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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藏不住事,实在是不吐不快……”
我沉默,良久才回答说:“因为我不想碌碌无为,我想变得强大,强大到我可以保护我想保护的人……”
李副将很快地问:“可是个女人 ?'…'”
我一愣,轻笑,“李副将如何知道?”
李副将嘿嘿地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后脑勺说:“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嘛。末将家也有位好妹妹等着末将,就等着这个过年回家探亲迎娶她了……”
我望着李副将黑里透红幸福的脸,羡慕地拱手祝贺道:“那么恭喜恭喜。”
李副将也抱拳回敬,眼光也不知怎么瞄到放在书案上的荷包,他起身走了过去拿起荷包看了看。
那是奴兮为我绣的荷包,稍有空闲我总是要翻看几遍。
他掂量手中的荷包,皱了皱眉,说:“这个荷包啊……说实话,绣得不怎么好看呐。”
他回头很直白地问我:“皇子为何将这么丑陋的荷包带在身上?难道这就是您中意女子的……”
我走了过去,将荷包接到手里,小心翼翼放回内襟。
李副将撇了撇嘴,说:“女子要有一手好女红才会持家啊。这样的女子皇子也喜爱?”
我点了点头,认真地回答道:“爱。可爱的很。”
后来我和李副将慢慢熟络起来,我发现他说话虽然很直很冲,但是却是有一副热心肠,为人豪爽大气,不久以后我们便成了肝胆相照的好朋友。
我每日白天练习武艺骑射,晚上补习兵法,渐渐习惯了军中严格的作风,自己的身体也慢慢变得强健。
直到半年后,当我和李副将对决,我将他挑下马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惊呆在那里。
王将军率先鼓起掌来,然后是全体围观的士兵们,最后李副将也使劲地鼓起掌来,他向我伸出了大拇指嘿嘿地冲我笑着。
那一刻,我感到了无比的喜悦,而我又多么想和奴兮一起分享啊……
能令那些血汗军士起敬的不是身份地位,而是武艺武德,于是我在军中渐渐建立起了自己的威信。
他们夸我说:“十二皇子颇有权禹亲王的风范了……”
四皇兄在军中的威信很高,然而我想终有一天我会赶上他,甚至要超过他。
因暂无战事,元日时,有一半的士兵们被批准有三天假期,回家过年团聚。
我坐在帐里静静地看书,外面传来的军士们热闹的欢笑声突然大了些,我抬头一看,原来是李忠全掀帐进来了。
李忠全手里拿了些酒肉,把它们放在我跟前,说:“皇子歇歇吧。”
我点了点头,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我喝完顺着叹了口气,心中想不知奴兮现在在干什么?若是往日这时我们都会在一起看宫灯和烟火。不知她又会梳什么样的新发式,穿什么样的新衣,但是无论如何都是非常的美丽吧。
这时李忠全说:“皇子,小的看您今晚闲闷,不如小的给您推荐个好去处?”
我抬头望了他一眼,笑问:“什么地方?”
“天香楼哇。”
天香楼,是本地有名的官妓楼,在当地人的口中被传得绘声绘色。据说天香楼的老鸨训教严厉,天香楼中的姑娘个个国色天香,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当地达官贵士游玩的好去处。官妓楼自然不比寻常妓院,布置高雅有情趣,所以也吸引了不少的文人雅士光顾。他们不一定是去狎妓,多是到那儿吟诗作画,与那里的女子谈谈风情罢了。
我笑着摇了摇头,“不去。”
李忠全不甘心地劝道:“听说今天天香楼很热闹,我们只是去看看就好……”
我不动声色。
李忠全见我不为所动的样子很是遗憾地叹了口气,这时翻帐进来一名打扮得很干净利落的女子。
那女子跪在我下面说:“王将军叫奴婢今夜侍候皇子。”
我一愣,我知道今日王将军特意叫了二十几个军妓慰劳军士,但是没想会特意给我安排了一个。
我挥了挥手,说:“我不需要,你下去吧。”
那女子吃了一惊,她可能误会了我的意思,低眉说:“奴婢身子很干净的,还没有……”
我说:“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还是下去吧。”
那女子身子微微一颤,眼眸盈盈,有些委屈,说:“鸨母吩咐奴婢好好伺候皇子,若是皇子把奴婢赶了出去,鸨母说不定要怎样训斥奴婢了……”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起身说:“李忠全,咱们出去走走吧。”
李忠全有些疑惑地看着我,但是也没多问便拿着我的裘袍跟着出来了。
临走时我对那女子说:“你今晚就在我的帐里睡吧,明早向鸨母复命就是了。”
元日的晚上很冷,加上广宁街上清冷,更是增加了寒冷的意味。
李忠全的裘袍不及我的好,冻得他直跺脚。
突然前方灯火通明,隐隐传来男女的欢声言语,抬头望去,原来正是天香楼。
李忠全仿佛看到救星般,边向手哈气取暖边恳求道:“皇子,咱们到里面坐会儿吧!便是暂时避避寒也好啊。”
“咱们不做什么,便是坐下听听小曲也行啊!”
“小的早就想来看看,只是身份不够啊!皇子,今日好不容易咱们走到这儿,您就带着小的进去见识见识,让小的也感受感受上等人作诗应和是什么滋味……皇子大恩啊……”
最后我禁不住他的百般纠缠,加上天气愈加寒冷,便携着他踏入了那家天香楼。
与外面的寒冷冷清迥然不同,天香楼红花翠柳,暖香扑鼻,莺歌笑语,热闹非凡。
一身鲜艳的老鸨拿着红色手绢媚笑着走过来,热情地寒暄道:“哎呦,这位客官仪表堂堂,一看就是做大事的。以前奴家好像没见过贵人,想必是第一次来吧……哎呀呀,真是我们天香楼的荣幸啊……贵人怎么称呼?”
李忠全很是得意刚想亮出我的身份,我只是打断她说:“给我一个雅间,再泡壶好茶……”
老鸨连连点头应和着,追问道:“贵人想点哪位姑娘?我们这儿的每位姑娘都是数一数二的……”忽然她又像想起什么似的,指着说:“今天正有个姑娘要开苞,贵人不若先在这儿看看。那个姑娘呦,人长得水灵不说,举止涵养都好,毕竟以前也是养在深闺里的官家小姐呢……”
我没有什么兴趣,摆摆手刚想拒绝,这时那边已经敲锣打鼓的开始了,只听见一名男役扯着嗓子喊道:“云奴——底价十五两!”
我不禁停下,就是这样的一个“奴”字,将我吸引过去。
只见那名女子站在铺有红毯的台上,身穿的也是洋红色的长裙,盖着红盖头,若不是这样的场合,真是十足出嫁时的模样。
那些身穿锦缎的顾客们还没出价就嚷嚷起来:“怎么全身都盖住了?怎么说也要看看货色,让爷们看看值不值那么多银子!”
那男役想也没想,过去一下子掀起那女子长长的裙角,使她的一双脚显露出来。他笑嘻嘻地说:“怎样?这双玉足爷们还满意吧?”
那女子惊慌地躲闪着,台下的男人们笑得更欢了,“这双脚还真不错,娇小白嫩,步步生莲啊!”说完更甚者还有人过去猥亵那女子的脚。
那女子躲得更加厉害了,但是怎样也无法阻止下面众人的非礼。
我摇了摇头,但是也并不想多管闲事,正想拾阶上楼,可那名女子躲闪时盖头有些下坠,一名调皮的客人便趁机将红鸳鸯盖头撕扯下来,她的容貌便骤然展现在众人面前。
下面发出了低低的赞叹声。
然而让我心惊的是她的眼神。
那种无奈,那种仇恨,和对命运的不甘。
像奴兮。
(云奴)
我叫云歌。
我娘死的早,爹爹是胜州知府,自幼将我视为掌上明珠。
待我长大时,因自恃貌美才高,看不上那些纨绔子弟,硬是拒绝了好几门亲事。
爹爹曾叹息地问我:“我的好女儿,到底什么样的男子才能入你的眼啊?”
我撒娇道:“女儿也不知道,只是女儿知道他们都不是女儿的心中所属。”
爹爹把玩手中的夜明珠,笑着问我:“再拖下去你的年纪可不小喽,就不怕以后嫁不出去?”
我撇了撇嘴:“如果找不到心中的那个人,那女儿宁愿一辈子不嫁。就在家一辈子服侍爹爹不好吗?”
爹爹苦笑摇了摇头,“女子终是要嫁人的。你娘若是知道一定会怪罪我了。”
然而十六岁时爹爹因为贪污受贿草菅人命被流放到漳州偏远之地,家财被抄入库,女仆为妓,男仆为奴,我也被送到了官妓院里。
然而纵然爹爹贪赃枉法鱼肉百姓使百姓怨声载道,人人愤恨,但是我不恨爹爹,因为他是那样的疼爱我。
在官妓院的日子很辛苦,常常天不亮就要起身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