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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房外,只听见里头又是巴掌声又是兵兵作响的瓷器碎裂声,三名本来打算进去闹洞房的男人,都很识相地蹲在房外不敢妄动。
“姓云的,”宫上邪推推蹲在他身旁的云掠空。“新房里头那两个人是在做什么?”
里面的人是在打架还是在拆房子?哪有人这样过洞房花烛夜的?
“嗯……”也是一脸纳闷的云掠空,百思不解地抚着下巴沉思。
一只花瓶突地破窗而出,险险地落在他们三人的脚前,让他们三人皆忍不住捏了把冷汗。
“哇……”在更多的家当都一一被当成武器扔出来时。
宫上邪边闪边叫。“他们两个到底是结了什么深仇大恨啊?”
“贞观,为什么他们的洞房花烛夜这么激情?”云掠空冷静地以掌拨去上头不断掉落下来的瓷碗残屑,一边问那个从头到尾都冷笑个不停的封贞观。
“他们不只有今晚会这么激情,往后的日子还有得瞧呢。封贞观眉开眼笑地伸手接往一只被打碎飞来的镜子,十分乐意见到里头约两个人如他所预料的开打。
云掠空抬首看着那扇已经破破烂烂的窗子,“难得凌波那个情场老手也会踢到铁板。”头一晚就这么热闹,凌波往后的日子要怎么过?
“喂,我们还要闹洞房吗?”想看又怕被飞来的暗器砸到的宫上邪,压低了身子悄声询问着这两个本来是想一起来闹洞房的同伴们。
封贞观凉笑地摇着头,“留给他们两个闹就够了。”他可不想进去被战火给波及。
“贞观,别再笑了。”云掠空一手敲着封贞观的头顶,一手扯住想攀窗偷看的宫上邪,“你也别想进去凑热闹,都跟我离开这个危险地带。”
在窗外约三位观众悄然离去后,窗内的战火也有稍稍停火的趋势。
段凌波直喘着气瞪向似印,“扔……扔够了吧?”现在房里除了那张又重又沉的花桌外,其他能扔的东西全都被这个女人给扔光了。
似印也喘得换不过气来,“还……还有东西可以扔吗?”
“没有了……”段凌波摆摆手,又累又喘地向她建议,“咱们先休息一下行不行?”
“好……”几乎用光全身力气的似印,此刻非常赞成他这项诱人的提议。
心机狡诈的段凌波,趁她虚软无力的坐在床榻上想喘口气时、无声无息地欺近她,在她来不及阻止下只手掀开她的盖头。
褚红的红纱巾随风缓缓飘落,明亮的烛焰将房内两个人的容颜映照得一清二楚,任谁也无法在流光中躲藏循逃。
红巾落地时,段凌波睁亮了眼,硬生生地怔住。
怎么会是她?
杏花雨间的回忆凶猛地撞向段凌波的脑海,这张在他夜梦里纠扰多时的俏丽面容,此刻竟如梦似幻地近在他的眼前,将他一直收藏在心底的情思一一挑起,那些已被他忘却、早以为是零星所落的悸动,就像阵春风,缓慢而又轻柔地开始拂过他心房的每一处。
“你……”他犹不甚置信地朝她伸出手,以指尖轻触她那微凉的唇瓣,抚着那张在他记忆中,曾和他的指尖依依缠绵过的芳唇。
似印动也不动地望着他,他的指尖所带来的回忆,令她忘却了周遭的一切,忘却了她的身分,她嫁给他的目的。
和她初时满心的不甘。
怎么会是他?
在他的眼眸、指尖里,似还记得那春日花丛间的一切。
原本,她早已打算将那只有一面之缘的男子这辈子深埋在心底,听从司马相国的摆布,认分地当个陌生男子的妻,用她所有的力量去保护他,不让他死在她的手上或是司马相国的手里,而后再像只春蚕般,将她保护的丝网吐尽了后。
便结束地短暂的一生。
望着他明澈的眼瞳,某种感激又痛苦的热泪,不受限制地涌进她的眼眶里。
为何她所等待的良人会是司马相国欲杀的人?在出阁之前,她早就告诉过自己,为了那个她所嫁的人,她绝不会爱上他,因她不希望她的爱会害了他;可是为什么那个人,偏偏是他?
恍然间,她仿佛又听见了她在杏花雨里所吟诵的那首诗谣,那首她今生一直在等待着而又不能实现的盟诺一——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
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段凌波无法理解她脸上那缓缓倘流的清泪是为何而来,他更无法理解,已经在他胸坎沉寂了二十年的心,竟在她的泪中又有了温度,无法克制地因她而跃动,一声比一声急,一阵比一阵快,直到他再也听不见其他的声音。
站在新房外头足足吹了一夜冷风的段凌波,在次日朝阳冉冉上升的时分,终于稍稍平复了那个刚过门的妻子所带给他的冲击。
温暖和煦的晨光初洒在他的脸上时,他微眯着眼,细看着庭院里一棵棵遍植的杏花,在晨光下似是铺上了鹅黄柔嫩的金光,将满枝满丫的杏花映衬得更加美丽夺目。
花似人、人似花,看着眼前的杏花,他忍不住想起那名被他留在新房一整夜的似印。
自从入朝之后,他便有着将会有政治婚姻的心理准备,因此无论他要的是哪个女人,他从未搁在心里头在意过,只因他从不敢奢求那种婚姻能够为他带来什么,他只求娶过门的妻子能安分守己谨守妇德,为他打理好府内的大事小事,至于情爱,他不敢多想,他也不相信他这种人能够真正拥有那些。
年少时曾经想过风花雪月的心情,还依然存在他的脑海里,但在他投入了朝中的政局后,他十分明白他只是颗被人操纵的棋,一颗棋,有资格与人鹣鲽情浓、畅情诉爱吗?
而在看遍了红粉胭脂之后,他也将那年少时的心情压至心底的最深处,将它牢牢的密锁着,不再让自己多贪图一丝梦想,也不让它困住他这颗棋子所扮演的角色。他必须在棋盘上小心的走出他的每一步路,不能在心中残留着一丝会牵扯着他的想望,更不能因为男女之情而毁了他所扮演的角色。
可是这次的政治婚姻,却为他带来了她,也在他平静的心湖里投进了一块大石,造成涟漪绵绵不断,直揪扰着他的心头,打乱了他所有的冷静和自制,也让他看清了自己。
在似印那双明澈似水的眼瞳里,他清晰地看见自己想爱的心情,这让他浑身紧张、气息欲窒,仿佛在她的眼里看见了另一个深藏在他心底的男人,正欲敲破他伪装多年的面具破心而出,将他多年来的心血毁于一旦,再也不能谎骗些什么。这让他不知该如何面对,不知失去了保护自己的面具后该如何抵挡往后的一切,一种原始的冲动,不知为何地,让他极力想逃离她那双会让他失去自己的眼眸。
但,她流动的眼波、淌流的清泪,她的一举一动都重重地踩在他的心版上,而杏花雨间的回忆更是如鬼魅般地徘徊不去,紧紧拉扯住他,不让他逃也不让他躲。
一朵盛绽的杏花缓缓地自树间掉落,他摊开掌心去承接,看它亭亭地栖息在他的掌心里。
如果人真能做花就好了,那么,他便能这般地将她握在掌心里。如果他不是他,而她也不是wωw奇Qìsuu書còm网皇帝所赐婚的郡主那就好了,那么他们便能忘掉眼前的一切,只当一对平凡的男女,平凡地追求他所想要的……
他想要的是什么?段凌波面无表情地缓缓合握紧掌心。感觉手中的杏花被他揉碎化为花泥,再也不存在,天地之间,又只剩下他一个人。
虽然他想要的有很多很多,但他不该要的却更多,因此他还不能……不,是他不能去爱,即使,那个人是她。
他奋力甩甩头,企图将那些属于春天的情事都自脑中挥去。
三名清早就出来打扫的仆丁,站在段凌彼的身后,一直研究着段凌波脸上错纵复杂的神情、以及他为何会往大喜之夜过后的清晨,就出现在这里而不是待在新房里陪着新上任的夫人。
柳仲小心翼翼地走近他的身边,歪着头猜测着,“大人,你今天要出门采野花吗?”
会不会是大人不满意昨儿个所娶的夫人,所以就在外头等天明,好早些出门去找他的情人们幽会?
段凌波探叹了一口气,“没心情。”
“那……”柳忡伸手指着不远的新房,“你有心情去陪陪夫人那朵家花吗?”
段凌波又再长叹,“更没心情。”
专长就是采花的大人会没心情找女人?从小就跟随在段凌波身边的柳仲压根就不信。
“大人,不是我爱说你。”柳仲板起脸,义正词严地大清早就对他开训。“你好不容易才讨了房媳妇,就别再想着外头的那些野花野草了,乖乖把你的花心收起来,感情专一的把心放在夫人身上才是。”
“等等。”段凌波很不满地拎往他