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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两道探照灯似的目光直盯着,他浑身不自在地撇开脸。“回家后我会吃些成药预防,妳……呃,不用担心。”
她没被他吓到吗?还是她已经吓得不知所云,天生的恶人脸一直受人误解,他也是莫可奈何。
“乱吃成药会增加身体的负担,这样的病人一向是医生最头痛的,不过……”
“不过什么?”不必看医生吗?
手臂纤细不足盈握的门开心倏地捉住他粗如枝干的手腕,“你不会是怕看医生吧?!”
“我……我……”他心跳加速,低视白嫩的小手与黝黑的粗腕相握处。
“别我呀我的,有病就要看医生,别拖成重病,一个大男人还怕医生会吃人吗?顶多戳你两针不痛不痒,你皮粗肉厚不会有感觉。”搞不好蚊子叮咬的力道都比针扎入肉里轻。
“打……打针?!”他顿时身一僵,不肯再往前走。
拖不动一棵神木的门开心不悦地掐他内腕,“你还是不是男人,别想有临阵脱逃的念头。”
看医生嘛!有什么好为难的,她天天瞧,日日看,也没瞧出个三头六臂。
他的确想逃,可是……
他再一次看向黑与白十分鲜明对比的纤指与巨掌。“我绝对是男人,所以我应该先送妳回病房休息,妳的健康比较重要。”
“病房?!”又一次听见怪异的说词,她微挑起眉的横睇他,“你认为我有病?”
“不是认为……”他话到一半。
“喔!”还好。
他接道:“是妳真的病得不轻,住了两年多的医院还未痊愈,实在不该太过劳累,好好休养才是妳目前该做的事……”
“咳!等等,你说我生了什么病?”她打断他的话,眉宇间染上轻快的笑意。
“心脏病,妳刚不是这么说?”她不会病糊涂了,病情加剧吧!
显得忧心的任意爱改将她拉往心脏科门诊,怕她的病发作。
“我……哈哈……你……哈哈……你是怎么听话的……心脏病,亏你想得出来……”她忍不住捧腹大笑。
听到此,她大概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两人鸡同鸭讲了老半天原来全搞错了,她看起来像是病西施,弱不禁风的模样,但是从小到大生病的次数屈指可数,她是所有医生眼中的健康宝宝。
“哎!妳别笑得太激动,小心妳的心脏病……”他说了什么好笑的话吗?瞧她大笑的模样真为她担心。
“我没有心脏病,我是……”
“门医生,妳回来了呀!副院长一直在找妳,手术室有一床刀等妳开。”
心脏科跟诊护士陈雅雯一见到她的医生归来,连忙趋前递给她一份病历表,将护理长交代的事情一字不漏地报告,态度专业又带着一丝焦急。
她真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省得挨上头的骂,跟诊医生手机关机让人找不到,她这位资深护士也不好受,首当其冲的责备一定是她承受。
“门医生?!”啊!他怎么忘了,真是关心则乱。
一道低讶的男音忽地插入,下意识抬头一望的陈雅雯当场吓得脸发白、背往墙一贴地掉了手中的原子笔。
这、这是哪来的黑道大哥?有没有带枪,要不要报警,她是先走一步逃难去,还是留下来和门医生共患难?命只有一条,不好轻言牺牲。
“这是我要告诉你的事,我曾是住院医生,目前也常因工作需要留宿医院,专攻科别是心脏外科,我是心脏科医生。”外表是会骗人的。
“可是妳说看病……”任意爱还是一脸担心地看着她。
“医生不看病要看什么?你当我们写写病历表就能向健保局A钱吗?”她也想过得轻松点呀!但是生病的人老喜欢找她。
“我……”他张口欲言,却不知说什么,不过原本打结的神经总算解开了些。
医生!
多出人意料的事实,她的外表怎么看都像受尽呵养的温室花朵,他还是很难想象她执起刀与血腥有关沾上边?
娇弱的她明明有一只艺术家的手,就算不走音乐之路也该是家人捧在手掌心上的珍宝,怜宠她尚且不及,但哪知她还是拿起危险刀具挥舞。
“人,不能单凭长相下定论,你学到教训了吧!”长得不像医生不是她的错,她大姊更无辜,长了一张情妇脸,老被错当成第三者、狐狸精。
他虽然回过了神,仍傻愣愣地点头又摇头,深受心目中女神的魅力干扰。
“不过呢!有些事是不能逃避的。”门开心诡异地扬起一笑,“Miss陈,帮他挂个内科门诊。”
“内科门诊?!”他要抢劫内科医生吗?
“我不要看医生。”一听到挂号,铁汉检察官的表情是惊恐万分。
“不看不行,你要是没有乖乖打针吃药,我会以医生的身份强迫你住院。”就用心脏有破洞为理由吧!
“吓!妳……妳不可以……”捏造病因是有罪的,他身为地方检察官要……要秉公处理。
一瞧见她粉嫩嫩的小嘴一噘,他什么气势也没有了消如泄气的皮球,将从未用过的健保卡放在她翻起的手心上。
“任意爱……你的名字很有意境,我叫门开心。”名叫开心,所以她专开别人的心。
“我知道。”他认识她很久很久了。
“你知道?”眉扬高一指,话语轻柔。
察觉说溜了嘴,连忙补救的任意爱困窘地说道:“我是说“现在”知道了。”
“哼!卖弄文字。”她也认识他,在很久很久以前。“Miss陈,妳拿灭火器做什么?”
一回身,她差点大笑出声,她那人高马大的跟诊护士正全副武装、全神戒备地手持灭火器材,只为她身后那令人神经紧张的大男人。
“……一号刀……止血钳……导流管……吸虹管……纱布……缝合……好,替我擦汗……手术完成……”
手术室的灯灭了,等候在门外的家属一拥而上,焦急万分地询问每一位走出手术室的医护人员,却没人在意夹杂在其中的清灵女子。
因为她的长相太过甜美秀丽,又不喜欢穿上白袍突显医生的身份,临时送来的病人情况太过紧急,因此她是由医生专用电梯进入手术室,并未与家属打过照面。
冗长的手术过程更无人进出,在这段救援时间里是不会有人特意向家属介绍她是谁,在一般人的观念下,走在她身后右方的跟刀医生助理反而成为众人询问的对象,而她也乐于把解释病情的殊荣拱手让出。
毕竟繁复的开心手术是极其累人的,车祸送来的年轻男孩不过二十岁左右,还是知名大学的学生会长,尖锐的铁管穿胸而过差点刺破心脏,她必须格外谨慎地处理,以免留下不必要的后遗症。
这一缝缝补补就用去七个小时,对于一个二十五岁的女人来说是很耗费体力的,她和胸腔科医生合力完成这门手术,但大部份动刀的人是她。
“门医生,病患家属要问病人后续的治疗问题,妳可以停留几分钟吗?”
又来了,不能让我清静一下吗?
抹去一脸的疲累和不耐烦,横睇跟刀的医生端木康一眼,门开心摆出专业的神色,埋怨他不帮着分担肩上的重担,尽给她找麻烦。
回以一笑的端木康仅是肩一耸,朝她眨眨眼表示已经尽力了,她才是下刀的主治医生,他责无旁贷地搭起桥梁让她和家属进行良性沟通。
可恶,这家伙,她一定要找时间整死他,省得他猖狂地爬到她头上。
“她是门医生?”
这就是她不愿面对病患家属的原因,他们不敢相信的惊讶神情叫人很难开心,她是医生有什么好奇怪的,谁规定医生一定要很老气,戴着金框眼镜显得非常有权威的样子。
她冷视着低她两层却和她同年的“学弟”,他那张看起来三十岁的老脸刚好符合病患家属的需求,是标准的医生形象。
“她是门医生,令公子的手术就是她负责的,相当成功。”怕她又趁机开溜的端木康干脆将她推上前,让她负起医生的责任。
“她真的是门医生喔!看起来好年轻,像是很有气质的钢琴师。”受过教育的老阿嬷挪挪老花眼镜,一副打量的模样。
“她学过小提琴,而且拉得不错,有职业水准。”他又鸡婆地推崇起学姊的优点。
“哦!真的呀!那结婚了没?有没有男朋友?我孙子年纪是小了点,但从小就很优秀,妳不要考虑考虑?”她得先替孙子打点打点。
“未婚,没有男朋友,不排斥姊弟恋,我们门医生是资优生,医学院连跳两级,以第一名毕业……”噢!粗暴,他的屁股……不,是形状优美的臀部肯定瘀青了。
老用这一招——偷捏,真是下流,亏她还是唯美系的梦幻教主。
“端木医生,你不打算让我为家属解释伤患的状况吗?”再多嘴就把你分配边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