对娘那样说?”雷翔宇不解的问。
“我以为你需要。”寒竹清冷的眸子直直地看着雷翔宇。
这么说来,她说这话只是为了把他救离他娘的疲劳轰炸?一时之间,雷翔有一种被人看透的不自在。
“就这样!?”
“就这样。”寒竹转身走了三步又停了下来。“对了,娘带我去看过山庄的产业,我已看了些帐本,也做了些批注,应该可以省下你不少的时间。你若有空便去看看使不使得,毕竟你才是雷家的继承人。”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雷翔宇忍不住问道。
一般的女人若在新婚之夜独守新房到天明,而自己的夫君则彻夜流连青楼早闹翻了天,哪能这般平静的面对这样的事情。
为什么她这个女人是如此的不一样,完全颠覆了自己对女人的认知,让他愈来愈迷惑——她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女人呢?
“我只是遵守我们的交易罢了。”寒竹淡淡的回了句。
是呀!只是交易!
第三章
从新婚的第二天,雷夫人亲自带少夫人到各个帐房去察看后,就把看帐的任务全交给了貌如天仙,但几乎不言不笑的寒竹手中。
不过这也难怪,有哪一个女人在经过那样难堪的事情后还笑得出来的?
只是这帐交到了寒竹手中,在各个帐房中竟引起相当大的反应。原因是寒竹不仅查帐仔细,谈生意的手法更是惊人,所有见识过的人无不暗自佩服。
再最微小的收支不合,她都有办法看出来,也有办法隔着帘子和各个商家议价,由她经手过的帐房,只要是营收方面一定有大幅的成长。
她曾言明既往不咎,所以在她看帐之前,会给帐房三天的时间,以前帐房有所亏空的,只要他们自动补上或承认,并且承诺以后不再犯者,她便不做任何的追究。
算算今天是她到巧针坊查帐的日子,这一大早,巧针坊上下就出现凝重的气氛。
巧针坊,一听名字也明白这是个买卖绫罗丝缎、布匹绣品的地方。在江南,刺绣织物可是一大名产,连皇宫内院年年也少不得运入大批的江南织物,更别说一般的达官贵人、富人商贾,身着江南丝绸几乎已成了身分、地位的象征。
是以巧针坊算是雷霆山庄最赚钱的产业之一,可话说回来,这样的肥缺也是最容易发生舞弊的地方。加上管帐的又是从年轻就是雷老爷的得力助手雷鸣,是以雷家一向放任雷鸣所做的任何决定,从不曾对巧针坊的营运做任何干涉。
不过,也就是这样,雷老爷、雷夫人以及雷翔宇都没有发现,这几年雷鸣的身子一年不似一年,早把手中的管帐工作全交给了他的甥儿单晌去做。
单晌是雷鸣大姊的儿子,在雷鸣的大姊亡故之后便来投靠雷鸣。雷鸣膝下无子,又见单晌聪明机灵,便将他当自己的儿子看,而且还将一身看帐的本事全教给了他。
单晌虽有小聪明,却是一个品性不佳、心术不正的人,面对大笔的营收如何不心动?初时,他只敢挪些帐款来用用,几次之后尝到了甜头,加上雷鸣又将大权交至他的手中,他就愈来愈胆大妄为,从挪用公款到收受贿赂,连回扣也不放过。
当然,做了这么久,只靠他一个人是不可能的。巧针坊中有不少他暗中安插的人事,目的当然是为了让他更方便做这些舞弊的事情。
自从少夫人将亲自查帐的消息传来后,巧针坊自然蒙上一层不安。
“单大哥,你想少夫人会不会从帐本中看出端倪?”周杖一是巧针坊的办货员,因为一脸的麻子,所以人人都喊他周麻子。
周麻子和单晌是一丘之貉他利用自己办货员的身分,向进货的商家收取回扣。
于是,回扭送得多的布匹、织品再拙劣,也能入得了巧针坊;可若真有人硬不给他面子.就算东西再好、价钱再低,他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