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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和你说废话,下个星期要宣判的王又南杀警越狱了,他扬言第一个要报复的对象是当初起诉他的检察官。”她担心会有意外。
“妳是指那起逆伦奸尸案?”那是六月以来最骇人听闻的重大刑案。
犯人垂涎兄嫂几度求欢不成,趁其兄外出欲强行奸淫却遭反抗,一怒之下以电线绕颈使其死亡,藏于房中夜夜奸尸,向其兄谎称嫂子有事回娘家一趟,三、五日内不克返回。
因为兄长是个殷实人不疑有他,照常到五公里外的工地上工,直到七日后闻到一股尸臭味,以为是死老鼠而循其味才发现全身腐烂的妻子,双目凸出、身躯不着一物,肢体成扭曲的角度,双脚向外翻撑。
再笨的人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死者的丈夫与弟扭打成一团,可是反被殴打成伤,多处骨折和颅出血,经邻人报警处理才挽回一命。
“没错,王又南是虎帮的头号军师,生性凶残又狡猾多诈,行事低调不爱出锋头,他隐身幕后运筹帷幄,是个极难对付的棘手人物。”也是警方最头大的帮派份子。
上回是任意爱带人埋伏了将近一个月,一天二十四小时分三班严密监控,最后才在他一名手下的女人口中查出他的落脚处,一举攻坚将其逮捕归案。
那次的行动伤五死二,两名员警中枪但无大碍,冷静沉着的王又南反而无一丝伤口,衣着整齐地笑称没人能定他罪,他很快就会出来。
这种人着实可怕,形色不露于外,不但毫无悔意还向媒体记者挥手致意,彷佛正在接受英雄式的欢呼。
“而你们却让他逃了?”徒呼不可思议的东方白抚着额,难以相信警方的松懈。
萧红雪不豫地横睇他一眼,“你以为我们愿意吗?他杀了两个警察夺枪越狱,我们发现时已经来不及阻止。”
“所以上次参与围捕的检调人员都有可能面临危险喽?”他问得很轻,却让人感到一股无形的强势。
“原则上是有此可能,不过王又南的第一目标是把他的头撞向警车玻璃,害他血流满面上报的检察官。”也就是任意爱。
“因为他太猖狂了,把任大检察官惹毛了?”他可以想那一撞有多痛,因为他怀疑他下巴歪了。
可见任疯子的拳头有多硬。
“不。”
“不?”还有其他理由?
她哭笑不得地说道:“王又南嘲笑他挂在胸前的小熊项坠很幼稚,他就把人家的头往玻璃窗一推。”
“你是说那个某个医学院限量赠送的毕业坠饰,数量大概只有一百个,他花五万元硬跟人家拗来的小白熊?”而那只小熊的价值不超过一千元。
它珍贵之处在于只有当届毕业生才有。
蓦地,他想到那个拎着小药箱的心脏科医生,她似乎也是那一届毕业的学生。
东方白的眼眸转深,若有所思地露出一丝锐利。
“对,他宝贝得不让人家碰的小白熊。”连她也不例外。
非常匪夷所思,而且真的很“幼稚”。
“我想我知道是什么原因。”如果他猜得没错的话,肯定和小提琴美女有关。
真如他所臆测的那般,他只能心动而不能行动了,毕竟人家的用心是他所不及的,真要出手恐会招来怨咒,好事未成先办丧事。
“你知道?”她的表情是怀疑的,不太信赖他的人格。
见她蔑视的神情,东方白大笑着眨眨眼。“对不起,我不会告诉妳。”
求我呀!萧同学,也许我会一时嘴巴不牢说溜嘴。他的表情很是神气,一脸张狂。
“不说就算了,我不强求。”他的个性她还不知道吗?就是天生犯贱。
“没有一点好奇心?”他问。
萧红雪拂拂警服上的灰尘,淡淡扫了他一眼,“我不属狗,不扒粪。”
哇!高招,一句话损人于无形。“嘿嘿嘿!萧警官,妳不想知道任检察官现在在哪里吗?”
她一挑眉,表示随他爱说不说,大都市里的警察成千上万,还怕找不到一个目标显著的大男人?!
“唉!我是很想同情妳用情多年却无人闻问,可妳放在心底不说又有谁知情,就算我想帮忙也力不从心,感情的事呀……”东方白欲言又止地故意钓胃口,留个话尾让人气恼。
“东方小白,你到底想说什么?干脆一点像个男人,别娘里娘气地让人怀疑你的性别。”谁要他多余的关心,根本是猫哭耗子,假得很。
“拜托,别叫我那么难听的名字,小白小白,又不是叫狗,我这女性杀手还不算男人,世上还有男人吗?”她太不懂得欣赏男人了。
不过也不能怪她,以她“独特”的眼光也只能挑上任意爱那种粗俗的货色,真正的优质男人摆在面前,她大概只有流口水的份,不敢高攀。
十几年的交情不是棉花搭的,东方白对这位“高人”同学可说是没什么男女之别,勾肩搭背是常有的事,因此说出口的话较没禁忌,完全把她当成女的“好兄弟”。
唯一叫他气馁的是身高不如人,每当三人出游时,他总是最矮的那一个,即使他所受的注目最多,但男人一碰到自尊问题多少会有点不平衡,让他想把高个子拉低,好让他也有高高在上的机会。
“小白,你还要继续吠吗?你知道你浪费的时间可以让我召集多少警力找人。”意思是不用经过他也能找到人,警察的力量还是可以期待,不致令人失望。
失笑的东方白为她态度上的不妥协而摇头。“如果我说妳心上挂着的那个人刚和一位美女出去,妳会不会觉得难过得要命?”
“美女?”怔了一秒,随即沉下脸的萧红雪将他的领子一拎。“如果是假设名词,最好别拿来开玩笑。”
“好吧!“如果”妳这么希望,我绝对不会告诉妳任小爱有个星期三下午的约会,他去听小提琴演奏。”
“高尚的休闲和……
不良的动机。
“听小提琴演奏……”
任意爱?!
任何人只要听见任意爱发出一个类似音阶的声音,当下脑海中便会浮出四个字——音乐白痴,然后掩住双耳求他不要造孽,新生的婴儿还希望能长大成人。
其实也不能指望他成为美声家,虽然他低醇厚实的嗓音非常有魅力,但是一接触他那两道浓得像泼墨的粗眉,就注定他与音乐无缘。
总不能一上台就吓哭小孩吧!那是很缺德的事。
不过在海厨房餐坊里,还有一个更令人受不了的聒噪声,那就是一只傲慢到有点势利眼的鹦鹉,老用不驯的鸟眼眄人。
“将军,不许觊觎客人的餐点,回你的横木站好。”良好的家教才能显示出牠的鸟格。
“香烤鸡腿,饿。”爪子抓了两下,似在抗议主人的凌虐。
“不,你不饿,那是人的食物不是你的饲料。”鸟吃烤鸡腿是不是过份了点,同类相残。
“饿!饿!饿!将军要吃。”不给吃就捣蛋,妳看着办。
想吃的凤头鹦鹉脾气特大,以两颗圆睁的鸟眼威胁老板娘。
抹了抹手,湛薇薇笑着捏了捏牠的尖喙。“小心吃死你,你看过不会飞的鹦鹉吗?”
因为过胖飞不动。
“侮辱、侮辱,我会飞、我会飞,我是将军。”她不可以瞧不起牠。
傲气比天高的将军一说完,双翅一展便绕室飞行,得意非凡地拉喉尖叫,嘎呀嘎呀地十分刺耳,炫耀牠会飞的成就。
“是,你是将军,不过你最好马上给我下来,要是客人吃到你掉落的羽毛,将军就会降为小卒。”小兵、小兵,这称谓也不错。
飞得不过瘾的七彩鹦鹉像听得懂人话,拍拍翅膀俯冲而下,停在一客香溢四方的“哈姆士”旁,并未如老板娘的愿回到牠应站的位置,
“哈姆士”是一道希腊中东式的豆泥,非常爽口而且入口即化,佐以披塔饼,口感更是令人难忘,是年轻女孩最常点的餐点。
“你喔你!倒是懂得挑好料理。”主厨特别推荐的新菜色,反应普遍不错。
“吃饼……脆脆脆……好吃好吃……小姐水喔!嫁好尪……”牠模仿电视上的乡土剧,说出赞美的话语。
看到自己的宠物向人乞食,还沾沾自喜地学人奉承,笑得无奈的湛薇薇拍了牠鸟头一下,要牠好好反省自己贪吃的蠢样。
“真是抱歉了,打扰你们用餐。”
两个都会女子打扮的客人笑说没关系,把沙拉中的水果挑出来,放在小碟子上喂鸟。
每到假日和星期三下午,海厨房餐坊的生意就会特别的兴隆,虽然这里的餐饮比不上五星级饭店,可是清幽的环境却叫人流连忘返,山连天,天连云的带来好气象。
所以说,想偷懒的工读生就没机会了,一忙起来就像团团转的陀螺,恨不得多生三双手来端盘收盘子。
逗鸟是颜艾儿的消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