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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眸盯着不断晕开的黑汁,缓缓道来:“看来虞妃很关心国事嘛,”拿起茶杯,用盖子摩擦着杯沿,热气氤氲了眸底的嗜血杀机,“不愧为忠君爱国的尹将军教导出来的女儿!”
那一字一句中隐含的咬牙切齿没有落入尹子鱼耳里,她想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寒要剃度出家了!
“母后,儿臣先行告退了,这碧云寺一事,看来还得朕亲自走一趟。”殷离绝简单交代一下,起身一理衣摆,就要走,对面却传来桌椅碰撞声。
一阵晕眩直袭脑门,尹子鱼只觉眼前一黑,四肢发软,一个不稳,身子一歪,撞到了椅子上,素手忙扶住桌角,强忍着不晕厥过去。
殷离绝冷视尹子鱼一系列不正常的举动,薄唇邪气一勾,挑眉将目光移到桌角那只微微发颤的小手上,纤纤玉手,葱莹玉白,此刻在他看来,那双手,他恨不能将之折断!
“怎么?虞妃这么担心朕么?”殷离绝戏谑地言道,缓步上前,低垂眼帘,绿眸不放过尹子鱼一瞬的神态变动,“若是虞妃这么不安,就跟着朕一起去吧。”
尹子鱼抬眸看进殷离绝含笑的绿眸里,分不清他的真心还是假意,或许,在听到那个消息时,她的心神便已乱了。
“臣妾……”想拒绝,可是,难保拒绝后不会后悔,那个说好相守的人儿都要出家做和尚了,她再不去,怕是再见时便是一袭僧袍了!
殷离绝仿佛看穿了她挣扎犹豫的心思,体贴地柔声道:“尹将军也在那里,朕早上派他去宣的旨。”
父亲宣的旨?!尹子鱼不知自己紊乱的心跳是源于震惊还是害怕,那个万事决绝而为的男人,为了达到目的会不折手段的!
尹子鱼望着殷离绝一脸“单纯”的浅笑,眼中出现了怨恨和质疑,他明知道的!知晓父亲的为人,却还如此而为,他,到底安得什么心?
“朕脸上有东西么?”殷离绝假意摸着自己的俊颜,疑惑地询问眼前这个失魂落魄的女子,“爱妃一直盯着朕看。”
尹子鱼回过神,苦笑地摇摇头,无力地撇开眼,“没有。”
“爱妃想好了么?朕可是要走了。”
尹子鱼犹豫地微启朱唇,瞄了眼殷离绝,他还是如方才般,轻松地漾着笑意,但愿他没发现端倪,暗暗祈祷着,尹子鱼微颔首,“单凭陛下决定。”
尹子鱼……你,真的很让朕失望!从这一刻开始,朕不会再留情了!殷离绝深邃的绿眸染上肃杀的冷意,唇角不再勾起,唇线紧抿,刚毅似无情,转身,大步离去,徒留下冰冷的决定。
“朕欲前往碧云寺,虞妃陪驾。”
不再犹豫,尹子鱼小跑地跟出了慈宁宫,偌大的大殿只剩下两人。
“雪儿。”太后岂会不知雪妃心底的想法,柔荑轻拍雪妃的削肩,柔声安慰:“皇帝这么做,一定有他的原因,你要体谅他。”
雪妃淡淡一扬唇瓣,“雪儿明白的,皇上属于天下。”善解人意的背后,有谁知道这位温雅大方的贵妃心底所想。
在京都前往碧云寺的官道上,一队龙骧卫护着一辆豪华马车辘辘前行,莫言身着铠甲,带头护卫,只是,他的目光总是忍不住时不时瞟向身后不远处的马车。
想起刚才拿到熟悉的红影窜进马车,剑眉不自觉的拢起,她去干什么?那里现在不太平,她不该去的!
马车内,殷离绝已换上了一身绛紫色锦袍,慵懒地依靠在软垫之上,邪魅的绿眸假寐,一手支头,一手轻抚旁边的虎皮。
尹子鱼没来得及改换下这身高贵的贵妃打扮,时间紧迫,攀着马车就往里跳,这身子板不灵活得让她呕血,还是殷离绝“好心”地从后推了她一把。
现在坐在车内,安静的气氛让她只想睡觉,看殷离绝没注意,偷偷地将脑袋转向一边,打了个哈欠,再转过来时,对上的是一双幽深的绿眸。
“爱妃很累?”
尹子鱼一扁小嘴,不肯示弱,矢口否认:“没有!”
殷离绝看着倔强地撑着眼皮的尹子鱼,轻笑地拉起窗帘,望着外面的风景:“还要二个时辰才回到。”
尹子鱼一翻白眼,缩在一个角落,尽量避开殷离绝,才安心地将脑袋靠在车壁上,上下眼皮打架,慢慢闭上了眼,不不多时,车内便想起了轻微的打呼声。
她很累么?不知为何,本一肚子的怒气在看到她安静地睡颜竟消散开来,本拟定的所有惩罚在那张陪了自己四年的小脸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已开始瓦解。
殷离绝不知道自己的手是什么时候伸出的,在他回身之际,自己的手指已然覆上了那粉嫩白皙的面颊之上。
他有多久没想这样抚摸她了?一年,两年,三年,还是四年?或者说,连他自己都不清楚,像这样卸下心防的抚摸,到底有没有给予过她?
是该放开她么?四年如囚禁般的后宫生活,磨去了她的活泼开朗,每次相见,都只是让彼此再多一次伤害,这样的她,终有一天会枯萎的。
可是,他,真的放得开么?当她变得不再逆来顺受,开始跟他作对,他是气恼,却是放任她的妄为,因为,他担心,担心那个绝望的眼神再次出现在他眼前。
手指移到她光洁的额头,左边,还隐隐可见的是一道伤疤,是上次撞柱留下的,这是她心里的一道永远抹不平的坎,也是时时提醒他自己阴暗人生的一个印记。
“为何是他?偏偏是他?”若是别人,我……还是无法放你走吧?
殷离绝苦涩地一笑,恋恋不舍地收回手,也如她一般,靠着车壁,疲惫地闭上了眼眸。
若他此生注定要下地狱,那就让她陪着他一起堕落吧!自她将手交给他的那一刻,她就注定摆脱不了他了!即使他再嫌弃再唾弃,她都是他的女人,这一生都改变不了……
。
第七十章 上山
碧云寺山脚下,慕容暻一身戎装,面色冷肃,骑在骏马之上,手指长枪,看着对面的千军万马,身后的将士也严阵以待,不敢松懈。
“慕容将军,我等无意为难,只望慕容将军不看僧面看佛面,容我等上山接回我家主子。”和慕容暻对话的男子也是一身银色铠甲,沉稳浑厚的声音不失诚意。此人正是铁骑营都统——黑风。
“和他多说无益!直接杀上山去抢人得了!”一道烦躁的男声在旁边传来,是策马站在黑风左边的青年一脸怒气,手中的银弓一挥,看着当道的慕容暻和将士,怒火丛生。
“青风,不可造次!”黑风低声训道,敛眉瞪了青风一眼,转而,好声好气地冲着慕容暻一抱拳:“慕容将军,还请通融。”
慕容暻为难地看着这三万铁骑,不知该说什么好,人家都这么低声下气了,自己却还不近人情。耳畔倏然响起师父上山前的嘱咐,那么严肃,那般执着的师父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只为剃度能顺利完成么?
慕容暻不解地轻叹息,朝着等他回复的黑风等人诚挚道:“黑风都统,不是本将军不通融,只是,皇命在身……”
“和他罗嗦什么,黑风,你要没胆量去,本统领便领着弟兄们杀上去救回主子!”另一位铁骑营统领看不下去,本就急躁的脾气终是受不了得爆发出来。
这正合了青风的意,附和地一扬弓:“这么多年,咱们忍辱退居神鸣山,他们却步步紧逼,如今主子深陷囫囵,我们岂可忘本?弟兄们,冲上去,捣了那和尚寺,救回主子!”
不知是清风这火上浇油的功夫了得,还是这些个铁骑常年驻守山林,早有不满,在青风的振臂一呼下,皆数执枪高喝:“救回主子!重振铁骑营!救回主子!”
黑风看着不受控制的场面,铁骑营将士多年来的怨气怕是压不住了,注意到慕容暻那边的蠢蠢欲动,黑风剑眉一蹙,沉声厉喝:“停下!”
可是又有几人会在这混乱时刻听他的指挥,主子安危难保,恨不能将这些个阻挠他们的人尽数歼灭!以泻多年来的怨气!
“杀啊!”不知是谁,一声高呼,马匹嘶鸣声响起,几万铁骑皆呼喊着呼应,准备冲上前拼个你死我活。
“擅离驻地,你们铁骑营倒是反了啊!”低沉的男声在上空盘旋,也制止了即将爆发的一场厮杀。
长枪落地,众人暂时停下杀戮,循声望去,数十龙骧卫当前,一辆华丽马车上,一身紫衣随风飞扬,有棱有角的俊美容颜上难抑冷意,绿眸中怒涛翻滚。
一世帝王,冷眸一扫,本嚣张的铁骑立刻噤声退至了原地,维持了一寸方土。
殷离绝走下马车,衣袂随着迈出的脚步而泛起涟漪,浑身散发着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
慕容暻见来人立刻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末将参见陛下!”身后是一众跪地的将士。
殷离绝一哼,只是冷眼看向还站立的铁骑营,幽暗的绿眸狂野不拘,“铁骑营好大的气场啊!朕在京都都听闻你们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