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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他会觉得安心一点。
“发生什么事了吗?有什么事好气的?”小乔不禁张口轻怨:“这些日子来,你老是顾着军事,压根不在意自个儿的身体……”
唉,他是这样的人吗?
她一直不了解他。
这也不能怪她,毕竟甫成婚,两个人便分隔两地,她根本还来不及了解他,便夜夜守着空闺……
“这时候哪里还管得了自个儿的身体!”他不禁吼着,控制不了急躁的心神。
“真不知道主公到底是在犹豫些什么,直到现在仍不愿西征,难不成真要等到诸葛孔明那贼小子把握住了机会才来后悔莫及吗?”
一说起他,一肚子的火不禁又烧了起来。
“你和卧龙先生是否发生过什么事?我觉得你老是处处针对着他。”
他的眸底有着深深的恨却又带着微乎其微的挣扎。
为什么?如果他真要置卧龙先生于死地的话,压根儿不需要犹豫的,是不?
然要杀他,却又不忍杀他,这其中未免太矛盾了?
“我没那闻功夫针对他,对付他不过是兵家之计,怪也只得怪他身在刘玄德的麾下,我们不得不成为敌对。”面对她疑问的眸,他不禁有点心虚。
她真能把他看得这般透彻?仿佛不管他要做什么打算,用不着他说出口,她便可以猜出他的想法?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女人?难不成她是会读心术?在她面前,他透明得不像自己。
“虽说是兵家之计,但是,倘若可以和平共处,为何还要挑起祸端?”小乔轻叹了一声。“黎民百姓等着太平日子到来,如今三国鼎立的局面看似已成定局,何不就此停兵,别再屠杀生灵。”
“那是你的妇人之见!”他冷哼了一声。
要他三分天下,遵照天理,他做不到,也不打算顺遂了蜀倥茗的意;他才不管天下会变成什么样子,他只想要打败倥茗,他只想要证明自己一点也不比他差,甚至还胜他数筹。
“但是,一个女人要的不就是这么平静的生活吗?”她敛下水眸,一改往日剑拔弩张的模样,反倒是多了一份小女人的娇艳。“守着一屋子的暖意,一屋子的寂静,还有相公在旁,倘若还有孩子,那就更美好了!杀伐征战之下,有利可图的不过是握有军权的将领,甚至拥地划屯的官吏,百姓又得到了什么?妻离子散、颠沛流离,寻不到落叶的根,回不了欲归的土,乱世之中,究竟得到好处的人是谁?
乱世递嬗是咱们控制不了的,而重权显势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我图那些做什么?我倒只愿有你在我的身旁,即使命丧黄泉底下,至少还有一个你供我在轮回中想念,总比空名虚势还来得好。”
她也没想到自个儿会这么说,但这话一翻上脑袋瓜子,一个不小心便逸出了嘴,止也止不住,仿若泛滥江河。
可这里头的字字句句皆是她的肺腑之言,句句镂心。
“那是你……”
蜀弓堇震愕不已,吐不出反驳的话。
他从没想过这些问题,从没想过在生死边缘的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在二十一世纪的他这样,在现在的他也一样,他所追逐的,看在她的眼里仿佛有点愚不可及,但那却是他生存三十多年的理念。
没道理因为她一席妇人之见而改变自己的想法,但不知为什么,当她一字一句地描绘着情景,他的脑海中便跟着拓印出画面……
一屋子的暖意,一屋子的寂静,还有相公在旁,倘若还有孩子,那就更美好了……
多么无能的想法,但是他却感到一丝丝心动。
“禀报太守,益州刘召拜见!还带着鲁督军的书信。”
特使洪亮的声音突地把他拉回现实,强把他镂在脑海中淡淡的浅影给抹杀掉,他随即回过神来。
“呈上来。”
他冷绝地睇着特使。
特使诚惶诚恐地递上书信,随即退到门旁;蜀弓堇双目如炬地瞪视着鲁子敬遣人带来的书信,疑虑丛生。
“怎么了?”
小乔轻声地问。
蜀弓堇睨了她一眼,随即对着在一旁等候的特使道:“先请刘召到正轩厅等候,我随即便到。”
“是!”
领命而去的特使毫不迟疑地离开。
蜀弓堇敛下冷郁的眸,任思绪沉潜。
怪了,白帝城边界怎会有人懂得如何运用火药?这门技术在这时代里尚未开发完全,可以像他这般控制火药量的人必是不多。除了同在这个朝代的倥茗,他不作第二人想,但从子敬所回报的消息得知,那个以火药击退曹军的男人,竟是刘军里的凤雏……
更令人意外的是,朵颜居然和那个男人极为亲密。看来他的计划势必要有些变化,否则肯定圆不了他的梦。
不过,子敬这家伙,真不知道他脑袋里在想什么,居然送凤雏回刘军营,甚至连朵颜也一并送去。
他难道不知道他的计划吗?看这模样,想必他定是蓄意捣乱他的计划!
捉到刘军麾下的谋士,不把他带来江陵,居然还好心地送回刘军营。
可恶,他到底是哪一个阵营的人?
简直快要把他给气死了!
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他亟欲拉拢利用的刘召脱在已在大厅等候,他势必要与他好生沟通才行。
眼前的地到底要怎么利用他,才能够借由他的力量完成他的霸业?
啧,竞无端冒出个凤雏先生,打散了他天衣无缝的计划!
“相公?”
小乔睇着他阴冷的表情,不禁轻扯着他的袖角。
他回过神来瞅着她,直不知道要拿她如何是好……倘若是以前的她,他倒还知道如何对付,但是……
“你先回房吧,今儿个我定会准时回房。”
女人总是需要敷衍一下的,是不?但不知为何,心虚的感觉直萦绕在他的心底。
“看来你必定是近日自称为南郡太守的周公瑾?”刘召笑得嚣张狂佞,瞧他点了点头,不禁笑得更狂。“果真是人称周郎的美男子,教我这莽夫见到你都快要失了心神了……”
蜀弓堇轻挑起眉,勾起笑意把心里的怒意掩饰得完美无缺。
如果不是因为他还有利用价值的话,他会要了他的命。他这一辈子最不能忍受他人放肆地嘲笑他的面容!
啧,一走进正轩厅,便见到他粗鲁地坐在座上,一副痴肥做慢的模样,直令他作呕;不过,蠢一点也好,较好让他利用,也比较好差遣,此外……就连死的时候也会舒服一点。
“阁下必定是镇守益州的刘召大将军了,是不?”废话!不过语多显得礼多。
“正是。”
刘召笑得有点古怪,突地站起身傲视着他。“真不知道周太守要本将到此所为何事?正所渭无事不登三宝殿,既然要本将移驾到这儿来,自然得要给本将一个交代,是不?”
他非常的靠近蜀弓堇,却见蜀弓堇非常自然地闪过他不正经的靠近,仿佛对于闪躲这般行径已经习以为常了,
“将军可知令妹正前往刘军营?”他僵在脸上的笑快要让他自律神经失调了。
“那又如何?”
一提到妹妹朵颜,他实在难以摆出好脸色。
蜀弓堇察言观色,倏地确定他对刘朵颜果真没有好感,随即笑道:
“在下有一妙计。不知道将军是否有兴趣一听。”
“妙计?”
“素闻守在益州边界白帝城的是当今益州太守的么女刘朵颜,冷面罗刹之名响震天下,想必将军的光芒必是被她所掩,倘若将她除去,又有谁挡得了将军璀璨夺目的丰采?”他说得极为巧言令色,表情生动、撼动力十足。
“你的意思是说……”
刘召倏地挑起眉,审视着眼前面若天仙、心若恶鬼般的男人。
“她身旁的男人是刘玄德麾下的谋士凤雏.如今又随着风雏回刘军营,意味着她已打算舍益州而就刘军营,此人留之何用?”他对自个儿唆使人心的功力还挺有自信的。“更何况,她不过是个女人罢了,一个女人再怎么干练,也比不过男人,更何况是将军这般骁勇善战之才?”
“继续。”
他在考虑了。
“倘若除去她,相信益州太守会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你身上,到时候征战立功,手握重权,几乎已将半个天下攫在手中了,他日再征曹军,将军的未来不可同日而语。”信了他的人是白痴。
“可我这么做,我爹若是……”爹向来极仰重朵颜,倘若他……
“不,此事有在下承担。”他随即补上一一言。“这就是在下的计划。”
“计划?说来听听。”
蜀弓堇笑得深沉,心底讥笑着他的痴愚。不过还真是感谢他的痴愚,才能让他把他的性子掌握得如此透彻,简单地就看透了他。
看透?这感觉不就像极了小乔看透他……咛,现在都什么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