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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奴兮着实不舒服的样子,便顺着她的意离她远了一点。
我故意说了些好玩的事逗她开心,她却一直默默的,听到有趣的地方会微微抿嘴笑着。我心想,今天的奴兮的确很反常,若是平时她一定是大声地笑出来了。
不过今天的奴兮却不似往常小孩子的稚气模样,反而增添了一丝青涩的妩媚,让我忍不住又偷偷多看了她几眼。
春雨润物细无声。
我望着窗外的蒙蒙细雨,突然很想念奴兮,想知道她现在在干什么。
我叫上元遥,两个人撑着伞向小雅斋走去。
到了小雅斋,被宫人歉意地告知小姐正在沐浴更衣,然后拿上了点心让我们等上一会儿。
不一会儿,奴兮被簇拥着出来了。
她穿着宽松柔软的浴衣,长长的头发也是随意地披散着,正有晶莹的水珠一滴滴地顺着她的发尖流下滴在朱红色地板上。
善善将一件绣红梅外衣披到她身上,她又拿掉了,她说:“十二皇子不是外人,就不必在意这个了。”
她随意地倚靠在矮几上,问我:“怎么下着雨过来了?”
我笑着回答:“不过突然是想和你一起赏雨罢了。”
也许是刚刚洗完澡的原因,现在的她显得慵懒放松,没有了前几天的警戒。
她笑盈盈地款款走到我身旁,紧挨着我坐下,望着殿外被春雨冲刷出青绿色的一片天地。
“十二皇子,有多久我们没有这样坐在一起赏雨了?”
我回想了想,“好像有许久了吧……”
这时有宫娥上前要为她梳头,她接过紫檀香木梳子,叫退了宫娥,自己随意地梳起来。
那把紫檀香木梳子的尾端坠有两块玉石,随着她一上一下梳理发出清铃悦耳的声音。
然后我闻到了一股淡淡香甜的气息混着春雨的味道传了过来。
我望着奴兮,只见她边梳着头边专心致志地望向殿外的蒙蒙雨景。
奴兮经常依据不同时令换不同味道的薰香,或淡雅或浓郁,都香气逼人。但是我觉得那些薰香都不及奴兮此时身体散发出的自然的香气。既然奴兮本身就带有无与伦比的香气,为什么还要那些身外之物来掩盖呢?这就是奴兮的个性吧,她从来不轻易在外面展现真正的自己,她总能把自己掩饰得好好的。
她微笑着问我:“想什么呢?”
我正要回答,却无意中看见她的浴袍边上微露出那娇小玲珑的脚,心中一跳。
非礼勿视,我慌张地把头转正,看着外面回答:“没,没想什么。”
夹杂着雨气的微风吹过,她似乎感觉有点冷了,向我这边又靠了靠。
我脸上还表现得镇静,内心却跳动不已。
她松软懒散的声音传来,好像梦呓般,“十二皇子……”
“嗯?”
“这样的雨下得多不痛不痒的啊。”
“你不喜欢这样的雨吗?”
“嗯,我不喜欢这样软绵绵的细雨。我喜欢夏日的暴雨,那种气势让人惊叹……仿佛能摧毁一切……让所有的人都甘拜它的脚下……”
我笑,“奴兮你的喜好真是特别。自古以来咏颂春雨的诗多如牛毛,而赞颂暴雨的嘛……好似是凤毛麟角。”
奴兮也呵呵地笑了。
“不过和你在一起看雨,总能感觉很放松很安心的样子……多亏有十二皇子,我才不这样寂寞……”
之后便是一片寂静,我们两个并排坐在一起,看着殿外如银针掉落的细雨。
我们都不再说话,可是却感觉很温馨很安适。
这样的一刻,在我的心上深深地烙刻下来。即便后来发生了那样的事,那一辈子清新的色彩却永不曾在我心中褪色过。
(奴兮)
药婆婆的身体愈发的不好了。
我不明白,药婆婆自己就精通医术,为什么却治不好自己的病呢?
药婆婆总说这是报应。
可是我不信,药婆婆那样不争名利、那样和善的人会犯什么大错呢?
我尽心照料,可药婆婆的身体还是每况愈下起来。
我每天都在为她祈祷,但药婆婆还是在一个月之后离开了我。
她临死前,伸出如枯枝般苍老布满皱纹的手拉住我的手。
她老泪纵横,“小姐,老奴不能再伺候您了……”
我哽咽着,眼圈发红,“药婆婆你不要这样说……你会好起来的。”
药婆婆摇了摇头,“老奴很清楚自己的病情……好不了了。老奴这一辈子昏庸而过,幸运的是后来能遇见小姐……小姐天资聪明……老奴将医术传给小姐也算不辱张端大人的门楣了……”
我心一酸,忙忍住即将掉下来的泪水。
“药婆婆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吗?奴兮一定会尽力完成的。”
药婆婆的神色开始有些恍惚,她强撑着说:“老奴这辈子只做过一次错事,那时年轻贪生怕死,贪图富贵……可是当老奴醒悟过来时……一切都已经晚了,追悔莫及。现在老奴遭到天谴了,这是报应啊……报应!”
我问:“药婆婆,是什么事?”
药婆婆却不告诉我,但是她的手将我拉得更紧,“小姐您听老奴一句……冥冥之中自有天理。小姐您现在的医术已经算是炉火纯青……可是老奴还是要提醒您一句:切莫害人呐!否则早晚都要遭报应的……小姐,您一定要记住老奴的这句话……”
我震惊,但最终还是没能给出药婆婆一句承诺。
药婆婆拉着我的手骤然掉落……
我怔怔地看着死不瞑目的药婆婆,上前缓缓抚下药婆婆的双眼。
对不起。
药婆婆已经走了三天了,我虽厚葬了她,却总是感觉亏欠了她什么。
想着药婆婆毫无保留的谆谆教导,想起每天和她一起研习草药的日子……又一位关爱我的亲人离去了啊。
她留给我的是高超的医术,让我终生受益无穷。
我每每想到那位和蔼可亲的婆婆已经不在人世,都不免产生一种悲哀之情,可是我表现出的只是一种沉默,不知何时起我已经不习惯表达自己的情感了。
年糕最近也不太精神,整天病怏怏的。
年糕是我失明的日子里九皇子送给我解闷的小白兔,因为有“玉兔捣年糕”的说法,便给它起名叫为年糕。
我想也许它是憋闷坏了,就抱着它去宫中的一片草原猎场去透透风。
我把它放下来,任它自己去跑,自己就势枕着手躺在绿地上看天空。
春风袭袭吹来,我身边两寸高的草儿便顺着风向低弯了腰。
我深吸了一口气,身体顿时感觉舒爽许多。
我伸出自己小巧的右手,张开五指,便有阳光从缝隙中透射过来。
我顾自玩了会儿,想着时候不早了便起身唤年糕回家。
可是却迟迟听不到回应。
年糕早就被训导得通了人性,一般我召唤它时它都会跑到我身边的呀。
我只有四处寻找,边察看四周边呼唤它的名字。
后来我终于发现了它。
可是它已经死了。
它身上插着一箭,可见是被人射杀而死。
我悲愤不已,正要找杀死年糕的凶手,便有人声传来:“王子,在这边!”
然后出现在眼前的是两个身着外藩异装的年轻少年。
站在前面的少年衣饰更加华丽些,只见他头带栖鹰帽,头发披散着但前面的几绺编成小辫,穿着右开襟的绣着狼蛇等凶猛野兽图案的赤色宽袍,足蹬黑色压花纹马靴,腰缠与衣服相匹颜色腰带,右侧悬挂着小利刀和墨青色荷包。他的嘴上长了一层细细的茸毛胡须,可见不过十九二十岁左右光景,但是他的身格却比同龄中原人宽大,显得英气豪爽许多。
我看见他的手里拿着一副弓箭,显然刚才是他射杀了我的年糕。
我上前找他理论,“你杀了我的兔子!”
他年少气盛,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这是猎场,打死一只兔子怎么了?我倒是想到这儿猎杀熊狼的,可惜没有什么收获,最后只有拿这只兔子练练手了。”
“那是我的兔子!现在又不是狩猎时节,是不可以到这儿打猎的!你懂不懂,狄戎人 ?'…'!”他杀了我的兔子,还一副不知何错的样子使我怒从心起,所以说起话来也颇激愤。
他似乎被我的话刺伤了,眼神有些愤怒,“反正打死已经打死了,难道你还要本王子赔你不成?”
我上前,一把夺走他手里的弓箭,狠狠地扔了出去,然后拿挑衅的眼神看着他。
他可能从没想过传说中温柔似水的中原女子会做出这样的行为,一时呆在那里。
他吼道:“你干什么?你不要命了?!”
我冷笑,其实我早已猜出他便可能是三年前质于京城的回纥王子巫朗哈穆,可是他一个身在异国的人质竟说出这样威胁的话,真是盲目自大。
“那巫朗哈穆王子要怎么处死我呢?”我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