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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天法师的一句话就决定了一个少女的性命及一生。
“是!”村长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
祭神的人选立即传了出去,不到一个时辰,不幸中选的张家也得到了这个令人痛彻心扉的坏消息。
杨柳拱起手朝天而拜,“真是祖上积德、菩萨保佑啊!”
由外头方进门的杨桢,不明白爹亲为何如此开心。
她出门时见爹爹眉头深锁,怎么才一会儿的工夫,他就笑逐颜开,像是发生什么天大的好事似的。
“爹,你高兴什么啊?”杨桢好奇地问。
“桢儿,爹当然高兴啊!”他现下简直乐上了天。“我得赶紧去拜神,谢谢菩萨才是。”
话一说完,杨柳就要出门。
“我的好爹爹,你先别急着走,好歹你也先告诉我,你到底是为了什么事高兴成这个样子啊!”
“桢儿,你也得跟我一起去谢神!”他拉着一头雾水的女儿就要往外冲。
杨桢不喜欢这样没头没脑的感觉,她甩开爹亲的手,好声好气地再问一次。
“爹,你究竟在高兴什么?”
见女儿的脸孔板了起来,杨柳知道若是不赶紧把话说清楚,她一定不肯和他出门。
“桢儿,祭神的少女选出来了。”他激动地说。
听了杨柳的话,杨桢终于知道为何他会高兴地要谢神了。
“见爹这么高兴,祭神的少女一定不是我。”杨桢心中没有欢欣,她有的只是愁怅。
原本她以为自己会被选为祭神的少女,没想到竟然不如她所愿。
“是张贵的女儿,不是你!”不察女儿的心思,杨柳还自顾自地说着。“我的宝贝女儿可是大富大贵之命,怎么也不可能沦为悲惨的祭品。”
“爹,我哪是大富大贵之命啊?我若真有富贵命,就不会出生在这个有不人道恶俗的村子里了。”
“我这么替你担心,你不感激我就算了,竟还想要气死我?我知道是爹没能力,才没法带你离开这个村子。”
“爹,我知道你担心我,可你也不用将你的喜悦表现于外,你可不可以替可怜的张家想一想?”杨柳皱着眉头。
“想?我为什么要替他们想?”
“我是你的心肝宝贝,难道杏儿就不是张家的掌上明珠吗?杏儿被选中了,我相信他们家现在一定是哭得死去活来,你这样高高兴兴的去谢神,摆明了就是在人家的伤口上撒盐,你比那个决定人家生死的通天法师还要残忍。”
听了杨桢的话,杨柳勃然大怒。
“我可是你爹,你竟然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
杨桢叹了一口气,“就因为你是我爹,所以我才希望你能将心比心,多替别人想一想。”
“要我替他们想是吗?好,我这就去张贵家好好地安慰安慰他们。”
杨桢立即张开双臂挡在他的身前,不让他出门。
杨柳瞪大眼,“你这是什么意思?”
“爹,你不能去。”
“要我多替他们想的人是你,不让我去的人也是你,你究竟要我怎么做?”
“你什么也不必做,只要乖乖待在家里就好了。”
杨桢的双手放在杨柳的肩上,轻轻地转过他的身子,轻推着他的背,将他推到椅子上坐好。
她毕竟是他的心肝宝贝女儿,杨柳的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好,我就听你的话乖乖待在家。”
“这可是你答应我的喔!你就乖乖地待在家,哪儿也不准去。”杨桢边说边往外退。
“那你要去哪里?”见她的动作,杨柳就知道她想要做什么了。
“我去找杏儿!”话一说完,杨桢就一溜烟地跑得不见人影。
自己要他乖乖地待在家,她却不留在家里陪他,还自己跑去张家,真不知她去做什么。
“这丫头…”杨柳无奈地摇头。
张贵家中传出了少女的阵阵哭声。“呜…娘,我不要祭神…”
“杏儿…娘不舍啊!”张母哭得断肠,比女儿更加地伤心。
“你们别再哭了!”张贵被她们的泪水搞得万分心烦。
“你这么大声做什么,说来说去还不全都要怪你,明明就叫你赶快搬离这个鬼地方,你偏偏不要,说什么有三个人选,不会那么倒霉被选中,现在呢?我们杏儿就是这么倒霉被选中,我一定要你给我个交代。”张母把满腔的怒气全对着张贵发出来。
见妻子将所有的过错全推给他,张贵无奈地搔了搔头。
“我又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就将杏儿害得这么惨,若是故意的,我看连我也要跟着倒霉。”
“我怎么知道会这么刚好嘛!”他喃喃自语。
当初也是想赌一赌运气,怎么知道会这么背,竟然被通天法师给选中。
“爹、娘!”
张杏儿真是不明白他们此刻怎么有办法拿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来吵嘴,现在不是应该要想办法让她别去祭神吗?
张贵和他妻子没有听见女儿的叫唤,他们仍是继续吵。
“我们杏儿比杨桢和刘玉花来得美,既然是要祭神,当然是要选美的,难道会选丑的吗?”张母揪着张贵的耳朵,要他听清楚,别再胡涂下去了。
“我怎么知道通天法师会觉得我们家杏儿比较漂亮,我以为我们家的杏儿比起另外二人还来得丑,应该不会被选上才是。”他那时就是赌这一点。
听见爹亲说她丑,这比她被选为祭品还要让人难过。
“呜…我不要活了…”张杏儿伤心欲绝,已经丧失了活下去的勇气。
连爹亲都嫌弃自己,她活着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你这是什么爹亲,竟然这样批评自己的女儿。”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张贵觉得自己好无辜,连说实话也有事。
“哇…”张杏儿哭得更大声了。
人人都说她和女儿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他说女儿丑,摆明了就是也嫌弃她。
“你这糟老头,活得不耐烦了,竟然敢拐着弯说我丑。”张母拧紧了张贵的耳朵。
“痛…”他疼得龇牙咧嘴。
杨桢站在门外将里头的情形听了个一清二楚,她真不知自己此时是该掉头就走,还是敲门去打扰他们一家子。
时间已经不多了,她若是再犹豫下去,恐怕这一家子还没等到祭河神就先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了。
也不管是不是会打扰他们,杨桢硬着头皮举起手敲了门。
一听见敲门声,张贵很庆幸现下有人出现,这样他的耳朵就不怕被眼前这只母老虎给扯下来了。
“老婆,有人来了。”他怕她没听见,还特意提醒她。
“谁啊?”她朝着关起的大门询问,但是揪住他耳朵的手仍是没有放下。
“伯母,我是桢儿。”杨桢怕里头的人没听见,使出全身的力气大喊。
“杨桢?她来做什么?”
“老婆,你不开门让她进来,你怎么会知道她来做什么呢?”张贵怕妻子让杨桢吃闭门羹,他使劲地鼓动她去开门。“老婆,你快放了我,赶紧开门让她进来。”
“哼!这次就饶了你,你下次若是敢乱说话,我铁定不饶你。”
狠话一落,她松开拧紧他耳朵的手,擦了擦脸颊上的泪痕走去开门。
“桢儿,你有事吗?”看见杨桢,张母又想到她女儿那可怜的命运,脸上的哀容不由得又露了出来。
为什么被选中的人是她的女儿,而不是眼前这个别人家的孩子?
“伯母,我有话要和你们说,可不可以让我进去?”她来这儿是有目的的。
“我没空听你废话,你回家去吧!”
想也知道她想要说什么,不就是无关紧要、幸灾乐祸的安慰话,这对他们家没有任何帮助,张母根本不想浪费时间听她说这些废话。
话一说完,张母作势要把门关上。
“伯母,先别急着关门。”杨桢伸手挡住将要关上的门。
张母没好气地问:“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如果我有办法救杏儿呢?”虽然张母对她没有好脸色,但是杨桢丝毫不介意,赶紧把来意说出来。
“你…你说什么?”她很怀疑,她是不是听错了。
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人能救得了她的宝贝女儿,她不相信凭杨桢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女孩能有什么好办法。
“我说我能救杏儿!”她坚决地再说一次。
“这怎么可能?”张母根本就不信。
“老婆,让她进来,说不定她真的有办法救我们家杏儿。”张贵也是抱持着半信半疑的态度。
既然她这么大费周章来敲他家的门,想必不会存心捉弄他们。
“你进来吧!”经张贵这么一说,张母才愿意打开门让她进来。
杨桢一进屋里,就看见张杏儿的双眼肿得像核桃般大。
可怜啊!想必她一定是哭得很伤心吧!杨桢不由得同情起她的遭遇来。
“你有什么好办法?”一关上门,张母就迫不及待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