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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的缺点是太过节俭了,省东省西地从治装费先省起,虽然不致迈遏惹人嫌,但以一位花样年华的大学生来说,她的衣着打扮的确非常跟不上流行,有种落后十年、二十年的感觉。
有时看不过去的湛蕬蕬会一时兴起帮她装扮装扮,好让她恢复一下符合年纪的朝气和亮丽,身为最受欢迎的《漂亮美人》少女杂志的采访编辑,湛蕬蕬实在无法忍受一个漂亮美眉像菲佣一样在自己面前走来走去,还自鸣得意地炫耀她和老板杀了半小时的价,只为多得一棵葱。
“好好好,妳有格调,但是别在我的眼前晃动,很伤眼睛。”面对她的“坚强”,湛蕬蕬当真无言以对。
不知是没听出她的讽刺,还是故意装作听不懂,颜艾儿神经特粗地凑近低语,“蕬蕬姊,咱们门口那棵紫荆树下的石碑底下到底埋了什么?”
很奇怪喔!每回薇薇姊带那只跩得要命的彩色鸟散步回来,总会在附近的花田摘一朵花放在树下的石碑上,低头不语沉默许久,那模样叫人看了感伤。
那只跩鸟是只通人性的“米契尔少校凤头鹦鹉”,薇薇姊给牠取一个非常威风的名字叫将军,可她和蕬蕬姊老叫牠元帅、大帅,因为牠真的很大牌,心情好时还会跟客人玩起“抽鬼牌”的游戏。
“我哪晓得,说不准底下埋了她爱人的尸骸,她爱到痴狂将人杀了埋尸在她眼皮底下,好让她天天形影不离地瞧个过瘾。”
湛蕬蕬恶意的说着,谁叫她大姊不把这些年在国外留学的事交代清楚,害她像雾里看花,老搞不清楚她在想什么,自从移民国外的父母过世后,就只剩下她们姊妹俩相依为命,有什么不能对她这位妹妹明言的?
哇!血腥,蕬蕬姊的想法真黑暗。“我猜是薇薇姊早夭的孩子,看她的眼神老露出一股母性的心疼,一定是舍不得心肝宝贝提早离开人间。”
“呿!什么孩子,妳看我大姊像有生过孩子的样子吗?一定是她的爱人。”哪来的母性?她只瞧见她神神秘秘的微笑。
“谁说的,肯定是没来得及出生的孩子,不然就太恐怖了。”她还要在海厨房打工耶!别让太灵异的故事吓到她。
“爱人。”湛蕬蕬坚持。
“孩子啦!”颜艾儿也不肯退让。
“爱人。”
“孩子。”
“爱人。”
“孩子。”
“爱人……”
两人争论了好一会儿,表情忽地流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表情。
“哪天我们去挖挖看。”
“好呀!我带铲子妳带十字镐,我们趁着半夜打烊后来偷挖……”嘿嘿……一定很刺激。
“挖什么呀?”
柔美的声音轻轻扬着,没察觉异样的颜艾儿不假思索的回道:“挖死人骨头。”
“哪里的死人骨头?”
“就是紫荆树下的石碑……呃,呵呵……薇薇姊,妳什么时候站在我背后的?”
好可怕,像无声无息的背后灵,她没说她的坏话吧?!
“继续呀!当我不存在,我也很有兴趣想知道妳们在研究什么。”湛薇薇的笑容很美,美得让人忍不住打寒颤。
“没有啦!我和蕬蕬姊只是在聊天而已,没说什么。”她朝湛蕬蕬使使眼神,要她帮忙接话。
可惜没义气的湛蕬蕬当没瞧见,视线飞向窗外的风景,明哲保身。
海厨房位于城市近郊的一处山谷,散发一股浪漫神秘的气氛,是城市年轻女孩最佳的下午茶去处,常见三两曼妙身影偕伴同来,笑语连连。
不远处是一片黄紫白蓝交杂的缕斗菜花田,它是多年生毛莨科草本植物,欧洲民间传闻,若将此花叶片以双手搓揉闻其味,便能使人兴奋产生很大的勇气,因此它的花语又叫“坦率”。
而法国人称它为“圣母的手套”,日本人唤之“苎环”,花型优美逸趣,适合低冷的气候栽培。
再过去一点是野生的马樱丹,因为它是蝴蝶的主食,所以每到春夏两季总吸引一堆红纹凤蝶、乌鸦凤蝶、大凤蝶、青带凤蝶、青斑凤蝶、玉带凤蝶等前来觅食,犹如是大型凤蝶的生态区,引人入胜。
“真好,还有闲情逸致聊天,我请了个来郊游的工读生。”尽管打混好了,混水才摸得到大鱼。
“我……”颜艾儿干笑地拎起干净的抹布直擦桌面,打算含糊蒙过去。
“还有妳,蕬蕬,别有事没事老想什么有的没的,带坏餐坊的打工小妹。”别以为她不出声就会忽略她。
被点名的湛蕬蕬扬唇一笑,“姊,妳是不是真的在石碑底下埋了一个人?”
“妳说呢?”湛薇薇不正面回答,模棱两可的笑她想象力丰富。
“我说好奇杀死一只猫,妳没意思解释吗?”她才不跟她猜谜,她喜欢直接掀开谜底。
蝶般羽睫微微一垂,她的笑容中含着一丝飘远的怀念。“不要让我看到石碑下的泥土有翻动的迹象,我会知道该找谁算帐。”
“呼!这么精明干什么,想想都不成呀!”湛蕬蕬叽哩咕噜的低语着。
“不行。”什么事都别想瞒过她。
耳边坚定的女音让她差点惊吓地跳起来,眼露埋怨地一瞟,“吼!妳奇Qisuu。сom书是鬼呀!耳朵比兔子还尖。”
湛薇薇笑笑地看向推门而入的年轻男孩,“妳口中的鬼来了。”
“什么鬼……”一抬眼,一张爽朗干净的笑脸映入眸底。“怎么又是他,他烦不烦呀!”
进门的是住在附近别墅的公子哥儿裴向晴,目前在家族企业里学习业务方面的工作,原本看中海厨房这块地想买下,却因为谈不成反而和牙尖嘴利的湛蕬蕬对上。
两人像一对不刀来剑往便不开心的欢喜冤家,即使对彼此有一丝好感却死不承认,别别扭扭老以看不顺眼为由相互攻讦。
“嘿!湛大姊,我又来了,给我一客“凡尔赛斯牛肉起司米饭”,番茄酱汁不要多,我可不要A餐。”一说完,裴向晴像个大男孩似地吐吐舌头,看向用白眼眄他的女孩。
“啧!小蕬妹妹,妳今天又打混了,八成想我想得心都揪成一团,故意溜班来一瞧我的迷人风采,好一补相思之苦。”
瞧着他帅气的甩甩发,心头一悸的湛蕬蕬马上沉下脸恶言一唾,“哪来的一坨屎臭气熏天,自命风流地摆出孔雀姿态,他不知道地球没有他也一样自转吗?”
哼!招蜂引蝶。
“哇!好浓的香味,不知由谁身上飘来的……”裴向晴猛往她身边凑近,一副受香气吸引而来的模样。
“滚远点,不要像狗一样猛嗅,你要喜欢这玫瑰香包就拿去,别用一身的汗臭味熏人。”害她呼吸困难,神经紧绷。
“汗臭味?”他抬抬手闻闻腋下,不顾她的反对在她身侧落坐,顺手拿走她看似无意丢来的随身香包。
“你就不能换个位子坐吗?你没发现十几根箭正朝我背后射来。”花蝴蝶,一来就招引无数的爱慕眼光,引人心烦。
“当然不能,我最爱看小蕬妹妹为我捻酸吃味的样子……噢!大帅,你干么啄我,我没惹你嫌吧!”鸟仗人势呀!
傲得昂首的凤头鹦鹉不屑的由鼻孔喷气,坚硬的爪子抓了抓横木,似在说:时间到了,你最好赶紧闭上嘴。
就在此时,一阵悦耳的小提琴声忽地扬起,优美流畅,带着淡淡忧郁的“蓝色多瑙河”传入所有人的耳中,一向比人还神气的将军安静地聆听,像人一般的欣赏动人的琴音。
墙上的钟刚好走到三点零五分。
三点零五分的邂逅,他们如此说道。
那是一位长发飘逸的清灵女子,洁白细致的鹅蛋脸十分清纯,不及一个巴掌大看来非常柔弱,好像轻轻的一阵风吹过就会往后倒似。
她不只脸蛋小巧可人而已,连红艳如樱桃的小嘴也袖珍得叫人怀疑她能不能自由的呼吸,嘟嘟的口儿和初生的贝比没两样,小得粉中透红,水嫩嫩得让人想咬上一口。
除了那一双像会说话的水汪汪大眼外,她给人的整体感觉宛如一朵沾了露珠的百合花,纯净的洒满圣洁的光芒,纤细娇柔的五官只适合静静欣赏,不该去打扰她天生的柔美。
每到星期三下午时分,她总像一抹幽魂似地骑着单车而来,取下放在前方篮子里的琴盒,调好弦,拉出满意的音阶便开始演奏。
通常她会先拉那首“蓝色多瑙河”,接着是“月光小夜曲”,然后是曲目较为哀怨的台语老歌,像是“河边春梦”、“安平追想曲”或是“思想起”。
有时她的小提琴声中也会传来活泼轻松的流行乐曲,那种时下年轻男女爱听的歌曲,时快时慢地撩动人们心底的喜怒哀乐。
因为她总在三点零五分拉开她的弓和弦,像是准时开演的演奏会不曾提早或延迟,在问不出她名字的情形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